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太黑了
顧汐語想了想，大方地道：「你這也不是大毛病，意思意思收個十兩八兩也就夠了！」
「什麼？」掌柜的下一句，你怎麼不去搶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了，但程館主制止了他，仍是好脾氣地笑道：「姑娘有如此高陰的針術，讓我大開眼界，張讓，你去取十兩銀子來。」
顧汐語甜甜一笑，道：「程館主果然是個好人。」
張讓直撇嘴，好貪心的小姑娘，十兩銀子那可是京城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費用。她就刺了這麼三針，收費這麼高，黑，太黑了。但是館主開口，他只得去取。
張讓前腳剛出屋，顧汐語突然道：「等等！」
張讓回頭：「你還有什麼事？」
顧汐語從荷包里拿出幾顆珍珠，步搖和手鏈沒有動，她把那四顆珍珠放在手心，托到程館主面前，道：「我這裡有幾顆珠子想換錢，你們能幫我換成銀子嗎？」
四顆瑩白圓潤的珍珠龍眼大小，成色上乘，在她白生生的玉手中相得益彰。
程館主看向韓東宸，笑道：「這個你得問這位韓公子，他是行家！」
韓東宸道：「姑娘想換幾顆，想換多少銀子？」
顧汐語不大了解這些珠子的價值，她大眼閃動，道：「當然是全換，能換多少就多少，我缺錢！」
韓東宸打量她一眼，她服飾雖然簡單，那件衣服可不便宜，不過，人家小姑娘都坦然說自己缺錢了，他也不必細問。
顧汐語側頭打量他：「這位公子姓韓是吧？我記得你了，你可別坑我，你要是坑了我，我以後找你去！」
程館主不禁莞爾，韓東宸哈哈一笑，道：「在下韓東宸，姑娘記住，他日要找我，直接找便是。這些珠子就算四百兩銀子如何？」
顧汐語在心裡算了一下，這個價格，相當於一顆珠子五萬元人民幣，的確已經不低了。於是爽快地道：「行！」
韓東宸當即取出銀票把珍珠買下，張讓也拿了銀子過來。程館主試探地道：「姑娘對針術這麼精通，想必醫術也十分驚人！」
顧汐語擺手，不在意地道：「一般般了。至少和你師父沒法比，我可沒本事從閻王手裡搶人，讓黑白無常空手。」
噗——韓東宸忍俊不禁，道：「姑娘真是妙人。」
他剛才大方出手買下自己的珠子，顧汐語還是很給面子的，還似模似樣拱拱手：「客氣客氣，謬讚謬讚！」
程館主道：「姑娘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他倒不是虛話，顧汐語那手針術，已經讓他極為看好，他是著意籠絡。
「真的？」顧汐語眼睛發亮。
「當然。」
「那我現在就有所求。」
張讓在一邊直撇嘴，要診金時那個貪婪，現在又想要撈好處了。程館主雖有籠絡的心思，卻也沒料到她真有所求，笑了笑道：「姑娘請說！」
「你這裡既然是醫館，肯定有醫書和葯書，能借來看看嗎？」
只當她又要銀子，聽說是要書，倒讓人意外，程館主道：「當然可以！」
顧汐語大喜，這個世界的醫藥學她可是一無所知，醫倒好說，尤其是葯，以後總不能拿著現代的藥名到藥店去，說不準一味葯也抓不到。
出了妙手堂，顧汐語拿著兩本葯書，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程館主說了，她可以隨時去醫館借書看。這下不但有了一套上好的銀針，又有了書，還有了錢，四百兩的銀票加十兩現銀，夠用好一陣子了，她暗暗打定主意，嗯，這姓韓的是塊肥肉，以後沒錢了就拿奢侈品到他手中換。
要是韓東宸聽到她內心竟是這麼想，只怕要一口血噴在地上。肥、肉？
在顧府不遠的僻靜處，她拿出先前藏著的小包，翻出胭指和粉，胡亂塗了一氣，把書放進去，繫上，又大搖大擺地走回來。
剛進府不久，就見珊瑚一臉急切地迎上前來，道：「大小姐，原來你出門了啊，你出門怎麼不帶上珊瑚呢？要是遇到危險可怎麼辦才好？」
顧汐語道：「我就隨便走走，能遇到什麼危險？」
「還是小心的好，要是夫人知道，她會打死我的。」珊瑚看著她手中的小包，道：「大小姐，你要買東西叫珊瑚去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珊瑚你真啰嗦，我叫你準備的吃的呢？我餓死了！」剛才光顧著高興，都沒到外面大吃一頓再回來。
「有有有，我這就去給你準備。」珊瑚說著立刻去辦了。
顧汐語看著她的背影，這個丫頭，辦起事來是比較得力的，但是黑起她來也是不遺餘力，身邊還是得有自己的人啊。她可不想什麼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顧汐語吃了東西，肚子倒是不餓了，但珊瑚站在那裡，她也不想看書，便不經意地問：「孫姨娘呢？」
「夫人出門去了！」
顧汐語站起來，興緻很高地道：「走，咱們去二小姐院里玩去！」
珊瑚愕然，委婉地道：「這個時候，二小姐一定是在作畫，大小姐不如遲點去！」
「為什麼要遲點？我就要現在去，作畫什麼的很重要嗎？」顧汐語故意刁蠻地道：「再說了，我只是去她院里玩，又不會打擾她！」
珊瑚暗暗吐槽：以你的性子，去了還會不打擾？還待要勸，但顧汐語已經出門，向顧妙珠的解語院而去，只好急忙跟上。
顧妙珠正在彈琴，才到解語院門口，一陣悠揚的琴聲就傳了過來，那琴韻悠揚動聽，顧汐語不懂琴，在這個時代，沒有唱片DVD，也沒有家庭影院，這算是最原始也最動聽的音樂。
顧汐語站在迴廊前的那株樹後面，看著不遠處亭子里一襲宮裝，裙袖飛揚，纖纖玉指撥動琴弦的顧妙珠，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副美好的畫卷。
但是，她很快看到畫卷中不和諧的地方，涼亭後面的小路上，一個華服金冠的男子笑意盈盈地走過來，那男子英俊貴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雍華的姿態，不是那有名的京城美男子齊王歐陽銳奇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