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上山

我看到壩子里坐著的一個男孩身上，有今天我在黃志宏身上見到的黑氣，那男孩是我同班同學，小名叫黃二狗，這人從來不和我說話。

我把看到的告訴了寧爺爺，他老人家指著黃二狗說：「你來！」

黃二狗他父母在十二年前去世了，他當時只有幾個月大，他被爺爺奶奶拉扯這麼大的，他奶奶一看寧爺爺讓他過來就知道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在自己孫子身上，她老淚縱橫地哭道：「是我家二狗嗎？怎麼會是我家二狗？」

他爺爺奶奶帶著他到了近處，又是一個勁兒的哭求，寧爺爺讓他們退到一邊，他往地上插了一根灰香，讓二狗坐在神桌與香之間，他也盤腿坐了下來，閉目養著神。

整個壩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偶有微風吹過，都會驚動村民們。

我和傻娃也坐在旁邊等著，等得久了，傻娃困了，趴在我身上安穩地睡著了。

看著這樣的傻娃，也僅僅只是個行為比較怪異的弟弟而已，不過我內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我，傻娃不止是個傻娃！

「啊！」坐在寧爺爺前面的二狗突然驚叫一聲，寧爺爺眼睛猛地一睜，整個人都變得凌厲起來，他雙手在身前快速結出一法指，嘴裡念道：「太上老君在此，邪力不可侵，惡氣不可近，退！」

一聲「退」喝之下，我見二狗身上的那黑氣真的淡了些，但卻不肯罷休的在他周圍環繞著。

這黑氣，不知是因何機緣我可以看見，但旁邊的人顯然察覺不到那道黑氣的存在，他們只是憑藉二狗的反應來判斷，村民們在竊竊私語。

「二狗要死了嗎？」

「這可憐的娃……」

「好像道長破了咒了，隔了這麼久，二狗還好好的！」

只有我十分清楚，那道邪惡的黑氣正在二狗周圍徘徊，是寧爺爺請了太上老君的相來才震懾了那黑氣！

「司免！」寧爺爺小聲對我說：「這詛咒之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我稍有不慎，這孩子就會當場暴斃，所以我不能分心，你再去找那黃老頭，讓他想想近一百年前，黃岩村什麼時候一起死過很多人！」

聽完這話我沒遲疑，我輕輕拍醒傻娃，來到黃姥爺身邊，十分生氣質問道：「黃姥爺，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紅土之地在哪兒？你再不說，二狗就沒了！你還想看著你的後輩死幾個？」

黃姥爺一口咬定說：「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怎麼可能不說？」

「那村裡近一百年內，有沒有一起死過很多人？」

黃姥爺臉色一變，我就知道寧爺爺找的方向對了，我急問：「是什麼時候，死的都是些誰？」

黃姥爺這才回答我說：「七十年前鬧大飢荒的時候村裡死過不少人，因為死太多人了，所以沒法一個個安葬，就在東邊山上。將那些死者一起埋了！」

我趕緊將消息告知寧爺爺，他因為要顧著二狗無法脫身，就將我叫到跟前交代道：「你在村裡找四個七六年屬龍還有七四年屬虎的男人跟你上山，帶上鞭炮還有鑼鼓，切記上山前，一邊走一邊敲，千萬不要停！」

我點點頭，他又小聲在我耳邊交代了一些事，之後我就立即帶著村民上東山尋找當年的葬屍地。

出發前，我本想讓傻娃留在村裡，但寧爺爺讓我將傻娃帶上，這我就有點想不明白了！

他讓我選屬相為龍虎的男人，這兩個屬相在十二生肖里皆為猛獸，天生相硬易辟邪，我知道這趟東山之行不太平，傻娃應該留在他身邊才安全啊，為何寧爺爺一定要我帶上傻娃呢？

我們到了東山較小，天早已黑盡，走在最前面帶路的是黃健強，因為這一片兒平時幾乎沒人來，雜草已經長到半人高。

往前走了一段路，傻娃突然停在原地不走了，我想起之前每一次傻娃有什麼變化，都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立即對前面的人說：「堅強叔！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