第三章：鍊氣求生
「小槐？」
這是六叔第一次聽見我的名字。
「怎麼了？」我回問。
「不是……你是叫小槐？槐樹的槐？」六叔很是震驚。
但這震驚搞得我莫名其妙：「沒錯啊，我跟師傅姓陳，叫陳槐，槐樹的槐。」
「嘶——」六叔深吸一口氣，看向師父，「我說老哥，你這可不一般啊，小槐就是你選中的……」
說到這裡，六叔又一哆嗦，不再說話。
我轉頭看向師父，正好看到師父收回了目光。
「師父，六叔說的選中的……是啥？」
「這你還不需要知道。」師父將自己身上的東西一一解開摘下來，「小槐，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這些東西學會。」
說著，師父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有刻著八卦的青銅鏡，也有雕這神獸的銅鈴，以及羅盤銅錢之類的東西。
最多的還是硃砂金漆和黃紙，以及寫好的符篆。
至於六叔，已經乖乖找了個鏟子挖槐樹根去了。
說來也奇怪，我在學校里一學數學就發困的腦子，在聽師父講解這些東西作用的時候，竟然一遍就會。
就像是這東西我原本就知道，只是現在重新想了起來。
青銅鏡顯影，黃銅鈴醒神，羅盤斷位。
還有那銅錢不是普通的銅錢，而是五帝錢，更是難得一見的大五帝錢。
大五帝錢為秦朝的半兩錢、漢代的五銖錢、唐朝的開元通寶、宋朝的宋元通寶和明朝的永樂通寶，小五帝錢為順治通寶、康熙通寶、雍正通寶、乾隆通寶和嘉慶通寶。
師父說，小五帝錢是取一朝之興盛氣運，而大五帝錢是取中華上下五千年之鼎盛氣運，在鎮魂通鬼這方面，小五帝錢遠不及大五帝錢。
至於硃砂黃紙金漆，這組合起來就是符籙，涵蓋範圍極廣，有的人用了一輩子也頂多只能學個皮毛。
「這塊老樹根藏在一塊大石頭底下，怪不得刨根的時候沒找到。」
等師父把這些東西教了個七七八八的時候，六叔也從底下爬了出來，手裡拎著一截樹根。
要是這根樹根放在根雕藝術家手裡，那絕對是一個優秀的根雕原件。
樹根上長著一根長長的小苗，頂端正是之前看見的那根小槐樹苗。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個樹根，我竟然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似乎那根爛木頭是一條正在扭動的蛇，要誘惑我去做什麼事。
啪！
我的手忽然被抓住，這讓我瞬間清醒起來。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左手已經伸了出去，差一點就碰到了那條樹根。
「看來這東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頑固。」師父拿起紅筆在樹根上寫了個符篆，「老六，把這東西做成火摺子！」
「火摺子？」六叔一陣驚訝，「你不知道對於樹鬼來說，這火摺子意味著什麼？」
師父一笑：「我知道，所以才讓你做。這樣在短時間內，小槐就出不了事。」
六叔點點頭，拿著樹根就走了，只留下我和師父。
「師父，火摺子是什麼？」
見六叔走開，我才敢問。
「火克木，樹根又是老槐樹的一部分，用樹根做成的火摺子能刺激老槐樹現身。」
讓老槐樹現身？
我現在這樣吃了老槐樹多大的苦，要是讓老槐樹現身，指不定要怎麼對我呢！
師父看見我的樣子，似乎猜出了我想的什麼，拍拍我的肩說：「現在老槐樹在你身子里，你的身體是你的主場，三魂七魄俱全，還能讓他翻了天？」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要是給老槐樹足夠的時間，饒是三魂七魄再強，也終究無可奈何，這也是我為什麼說這是老天要你走這條路。」
「想要活下去，你必須鍊氣！」
鍊氣？
修仙？
我能感覺到自己嘴角在抽搐：「師父，你該不會要我結金丹吧……」
師父張張嘴，轉手一個爆栗打在我頭上：「想啥呢，修仙那是小說里的事，我說的鍊氣，是精氣，是你體內的心氣！」
因為我的無知，師父又給我上了一課。
鍊氣不是什麼修仙，而是像道士打坐一般，是修身養氣，那些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士便是如此。
其他的驅邪工具只要會用，平常人拿著都沒啥事，可是符篆這個東西，沒練過氣，畫出來那就是廢紙一張。
這也是為什麼都說符篆這東西是封建迷信，能練出氣的實在太少了，能使用的符篆自然更是少之又少。
至於有的人為什麼不懼鬼祟，要麼八字硬，天生氣足；要麼人心所向，比如皇帝；要麼經歷的多，比如有殺氣的將軍；
這也是為什麼命格弱者、昏庸皇帝、冒牌將軍容易招惹鬼祟，全都是因為氣不足。
「師父，你該不會是……」
我彷彿猜到了師父的打算。
人的命格改變不了，現在我也當不了皇帝，那我鍊氣速成的辦法就只有一個。
經歷！
「老哥，火摺子做好了！」
我這邊心裡活動正激烈，六叔直接跑了回來，臉上多了幾道炭灰，手裡拿著一個竹筒，上面用硃砂寫滿了紅色的符篆，還有一些暗紅色的東西。
那是血，能被用來畫符篆，那就一定是黑狗血。
「做好了，你們現在就出發。」師父抬頭望了一眼天，「現在是中午，你們馬上走，還能趕上晚上的事。」
「現在？」
不只是我，六叔也懵了。
只見師父將他解下來的那些傢伙什全收拾到我身上：「這一次我就陪你走一趟，也僅此一趟，你能學多少學多少。以後的事你必須自己走，要不然你永遠長不大。」
三言兩語，師父就將傢伙什全部拾掇完，走遠幾步看了看我：「嗯，有我年輕時的幾分樣子。」
「老哥，你這是啥意思，你不去了？你不去我一個人也對付不了啊！」六叔看著師父，都要哭出來了，就像是師父不要他了似的。
師父瞪了六叔一眼：「我沒說不去，我只是不想再坐你那個破三蹦子！這一次你們先走，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