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余靈飛的怨懟
正殿的戰鬥很快傳開了。
丁思跟著柳朝威上山，他可不是一個人。
作為余家的供奉，他是余家地位最高的外姓人之一，身邊跟著諸多手下。
「惡徒襲擊柳縣令，使得柳縣令死亡，好在惡徒已被仙師斬殺，你們在此聽候差遣。」
余靈飛腦子稍微清醒了些，出來穩定局面。
實際上用這話，暗暗提醒那些隨著丁思而來的余家人。
傻孩子趕緊跑！
轟。
山頂廣場人群直接爆炸了。
「柳縣令死了！」
柳朝威是什麼人？
是丹徒縣的父母官，是縣老爺，那些僕役直接驚了!
他們不知丁思身份，但柳朝威之死，足夠引起他們心中的地震。
柳朝威身邊最為親近的一些人，聽到這個消息表現也好不了多少，如遭雷擊。
當然最為驚駭的還是丁思原來的手下。
「丁供奉死了！隕落了！」
天塌了般！
丁思在他們心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同於柳朝威，丁思則是修行者，是他們很多人追趕的目標。
越是了解丁思的身份，越是清楚他的強大。
「快走！」
「逃！」
有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如同喪家之犬般，往山下狂奔。
其他人也是化作鳥獸散。
沒人敢說給丁供奉報仇，他們只怕山上的仙師是那種心狠手辣之徒，殺死一個丁思還不夠，連他們也要剿滅了。
有人過於驚恐，從山路上滾下，直接摔死。
也有人絆倒在地，一時間亂作一團......
但無論如何，都趕緊往山下跑去。
「哪裡走！抓住他們，都給我死！」
在余靈飛後頭衝出的沈鐵早已雙目通紅。
他和柳朝威身邊的護衛熟識，連忙招呼他們去追殺這些余家人。
一方因為丁思之死肝膽俱裂，無心戀戰。
一方則因為柳朝威之死滿腔怒火，喊殺欲狂。
強弱一目了然。
很快，山頂廣場還有山路，血流長河。
沈鐵已經殺紅了眼，他受柳朝威大恩，見人就殺。
余靈飛不得不開口：「留著他們的性命，我們還要拷問，要問出他們背後的人。」
「我看你就很可疑！」
沈鐵眼睛猩紅，很是不善的盯著余靈飛怒吼，手中的刀尖，滴答著鮮血。
因為柳朝威的死，他殺紅了眼。
本來柳朝威是要用他和曲良作為眼線盯著山上的情況。
只是余長山不放心，后讓余靈飛上山，柳朝威就沒啟用，而是讓沈鐵和曲良引而不發。
此前柳朝威有所暗示，沈鐵又不傻，隱約知道一些內幕。
曲良乃是柳府老管家，他自己受縣令大恩，許秀鳳是縣中土豪許家人。
只有餘靈飛身份最為可疑！
受柳朝威信任的他，都沒聽縣令提過余靈飛的具體身份，只是言語多有忌憚。
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你在胡說什麼！我看你瘋了！」余靈飛面色大變，趕緊反駁，厲聲喝道。
此刻，若是被人看出了真實身份，他是必定十死無生。
余靈飛也被丁思之死嚇住了，處於極度緊張狀態，當即要和沈鐵拔刀。
余靈飛只是強作鎮定，內里早已惶恐不堪。
王孟徳讓他和沈鐵一齊去調查丁思背後的身份，余靈飛感覺很不對勁！
也許自己的身份被王孟徳看穿了呢？
隨即他又下意識否定，若王孟徳知道了算計他的是余家，又肯定他乃是余家人，為何要留他？
而且余靈飛很清楚，他的身份乃是絕密，眼前這些跟隨丁思上山的人不認識他，丁思也不認識他。
真正知道他的人很少。
他是余家旁系出身，就是用來做這種任務的，余長山派他來小青山早已掩蓋了他的過去。
縱使有人到上元府打聽，滲透進入了余家，也只有幾個實權長老知道他的身份和長相，而就算是長老們，也不知道具體的任務內容。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曲良見他們要拔刀殘殺，連忙喝止：「你們都瘋了不成！現在你們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仙師呢！」
「瘋了的是沈鐵，有他這樣說話的嗎？」
余靈飛當然不可能真和沈鐵打起來，立刻收起了武器。
「哼！」
沈鐵冷哼一聲，沒再糾纏。
他在氣頭上，他當然明白余靈飛說的不錯，這些跟著丁思上山的人要留著審問，不能全殺了。
然而他早已情緒上頭，讓他給余靈飛道歉那也是不可能的。
沈鐵扭頭繼續追殺余家人。
余靈飛滿嘴苦澀。
余家人跌落山崖的跌落山崖，擊殺的擊殺，逮捕的逮捕，能逃走的寥寥無幾。
余靈飛在沈鐵的注視下，不得不出手砍死了幾個人。
「家主啊，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為何還要派丁供奉上山？」
余靈飛難免對余長山多有微詞。
他並不知道是丁思自作主張上山送死，只認為家主留下丁思監視柳朝威和王孟徳，也留下了相應的試探任務。
這般做法，是對他的極度不信任，他早已提醒余長山，王孟徳不同之前，絕不可小看。
余靈飛內心難免對余長山生出一絲怨懟。
余長山對王孟徳判斷失誤，看不起對方，也導致余靈飛來到山上刺探對方情報，用的是自己真名，連姓都沒改。
若是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王孟徳，余靈飛叫什麼名都沒有關係，對方根本不管山下的事，算計到了門前也懵懂無知。
然而現在的王孟徳變了。
余靈飛這個余姓就成了一個大破綻，稍微收集情報，就可知是丁思背後是余家，他該怎麼辦？
明明在最危險的前線進行潛伏收集情報，家主還不信任自己的能力，余靈飛真是有苦說不出。
......
......
王孟徳沒興趣對這些凡人出手，也不想再出手殺人。
同樣，他對柳家人針對余家人的報復清算，也沒阻止的心思。
「王大哥你沒受傷吧？」
許秀鳳被喊殺聲吸引了過來，來到正殿就看到了如古老的畫卷中的一幕：王孟徳站在殿門口，一身青衫不沾灰塵，身後是兩具屍首，一片血泊粼粼，而身前的殿外，有兩撥人進行砍殺，殺聲震天，唯有王孟徳所在的地方滿是安寧和平靜，就像是將天地陰陽從此分割開來。
「過來。」
王孟徳見她小臉煞白，招了招手，撫摸著許秀鳳的臂彎，緩解她的緊張：「柳朝威遭此大厄，丹徒縣不可一日無主，交給你一件事，讓令兄包辦柳縣令的治喪之事，再代理其縣令職務，等到柳朝威喪事過後，便順理成章接管了吧。」
「柳縣令死了？」
許秀鳳這才反應過來，身後的兩具屍體中有一個是柳朝威。
再聯想到之前王孟徳讓她哥哥接手縣令之位的想法，許秀鳳便有了猜測，只是她沒有多問：「我這就下山去，只是靈田怎麼辦？」
「先辦這件事吧。」
王孟徳讓許秀鳳趕緊下山，許家儘快接管局面，將柳朝威之死造成的影響儘可能消弭到最小。
跟隨丁思的人或是被殺或是被擒，戰況告一段落。
曲良在王孟徳點頭之後，指揮人進入正殿收拾柳朝威的屍身。
「仙師，我要把這賊子屍首也帶下山，好查明他的身份。」沈鐵向王孟徳請求道。
王孟徳見其咬牙切齒的模樣，頗為無語，恐怕他要將丁思的屍體鞭屍以祭奠柳朝威。
王孟徳否定道：「你要辨認他的身份，可找人將他面目畫像畫下來，至於屍身就葬在山上吧。」
沈鐵還要說什麼，曲良趕緊讓他打住。
余靈飛則是冷眼旁觀，就等著看對方吃癟。
笑話！
丁思再如何，那也和王仙師同為仙人，死了就死了，作為敵人，也頂多將屍體燒毀，可能還有邪修會用其練法，但無論如何，仙人的屍身，絕不會讓凡人去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