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實驗者
候子荼一路跟著走在自己前方的烙,發現此刻天已經亮了,然後對著前方不遠處的人啟口:「你拖了我一晚上,你到底想不想帶我去找痴?」。
烙轉過了頭來,聽見對方略有急切的語氣,再加上一晚上的試探,似乎便在心中肯定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表現得太急了!」烙沒有直接戳破對方,只是平淡的啟口。
候子荼的心猛地一驚,但知道自己的行為敗露之後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不滿的側過臉去啟口:「你沒有教我!」。
「既然你那八年的記憶都回來了,你也應該知道誰要害你了,鄴公子既然是痴的兒子,我自然會救,可你,不但不去找要害你的人,反而還要去找痴。」烙倒是有些看不明白候子荼了,只是疑惑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關於我家人的死和我的死我沒有能夠想起來。」候子荼立刻脫口,然後帶著責怪繼續對著烙啟口:「而你,明明知道卻偏偏不告訴我」。
「我只是知道個大概,就算告訴你,也不是事實的全部,而這個大概,我不會白白的告訴你的,作為我的徒弟,你必須用你的功績去換。」烙冷冷的啟口,真像一位最為嚴厲的師傅。
「你能感應到我,說到底也是我自己私心的緣故,倘若你要是知道這些了,不知道你會作何感想。」候子荼看著烙,在心底暗自喃喃,一時之間回過神來后,便再度啟口:「不說這些了,帶我去找痴吧」。
「她怎麼不倔強了?」烙突然在心底喃喃,覺得有些詫異。
「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但他願不願意見你便是另一回事了。」烙對著候子荼啟口,然後突然靠近,輕聲的啟口:「閉上眼睛」。
語罷,候子荼便閉上了眼睛。
烙伸出了右手,擋在了她的眼睛前,然後,自己同樣也閉上了眼睛。
咻的一聲,他們二人便消失在這山上,轉而便立刻出現在一處巨大的瀑布上方。
聽得耳邊有著巨大的流水衝擊的聲音,候子荼便立刻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和烙站在水面上,周圍全都是海水,無邊無際,沒有一點兒陸地的影子,而自己的面前,是一處天然形成的瀑布。
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她轉過了頭來,震驚的對著烙啟口:「這大海的正中央竟然會天然形成這樣的瀑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痴就在下面。」烙平淡的啟口,然後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掌心,就在這個時候,鄴公子突然從掌心裡慢慢的出現,在緩慢變大之後,烙將手放回了原處。
候子荼抱著身旁的啊鄴,然後對著烙啟口:「下面?」。
「你要帶著他跳下去!」烙平靜的啟口。
「你不去么?」候子荼啟口詢問著。
「看來他只想見你。」烙坦白的告訴了候子荼,但接著又平靜的說:「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嗯!」子荼點點頭,然後轉過了身去,看著那巨大而又高聳的瀑布。
「等等······」烙突然啟口。
「你拿著這個。」烙看見候子荼轉過身來的時候,便將手裡的金色而又細小的曇花遞到了候子荼的面前。
「這是?」候子荼接過了他手裡的精緻的細小的曇花,轉而立刻疑惑的問著。
「倘若有危險,你便捏碎它。」烙說得平靜。子荼的心突然有些凌亂起來,但只是表露出了片刻,便對著烙點了點頭,接著五指微微動了一動,那曇花便融進了手掌心。
候子荼再度轉過了身去,帶著啊鄴一併縱身跳下了瀑布,僅僅是在一瞬間他們便落入了水中,由於水的衝力,他們瞬間被水衝散。
······
再度醒來的時候,候子荼的衣裳是乾的,而映入候子荼眼帘是一些堅硬的石壁,那些石壁很濕潤,有的還甚至在滴水。
「你醒了。」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只是那聲音變得很厚重,很沉穩。
候子荼突然起身,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去,便看見一位穿著黑色布衣的男子坐在石床上,他的髮絲披散著,而且還非常的凌亂,看起來多年都未曾打理,但即使這樣,也遮蓋不住對方英俊而深邃的臉部。
「我終於見到你了!」候子荼站了起來,平靜的對著痴啟口。
「你成長了不少。」痴倒是察覺到了對方的些許變化。
「你能救他么?」候子荼將目光轉向了還躺在地上的啊鄴,然後接著啟口:「他為了救我,被傾天珠重新組合了一次」。
痴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緩慢的搖了搖頭。
「你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現在,我又把你的兒子害成這樣,我真是該死。」候子荼自責的啟口。
「這不怪你。」痴平靜的啟口,然後在心底喃喃:「在他心裡,他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娘一樣來看待,都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有把你放下」。
「你為什麼願意見我?」候子荼突然發出了疑問,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不知道是自己敏感了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候子荼總覺得,這一次,自己相信不了痴了。
「我已經見過你兩次了,一次是在樹林里,而另一次,則是那團白霧。」痴沒有做過多的解釋,然後突然站起了身,平靜的啟口:「你想問我什麼?」。
「那兩次看起來是想見我和保護我,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候子荼在心底呢喃著,然後平靜的啟口:「八年了,這八年來的記憶我終於都想起來了」。
痴的目光突然閃爍,但立刻又收了回去,便平靜的啟口:「也包括烙?」。
提到烙,候子荼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逃避,而是直接對著痴開口:「也包括烙」。
「那恭喜你了,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讓我幫你忘掉一些事情了。」痴平淡的啟口,停頓片刻之後繼續啟口:「為什麼要見到我?」。
「你認識那位穿著暗紅衣裳的男子?」候子荼詢問著,注意著對方面部的變化。
「認識。」痴知道對方提到的是誰,坦白的回答著候子荼,然後繼續啟口:「他叫歿,是紅墟的首領之一」。
「他在拿孑渡的人做實驗,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候子荼質問著。
「你已經認為我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痴回答的倒是平靜,然後站了起來,面對著候子荼轉而繼續開口:「怎麼,你不是說你已經想起來了么,為什麼還問我這些問題,還是說你想起來的只是一部分」。
「你說什麼。」候子荼立刻睜大眼睛驚訝了起來,突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我不要,你明明跟我就差不多大,為什麼我要叫你娘。」
「啊鄴,我沒有辦法,我要愛你的父親,你只能這麼叫我。」
「為什麼你要愛我的父親,我父親明明愛的是我的母親,我不允許我的父親愛上別人,也不允許你做我的母親。」
「啊鄴,你去哪兒······你回來。」
一些零散的聲音突然響在候子荼的耳邊,但接著候子荼的耳邊又響起另一種聲音。
「我好累,我不想在你們父子面前演戲,你能不能放過我?」
「你想要出去的話就只能這樣,你是知道的,我是魂魄的收集者,你沒能夠成為孑渡的人,這是我的失敗,是你自己說的,無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你都要出去,這只是一小步,你就受不了了?」
「可為什麼我要假裝愛上你,為什麼我要用我的血去灌溉你的桃花林,為什麼你要跟我說我的身上有秘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實驗。」
「實驗?」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為什麼成為不了孑渡的人。我的那片桃花林收集了千千萬萬的魂魄,我想用你的血去餵養他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不同,可正因為如此,我才在這些魂魄的口中得知了你的由來。」
「你本就是一堆塵土,是孑渡的戰賦予了你的生命,他本想製造你,用你來對付紅墟,可沒曾想到,戰意外的將自己的感情也賦予了你,因此,你愛上了烙,正因為如此,在四百年前戰曾經取過你三次的記憶,同樣的,烙也被取過三次記憶」。
候子荼沒有說什麼話,只是突然停頓了一會兒,腦海里只有烙不知道自己存在的記憶。
「原來這就是我的故事,我的一切源頭。」候子荼站在那顆白色桃花的樹下,看見那樹下的光滑的像鏡子一樣的東西,裡面有她自己,有戰,還有烙。
她吐出了一口鮮血,在倒在地上的瞬間,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痴一把抱住了她。
「你瘋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是你說的,我是戰締造的,我就是想看看,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的,呵呵······」
「我帶你回山洞!」痴一把抱住了候子荼,然後走向山洞的方向。
······
「立,不要害怕,我會陪你的。」
「把我送回臨安之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我知道這是你的一個秘密,你也想拿我當實驗品,你也不想讓其他孑渡的人知道,所以你想讓我們假裝相愛,掩人耳目,為的就是因為愛我,才放走了我。既然,你要放走我了,我不想記得這裡的一切,也不想知道我是誰創造的,我想要逃避個乾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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