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隱藏的另一個兇手

蘇慕不過是二八年華的女子，對情愛有著天生的好奇。單單從林毅這個人上看，蘇慕幾乎找不到缺點，只可惜林毅生在了皇家。

母親，我似乎喜歡上了他，我該怎麼辦？蘇慕感到迷惘。

林毅推著蘇慕慢慢地走，全然不知道蘇慕內心的掙扎，見蘇慕沒有扔下那花，林毅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大概是為了鎮邪，停屍間門口種了兩棵巨大的槐樹，小小的葉子一串串、一層層，長得密密麻麻，樹葉交織在一起，結成一張巨大的網。

仵作躺在槐樹陰下的躺椅上，眯著眼，旁邊還擺了盅老酒。聽到有人喊他，才慢悠悠地爬起來，仰頭喝了口酒才問道：「有事？」

蘇慕向他說明了來意，仵作聽完又躺了回去：「門沒鎖，你們自己去就好。」

通過前幾個案子，蘇慕發現這仵作是個細心的，也不計較他的無禮，恭敬地問他有沒有屍檢記錄。

仵作放下遮住眼的手，看了眼蘇慕：「是你。」仵作對蘇慕印象很深，在蘇慕來之前，吳城的冤假錯案可不少，前一個縣令連屍體都不願看，全靠師爺轉述。自從蘇慕來了吳城，一連破了好幾個案子，有理有據，對他一個下九流的仵作也頗尊敬。

原來之前一直沒正眼看，蘇慕唇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仵作伸了個懶腰，走進屋子，帶回兩卷書遞給了蘇慕。

「這一卷是本案的屍檢記錄，另外一卷是案件，這案是老朽的執念，你若感興趣，我感激不盡，若不感興趣，就當看了個故事，笑笑就過了吧。」他甘心做一個仵作，也是為了查出此案，只可惜雖然此案疑點多多，但沒有人願意多此一舉，將已經結案的案子重新拿出來，花費人力物力，去得到個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壞處多多的結果。

蘇慕接過兩卷書，微微彎腰道了聲謝。

仵作擺擺手，親自給二人帶路。

林毅不大願意讓蘇慕進那停屍間，看著就陰氣森森的。

蘇慕看著眼前狹窄的小黑屋，並不感覺恐怖，停屍間本該如此，那不成還要讓停屍間朝著太陽，讓屍體也晒晒太陽不成？那是嫌屍體腐敗的不夠快是吧。

蘇慕見林毅停在了門口，就開口催促了聲。

林毅只能繼續推著輪椅進去。

「汪，汪汪，汪。」突然屋內傳出了狗叫聲，聽聲音還不止一條，緊接著是木棍打到肉體的聲音還有狗飛奔的聲音，蘇慕心中感到不妙。

果然，率先一步走進內室的仵作板著一張臉出來道：「內室的窗不知道為什麼開了，不知道哪來的狗躥進來啃掉了大半屍體。」這屍體一損壞，責任就是算在仵作身上，死者的賣身契還在那些老鴇身上，到時候指不定會來要求賠償。

蘇慕和林毅對視了一眼，都感覺這事有蹊蹺，怎麼會這麼巧合？

「那屍體我們還能看嗎？」蘇慕問道。

仵作搖搖頭：「沒什麼必要了，線索差不多都被毀了。更何況你臉色本就不好看，顯然內虛，見了那些駭人的場面，身體容易撐不住。」見蘇慕滿臉寫著懷疑，仵作又道：「你意志再強，身體要倒下去，你也控制不住。」

「先生學過醫？」林毅問道，一般仵作都是屠夫轉行，但眼前的顯然不是。林毅之前看過他的驗屍報告，字跡清秀，條理清晰，對於傷口位置都能準確描述。

「家父從醫。」仵作不願多說。

蘇慕朝他笑笑，沒有多問。林毅推著蘇慕離開了這裡。

離開了仵作的小院，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餘生已經是個十足的瘋子了，但現在顯然還有一個一樣瘋狂甚至更加瘋狂的兇手在暗處窺探著他們。

即便走在陽光下，蘇慕都覺得渾身發涼，彷彿有一條毒蛇趴在她的後背上，鮮紅的蛇信子就在她的頸邊，誰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下嘴。

「狗屢次三番出現在第二個兇手的作案現場，我覺得我們可以從這方面下手。」林毅提出他的看法。

蘇慕也覺得狗是一個線索，但還是搖搖頭，養狗來護院的太多，一個個排查太耗時耗力，等真的查出來了指不定她墳頭的草都已經三尺高了：「可以試試，但不能將所有希望放在上面。」

「周燁去哪了？」林毅在考慮蘇慕的安全問題，自然首先想到了周燁。

蘇慕抿了抿唇道：「他家中的小弟生病了，這幾天都在照顧弟弟。」

「我不放心你。」林毅停下輪椅，半蹲在蘇慕面前，盯著她的眼道。

蘇慕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但林毅看起來溫和，卻總在若有若無的逼她前進。

「我不可能為了你行不忠不孝之事，這是對你的侮辱，但是我能保證的是我父親會給蘇家一個你能接受的交待。」關於兩人間的關係，林毅想了很久，一開始只是敬佩，然後是折服，在他猜到蘇慕是女兒身時，他很高興，因為他已經情根深種，「我希望能與你連枝共冢。」

蘇慕絞弄著手指，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最後望向林毅真誠的眼：「你再讓我想想。」

林毅知道蘇慕沒有繼續逃避后，就鬆了一口氣，只要正視問題，問題總能解決，這是林毅對自己的自信，也是對蘇慕的自信。

林毅的手合上蘇慕的手，滿含真情地道：「相信我。」

蘇慕胡亂地點點頭，眼睛不敢再看林毅。也不知道這人從哪學來的手段，她段位太低還真抵擋不住。

林毅朝她笑笑，起身繼續推著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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