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看破意圖

周樂之瞧見何越辰悶悶不樂的模樣，便走上了前。

「怎麼了？」感受到身邊沙發微微的凹陷，何越辰的目光朝她望了過來。

「樂之姐姐，我在畫畫。」何越辰將扣在桌子上的平板重新抬了起來。

「教藝術的張老師讓我們畫一張全家福，只有我跟爸爸，我覺得少了點什麼。」

「你媽媽的照片，你真的沒見過么？」周樂之微微蹙起了眉頭，同時心中暗道何厝給自己兒子找的什麼老師，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爸爸沒有跟我說過。」何越辰聳拉著臉，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望著前方的眼神空洞發獃。

「這。」周樂之也有些為難，她反問道：

「要不，你畫的模糊一點，有個大概的影響就行。」

「那樂之姐姐，我可以照著你的樣子畫么？！」何越辰突然來了興緻，這樣問周樂之。

「啊？」周樂之心下一百個不情願，怎麼自己就要跟何厝同框了，還出自何越辰的手。

「可是其他的人，我畫不出來。」周樂之心中寬慰自己，何越辰只是缺少母愛，自己既然是個演員，那不時出演個母親的角色，也沒什麼，她點了點頭，最終表示了同意。

「好嘞。」何越辰新高材料的下手飛快，將她跟何厝勾在了一起，可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周樂之瞧著他畫的似乎並不跟自己相仿，也就放下心來。

不過這幅畫，在周樂之去找營養師的時候，被何越辰發給了父親。

「爸爸你看！」何越辰敏銳的注意到，前幾天在家裡的時候，當自己提起周樂之，何厝都沒有要迴避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的排斥，他本是出於好心，想要拉進兩人之間的關係，卻忽略了何厝當下的想法。

周樂之是在網上看到這張圖片的，被傳出自何家小公子之手，雖然是兒童的素描畫，但何厝身邊那個人，衣著髮型都像極了周樂之的角色，而中間的那個小男孩畫的最惟妙惟肖，搜出何越辰屈指可數的照片來，側臉實在太過相像。

加之某知名畫家在接受採訪的時候，回答的實在含糊其辭，讓人又聯想菲菲，這定時的緋聞，又是否可以算是周樂之跟何厝即將公開的前兆，誰都等著吃瓜，尤其在得不到當事人回應的時候。

「樂之姐，這個要處理么？」小花眉間緊緊蹙起，她早就聯繫過了楊宇，可對方的態度卻有所轉變，比起之前那樣迅速處理的模樣，現在給的含糊其辭，小花稀里糊塗的聽了半天，似乎是打算讓周樂之自己處理，可周樂之的選擇究竟如何，她並不知道。

「何厝那邊，沒反應？」周樂之瞥了一眼，輕描淡寫的問道。

小花沉默著搖了搖頭。

「那就別管了。」周樂之揚起臉，她正敷著面膜，表情巋然不動，十分氣定神閑的樣子。

「那這事不久又讓別人有發揮的機會了。」小花微微不滿的說道。

「欲戴王冠，或許必承其重。」周樂之比小花想象的要強大，她堅定而又決絕的說道。

「無論怎樣，我都會惹人非議，算上了何厝，倒霉的就不止我一個了。」聽這番解釋，小花哭笑不得，不知道該不該形容周樂之心大，她只要搖了搖頭。

「既然樂之姐你這樣說了，那不管就不管吧。」小花寬慰周樂之，也是對自己開口：

「也沒法闢謠，說不是小辰畫的，好像又真是他畫的，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但怎麼流傳出去的，還有王先生的態度，很有問題。」

小花一下子抓住了周樂之沒有開口的矛盾點，周樂之也同樣如此認為，這件事的背後，一定不是何越辰一個小孩子在搗蛋，沒有何厝的默許，那個大師也不敢這麼搖擺不定，甚至連記者找准了他提問，都是說不定早就安排好的情節。

周樂之這才後知後覺的心驚起來，若一切都是何厝手寫的劇本，自己在裡面的結局又會如何，她再怎麼天真，都已然看透，何厝根本沒有半分追求自己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戲耍，高高捧起又重重摔下，現在才扮豬吃老虎，著實可笑。

「幫我跟何厝約見一面。」周樂之思來想去，還是對著小花這麼囑咐。

「啊？」小花不解，周樂之剛剛不是說不打算處理了么。

「見一面，說清楚，不然我們總是被動。」周樂之的這句解釋，還是讓小花撓了撓頭，不過好在她並不打算多問，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周樂之她不想要成為一枚棋子，有些事情可以再等，但有些事情，若是不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及時回頭，便再沒了轉圜的餘地。

當初小花收到的名片，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她理解周樂之所說的見一面，帶著十足的嚴肅與正經，所以沒有發個微信草草了事，她打電話過去溝通的時候，對方答應的很快。

「既然是周樂之小姐打算見面的話，我會很快安排好時間的，隨時恭候。」陳榮回話的時候，面前是站著何厝的，直到何厝點頭，他才敢給出肯定的回復。

「準備一張兩千萬的支票。」何厝在天幕下巨大的落地窗前，囑咐了陳榮一聲。

「好的。」陳榮應下，心裡卻帶著疑惑，這一回，他看不透何厝每一步的原因，若是追求，不會用支票打發，愛慕虛榮的人，何厝從來看不上；又或是其他，到底為何呢，兩個億，難道還滿足不了周樂之的一個月么。

事情直到第三天後，周樂之在小花推著輪椅親自上了頂樓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才有了答案。

比起盛安娛樂，何氏顯然保密措施做的更嚴格，是陳榮親自開車來接，將周樂之帶到地下車庫后，並不需要經過大堂，專屬電梯直接到了頂樓，即便是成千上萬人的大廈，這私隱性也是毋庸置疑。

「何總，又見面了。」周樂之穿著一身棕色毛衣，長裙直到腳踝，自膝蓋往下蓋著圍巾，微卷的波浪隨意的披散在肩頭，今天顯然還算是化了妝打扮，清新脫俗，分外鮮艷。

「周小姐，請坐。」何厝彬彬有禮的示意，周樂之被小花推到位置上以後，她抬手拍了拍小花的手背。

「你在外面等我。」

「這？」小花顯然不放心自家藝人跟何厝單獨相處，可又無能為力，在周樂之的施壓下，小花最終離開的辦公室，陳榮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在門口等著，一看見小花退出來的身影，就走了上去。

「小花女士是吧，這邊請。」他把小花帶到了會客的休息室，同時囑咐道：

「等何總跟周小姐談完事情，我會把她帶過來的，你不用擔心。」

「那，謝謝。」小花略微拘束，她儘管想要追問，陳榮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麼，可只好閉嘴，她不安地在諾大的休息室里走來走去，腳下的萬千景色無心品賞，目光頻頻望向了門口，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陳榮盡收眼底。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在關上大門以後，何厝率先開口。

「誰能比得過何總。」周樂之現在的臉色，也是五分陰沉，她自從意識到被何厝給戲耍了以後，對他更是從頭到腳的都寫足了不滿。

「哪裡。」何厝輕笑，叫周樂之心裡不舒服，她看出來了何厝堅不可摧的防備，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對何厝，此刻只怕也是同樣的表情。

「今天來，只是想問何總一句為什麼？」周樂之掩藏在毯子下的左手，此刻已經握成了拳頭，若換成腳徹底好了的時候，只怕會當著何厝的面憤怒捶桌才對。

「周小姐，似乎很生氣？」何厝眼神朝著左下角輕輕瞥了一下，儘管周樂之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但隔著兩米寬的長桌，何厝似乎還是看出來了她的不滿。

「不然呢？」既然已經被戳破，周樂之乾脆也破罐子破罐，她收起手，做防備姿態交叉抱在懷前。

「被人耍了一場的感覺，看來何總是當真沒有體會過啊。」

「確實沒有。」一直到現在，都是何厝在給別人下圈套，他自己始終處於高高在上的上帝視角，對一切洞若觀火，又怎會需要那些花言巧語。

「還真是不巧。」周樂之扯著嘴角冷笑。

「我這人呢，最恨的就是被別人當做棋子，特別是還順便被誤解看不起。」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的凝重，遠遠超過了一般人的以為值。

「看來周小姐，以前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何厝的語氣更加輕蔑，他看不起周小樓，打心眼裡將她與旁人相提並論，不過是要錢，他有的是錢，為了何越辰，並不介意，但若是真的要自己跟周樂之相處戀愛，他寧願花錢買斷對方所有的痴心妄想，都得到彼此想要的，這難道不好么。

「收起你銅臭氣逼人的態度。」周樂之反駁道：

「兩個億，還有那輛布加迪，我一份不要，還請把何越辰領回去，替他好好找個媽媽，別看到個演員就湊上來。」

「呵。」周樂之這句話戳到了何厝的雷點，她是第一個敢當著面說何越辰不好的人。

「你得罪了我，沒有什麼好處，聰明人應該學會拿錢辦事。」

「錢買不來我周小樓！」她在驚愕間，說出了自己曾經的名字，又像是千萬次重複，或許很多次，都不經意間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