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守棺
不管是誰,我才不想打個照面,我拿著電筒朝著村西頭的祠堂一路狂奔,將那腳步聲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祠堂內,亮著燈。
大門沒關,在老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裡面有人影閃動,我知道那是喬奶奶安排守棺的村人。
我氣喘吁吁地進到祠堂內,就聽到裡面一道男聲說:「喲,這不是咱厄童子嗎?怎麼地,瞅著今夜還安生,想來作妖啊?」
說話的是黃建黨,他和他哥都在,一起守棺的還有村裡另外兩個青年,一個叫牛毛,一個叫栓子,他們都是姓黃的,與黃建黨同輩。
我走到堂裡面,回了一句說:「是喬奶奶讓我來的!」
「哼!」黃建黨不客氣地說:「我可告訴你,別想在我眼皮子低下作祟,不然我才不管你多大年紀,照打!」
我沒理會他,找了些稻草來往牆邊一放,坐了下去。
黃建黨退了回去,與另外幾個人坐在門沿邊上抽煙閑聊,聊的儘是些不堪入耳的污濁事,仿若我不存在一樣。
而那口黑棺被喬奶奶用紅線綁著,安靜地停在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也聊累了,地上丟了一地的煙頭,牛毛站起來鬆了松褲腰帶,說:「我去尿個尿!」
黃建黨提醒他:「走遠點兒,別把黃家的風水壞咯!」
牛毛直接走了出去,可能真的走了很遠,出去了好久都沒回來。
黃建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罵道:「這牛毛咋去那麼久?」
黃建黨沒正經的說:「這小子癮得很,該不會跑回去找他媳婦打pao去了吧?」
黃建國橫了他一眼,「今晚啥情況你不曉得啊?那個喬師傅怎麼交代我們的?你和栓子快去找找,別出了啥事兒!」
黃建黨還是聽他哥話的,站起來弔兒郎當地出了去。
但是他們出去沒多久,就慌裡慌張的回了來,見此,黃建國忙問:「咋回事?牛毛呢?」
黃建黨再無剛才的痞樣兒,一臉煞白的說:「有……有鬼啊!」
「呸!」黃建國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有點擔心地問:「問你牛毛呢?」
「沒……沒找見!哥,但真有鬼,你問栓子!」
栓子已經躥進堂裡面了,他接過話來惶恐地說:「建國哥,剛我和建黨出去找牛毛的時候,看到外面田埂上,好像站了……好多人!今晚村裡人都在家裡呢,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肯定不是人!」
黃建國吐出口氣,他說:「我還不信了,要是有鬼,能有那麼多鬼?走,跟我出去找牛毛!」
黃建黨不想去,但拗不過他哥,被拉著一起去了,栓子本來也不想去,但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祠堂裡面的我,決定還是跟他們一塊去。
他們出去后,祠堂內就剩下我一個人。
不多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我仔細一聽,不止一個人的,我趕緊起身往外看,就看見幾個人影從田埂那邊往這邊來,我粗略一數,有五個人,其中一個,手裡還拖著個人!
那些人越來越近了,我聽到了熟悉的人聲,竟然是黃建國他們的聲音。
但是他們哪兒來的六個人啊?就算加上撒尿沒回來的牛毛也只有四個啊!
而且我還看到,應該是黃建黨手裡,確實拖了個人。
他的動作十分奇怪,被拖的明明是個成年人的體型,但在黃建黨手裡,竟像紙片兒一樣輕,這人走起路來,像腳板沒觸地一樣!
眼看他們就要到壩子里了,我心想壞了,這幾個傢伙不曉得帶了些啥東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