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群體免疫X

全能之皇只是在公開演說時鎮定如常，當帝國的啦啦隊，實際上他早就在宮廷魔法師的解說下，知曉舊日詛咒的可怕之處。為了給自己的性命加一道保險，他不得不改變與羅森的會面計劃，在其習得長生不老術前便冒險相見。

會面十分成功，羅森雖然對帝國皇帝缺乏足夠的尊敬，但也沒有和皇帝對著乾的想法，答應為皇族和重臣提供復活服務，且願意接受【有趣的工作】。而作為報酬，帝國得給予他自由出入宮廷魔法塔的特權，並為他肆意妄為的行動善後。

都還沒有離開皇宮，第一份工作馬上就到來了。在宰相-福斯、首席宮廷魔法師-彭奇的帶路下，羅森到達就在皇宮邊上的宮廷法師塔。

「有錢人的法師塔也太酷了！」羅森東張西望，只覺得沒有一處不漂亮。

這裡一扇白玉般的自動門，那裡一塊沉穩的升降台。

地上一個罩著實驗室的守護魔法陣，牆壁一圈彎彎曲曲的發光魔紋。

乾乾淨淨的倉庫，整整齊齊的資料室。

聲感自動照明魔石，市面上買不到的研究設備。

——跟老舊而凌亂的Magicka學院是相反的風格。

福斯強忍著打聽巫師大本營的情況的好奇心，微笑道：「如果羅森閣下有需求，帝國完全可以為您個人修建一幢法師塔。」

修建法師塔從來都不是小項目，需要得到貴族院的投票通過，但自從羅森在醫院外以復活術『治療』了十來個重症患者，不可能還有人跳出來反對這筆撥款，這是他擅自提出此發言的底氣。

「多謝好意，但我遠沒有達到能自行研究的水平。」羅森聽得出這是拉攏，但這個拉攏吸引力很低。

東西不是看著漂亮就是好，例如魔石燈具的技術含量遠不如學院里燒不盡的火把，需要定期更換魔石；也不是好東西就有用，例如學院里所有巫師都會傳送術，爬樓梯相當於健身運動，升降台沒有實用價值。

再說，他還可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嘛，學長們又不會介意他把學院改建得更有時代感，幹嘛非得再來一座法師塔。

「未來總有合作機會的~」福斯笑著點點頭，不管是打壓對手還是拉攏盟友，他一向把節奏掌握得很好。

三人乘上升降台，來到法師塔第三層的生物實驗樓層。

左手側沿著內壁，排布著五個包裹在魔法防護罩裡頭的鐵籠，鐵籠里關著不同種族的殭屍；右手側是實驗區，若干宮廷法師圍著煉金台討論著特效藥的研發方向，發現三人的到來后連忙迎上來。

「原來已經出現殭屍了嗎？報紙上沒說啊。」羅森以為舊日詛咒仍在測試中，死者還不會爬起來呢。

彭奇接過下屬遞過來的帶有驅逐詛咒功能的魔法手套，解釋道：「目前有極少數死者會在死後24小時至48小時內重新爬起來，只要管好墓園這一塊就可以了。」

福斯同樣戴上魔法手套，補充說明：「聯手按下此消息，是各國領導人的一致決議。」

殭屍不是什麼新奇的東西，死靈法師是當今時代的一大生產力，但【具有傳染性的舊日詛咒會讓人變成殭屍】的消息一旦傳開，可是會讓全世界陷入恐慌的。

「你們覺得紙能一直包住火？」羅森質疑道。

福斯聳了聳肩：「能包多久包多久，畢竟現在公開也沒有好處。」

「也是……」羅森擺了擺手，拒絕了不知道多少人戴過的魔法手套，「我不需要這個，我六年前感染過舊日詛咒的原型，它沾不上我的。」

彭奇無愧為帝國首席宮廷魔法師的名號，一下子捉住關鍵字：「不是『免疫』，而是『沾不上』？」

這差距可大了，意味著像羅森這類不知道是倒霉蛋還是幸運兒、六年前感染過『歡欣劑病』的國民，不會成為舊日詛咒的搬運工，可以安排他們承擔一系列對旁人而言的高危工作。

「根據學長們的研究，舊日詛咒是經由肉體影響靈魂的詛咒，最終決定能否扛過去的不是身體，而是靈魂，遭受過一次侵蝕的靈魂會對同樣的侵蝕作出應激反應。」正因為這個原因，身體曾被自己召喚出來的火鳳凰燒成灰燼的羅森仍具有抗性。

某髮型風騷的宮廷魔法師眼睛一亮：「那不如趁現在執行群體免疫措施！讓所有人儘早感染舊日詛咒！」

「約翰遜！」彭奇輕喝一聲，他很清楚此方案一旦執行，全帝國會有多少國民死亡。

髮型風騷宮廷魔法師瞥了眼旁邊的宰相大人，難掩躍躍欲試的表情：「教授，舊日詛咒在帝國傳播了多少年你很清楚，你還覺得我們能控制住嗎？」

「這……」彭奇面露難色。

「我可以插一句嘴嗎？」羅森笑道，「群體免疫措施不是不行，但要有一個前提——你們要能逮住幕後的元兇。」

「？」在場所有人面露疑惑。

羅森繼續解釋：「回看六年前的歡欣劑病事件，死亡率不高，可以認為幕後元兇是在測試他所發明的詛咒的傳播性，將該詛咒命名為『原型詛咒』；現在爆發的疫情，可以認為是元兇在原型詛咒的基礎上改良威力的作品，姑且將其命名為『舊日詛咒』。」

「改良！」彭奇猛地醒悟過來。

「對，分歧點就在這裡。」羅森笑道，「假如元兇日後不在『舊日詛咒』的基礎上改良出『舊日詛咒-2』、『舊日詛咒-2-2』，而是在原型詛咒的基礎上改良出『活死人詛咒』、『亡骸詛咒』，群體免疫措施是沒用的。」

「！」髮型風騷宮廷法師面色一白。

「同理，假如幕後元兇捨棄掉原型詛咒，全新從零開始開發新的詛咒，我也免疫不了。」當然，羅森一點都不虛，高呼【復活術牛逼！】就可以了，「……無關緊要的廢話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帶我來這裡是要幹嘛？」

彭奇搖頭失笑道：「不，剛才的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廢話』……老實說，我們現在的研究陷入困境，希望得到巫師的智慧。」

他是專攻生命系魔法的醫師，不是與巫師水火不容的奧術師。

「我可沒有什麼智慧。」羅森攤了攤手，「不過，學長們也在分析舊日詛咒，我會酌情把部分成果分享給你們的。」

「我代表全世界人民表示感謝。」彭奇行禮道。

他無法違抗帝國皇帝的意志，沒有為了正義而帶著全家人一起下地獄的勇氣，必要時也得昧著良心說謊，但他心裡還是想當個好人的，否則也不會選擇醫師這條路。

「話又說回來，我也要確定兩件事，借兩隻殭屍給我可以嗎——」身後的法杖脫離扣帶，落入手中。

「請。」福斯連忙道。

（嗡）耀眼的白光一閃，關押著精靈妹子殭屍的第一個牢籠和關押著獸人猛男殭屍的第三個牢籠的魔法防護罩消失。

是『消失』，而不是『破碎』。

「失落魔法-凈化術！」彭奇失聲道。

「……而且還是指向性釋放。」福斯咬牙道。

凈化術的機制和實用價值之後再說，反正不是龍捲風術那樣的三流魔法。

（滋！）從法杖頂部寶石發射出一道綠色射線，兩秒內把精靈妹子殭屍打成灰。

（劈啦！）這一次發射的是藍色電光，四秒左右把獸人猛男殭屍電死，留下一具散發著白煙和焦肉臭味的屍體。

羅森點頭道：「……弱生命能量，看來是正統的亡靈生物了。」

治癒傷病的生命系魔法×

對亡靈生物專用攻擊魔法√

「下一個測試。」羅森舉起法杖，朝第一個鐵籠里的灰燼遙遙揮下，鐵籠內閃現白光，一個精靈妹子出現在裡頭。

精靈妹子眨了眨眼，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感到茫然和困惑，隨後尖叫著狂搖鐵柵欄，要求眾人把她放出來。

「閉嘴，再吵我就幹掉你。」巫師的震懾力還是很強的，精靈妹子一下子就坐倒在地，瑟瑟發抖流眼淚。

羅森收起法杖，朝宮廷魔法師們示意：「大叔們，幫忙測試一下她是不是本人，然後把獸人殭屍的屍體找個地方放著，看看它會不會再爬起來第二次。」

「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