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金葉子

第十三章古圖

整整一下午，我都沒把心思放在軍訓上，總是在猜測著教官的那條項鏈是從哪裡來的。我在大腦中把同這條項鏈有關的所有情節前思後想了一遍，最後覺得一點還是處在故宮身上：既然他在故宮中隊服役了好幾年，而坤寧宮的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薩滿又戴著一條同我脖子上的一摸一樣的項鏈，所以他的那條項鏈一定同那個薩滿有著某種關係。

可究竟是什麼關係呢？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清楚，只有不斷的在心中盼望軍訓快些結束，到時候我好親自向他詢問。

終於，一下午的軍訓結束了，此時的我也顧不上累，迫不及待的跟上了教官，並纏著他問他那條項鏈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么，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教官說，「這樣，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邊吃邊說！」

再去食堂的路上，我們也閑聊了幾句，通過聊天我得知他姓關名照，今年二十四歲，十九歲就出來當兵，如今已經當了五年的志願兵了，今年給我們軍訓完之後，他就轉業回老家了。他的老家是山東諸城的，現在在東城武警支隊故宮中隊服役。

「哎呀，真是緣分啊！」我不經意的說，「我家祖上就是山東諸城的，後來闖關東到了吉林，這麼說來，我們還是大半個老鄉呢！」

「嗯，的確是有緣分，我家祖上就是吉林的，不過後來搬家去了山東！」關照說。

「啥？光聽人說清末山東人闖關東去東北謀生，還真沒聽說東北人出關去山東謀生的！」我奇怪的問，「這麼說你應該不是漢族人吧，也不應該是滿族！

我問的是有道理的，因為晚清國家動蕩不安，而日本那時候還沒入侵東北，相比中原地區的戰火紛飛，東北反而安定許多，所以才有許多河北山東的漢人為逃難而闖關東，所以那時候的漢人絕沒從東北再跑回山東的道理。至於滿人么，東北本來就是他們的祖地，更沒有南下的可能。

「是的，我是屬於一個即將消失了的神秘的民族！」關照回答道。

「什麼民族？」我十分好奇地問。

關照還沒有回答我，我們便到了食堂，我打了六兩米飯，要了一份地三鮮。而他因為是教官，有專門的就餐窗口，沒過多久，他就端著一條魚和一份鍋包肉來到了我的面前。

「哇！教官就是不一樣，吃的這樣好！」我感嘆了一句，並問，「對了，你是屬於什麼民族啊！」

「鄂倫春族！」關照一字一頓的說。

「我日！」顯然我對關照的答案十分的不滿，「你當我二百五啊，別的民族我不了解，這鄂倫春族主要集中在小興安嶺，過著游牧漁獵的生活，剛解放的時候，鄂倫春人全部人口還剩下不到一千人，政府讓他們從深山老林里出來，過上了定居的生活。經過這五十來年的繁衍生息雖然不知道現在已經有多少人口了，但沒到快要消失了的地步吧！」

「你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我是說我的戶口上寫著我是鄂倫春族的，但實際上我並不是鄂倫春族的！」關照說，「據我的父親說，我的祖上因戰亂逃到了東北的大山當中，最初遊盪在長白山地區，後來又到了小興安嶺地區，和那裡的鄂倫春人住在一起。因為我們這個民族只剩下我們一家了，沒辦法單獨設一個民族，就把我們歸到鄂倫春族裡去了！因為不斷的逃亡，祖上的一些書籍啊，族譜類的東西也都弄丟了，只剩下一個本民族的圖騰——就是那串項鏈，不過我在北京當兵的時候曾打聽過許多學者，沒一個人知道那串項鏈是什麼東西！」

「哦！那你的那串項鏈現在在哪裡？」我雖然自知沒有那些專家學者的見識廣博，但畢竟骨子裡的獵奇心理很重，一聽到有奇怪的東西就急於知道究竟是什麼。

「我沒有帶在身上，放在宿舍里了！」關照說，「對了，你能不能把你的項鏈摘下來給我看看！」

「好吧！」我說著，便把項鏈摘了下來，遞給關照，他把我的那串項鏈放手中，上下左右仔細的大量了一番后，彷彿發現了什麼，突然只見滿是驚訝，然後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快跟我來！」

「你帶我去哪裡啊？」我十分奇怪的問，但關照卻沒有回答，而是強拉著我進了他的宿舍，翻箱倒櫃起來，沒過一會兒，他便拿出了一串同我的那個一摸一樣的項鏈，並將兩串項鏈最前端的橢圓形黃金掛飾放在了一起，比對了起來。

原先我也注意到，在我的項鏈的黃金掛飾上有幾個密密麻麻的小孔，就和針眼一般，不過我我卻一直都沒多想，以為那就是薩滿教的特殊符號，可看到關照的項鏈上的黃金吊墜我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在他的項鏈的吊墜上也有按照相同順序排列的符號，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項鏈上的符號不是針眼，而是一些如針眼一般細微的凸起。

「這個…….？莫非……..？」我望著那些針眼和凸起突然恍然大悟，並有一些激動，望著關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關照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沖我點了點頭，並將兩塊吊墜扣在了一起，只聽叭的一聲響動，兩塊吊墜就如同一塊完整的一般，嚴絲合縫的拼接在了一起。

關照又用手拿著吊墜輕輕的扭動起來，沒過幾下，又是叭的一聲，合在一起的吊墜再次一分二，並有一張稀薄的金葉子自一個吊墜內的空間飄了出來，掉在了地上。我連忙將金葉子撿起，只見上面匯著一張地圖，不過因為繪製的有些亂，我仔細端詳了半天，也沒看出這張地圖究竟是什麼的。

「拿來我看看！」關照說著，並從我手中將地圖接了過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突然十分奇怪的道，「怎麼會是這裡？」

「這是一張什麼圖啊？」我向關照問。

「這難道就是當年方秀才所拿到的那張地圖！」關照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在那裡自言自語的說著些什麼。

「方秀才？」我聽了關照的話大吃一驚，又將他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大量了一番，突然我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是這樣的眼熟。

「關兒！原來是你這個臭小子！」我十分的激動，一把拉住了關照的手，「其實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也感覺和你似曾相識，只是不敢認啊，也不知道你是在部隊咋煉的，黑不出溜的，和個鐵人一樣！」

「鄭正！居然是你！」此時關照也認出我來了，十分激動地說，「真是沒有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還能再在這裡見面！」

人家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們這兩個童年的夥伴見面也禁不住眼淚汪汪，並抱在一起追憶往事。沒追憶多久，我們就談到了當初在蛇仙廟裡的經歷，一想到這兒，我就問關照，「難道這個地圖是和方秀才有關的么！」

「是的！」關照點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當年方秀才所找到的那張關於遼金古殿的地圖！」

「遼金古殿？」我十分好奇的問關照，「難道真有遼金古殿的存在？」

「當然有了！」關照道，「據我父親說，當年在蛇仙廟裡挖出那個彩棺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彩棺內屍體脖頸之上的項鏈，並覺得這個彩棺的主人可能和我們的民族有關，於是父親就帶著這串項鏈去找了考古隊僅存的方秀才。方秀才拿著這串項鏈獨自研究了幾天，後來還給了我父親，說他也不知道這串項鏈是從哪裡來的。現在想想，肯定是方秀才在撒謊，他是因為發現了這兩串項鏈的秘密，拿到了古圖，獨自去蛇仙廟尋找遼金古殿了！」

關照說著，又將古圖拿到我眼前，不斷的在上面指指點點道，「不過這張圖所畫的並不是遼金古殿的具體位置，而是遼金古殿的內部構造：譬如哪裡有機關，不能通行；哪條路是安全的，可以沿著進入古殿深處！所以這古圖應該缺了一張，那張圖就是描繪古殿具體位置的。」

「那方秀才為什麼只拿走了一張圖，還留下了一張？」我十分奇怪的問。

「呵呵！道理很簡單！」關照道，「這金葉子雖然是薄薄的一片，但卻重量卻不小，項鏈內要是少了這塊金葉子，很容易就會被我父親發覺，所以他臨摹了一份，而另外一個項鏈當時是屬於他的，沒有任何顧慮，可以直接將裡面的金葉拿走！」

「這麼說，有了這張圖就可以進入古殿的深處，不用擔心機關陷阱，但方秀才當初是怎麼死的呢？」我十分奇怪的問，「難道在那個遼金古殿內真的有鬼不成？」

「有沒有鬼我是不知道！」關照道，「當時情況大都被村民以訛傳訛，我們又怎麼怎麼知道究竟有多少是真實的！而且方秀才當初是偷偷摸摸的，準備也不充分，中了機關在所難免！如果我們準備充分的話，說不定就能直達遼金古殿的最深處！」

「難道你也想去挖遼金古殿？」我聽了關照的話，也明白他的意思，眼睛瞪得比牛還大，說，「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啊，啥東西都敢碰一碰。我告訴你，不要說是那種埋在地下的古殿，就是在地上的明殿。都沒幾個人敢打主意！」

「呵呵，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信則有不信則無！」關照說，「有一句話咋說的來著，鬼嚇人不可怕，但人嚇人，就很可能會嚇死人！再說了，我又不是想去挖什麼財寶，只是我乃至我祖輩都一直想弄明白這條項鏈的來歷，弄明白我們究竟是屬於什麼民族的！」

「呵呵！看來我在學校里所受的無神論教育史白學了。」我說，「既然你們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也算我一個，等到國慶時候咱們一起直搗黃龍，如何？」

「OK！」關照打了個響指，「到時候我的轉業手續也就辦完了，我正不知道轉業到社會後能去做什麼呢！到時候我們就四處尋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方秀才的另外一張古圖！找到了，咱就去挖古殿，找不到，咱就當回去看老鄉，懷念從小生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