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始空間

確定了那人的病症之後，小茶取出隨身攜帶著的一根繡花針，憑著嫻熟的針灸療法幫他暫時減輕了痛苦。

可惜的是，她只能幫他緩解一下痛苦，至於一勞永逸地幫他解開奇毒這回事，她一沒趁手的工具，二沒草藥，就算想幫忙也無能為力。

昏暗的光線中，她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更不想與那人有任何糾葛，所以並未細看他的模樣，只等他安靜下來之後，喂他喝了好幾口空間里的泉水，然後便丟下他，拍拍屁股離開了。

從頭到尾，那人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而她，只對他說了三句話。

「喂喂，你怎麼樣了？」

「身體還痛嗎？」

「這一百兩就是你的診療費了，銀貨兩訖，不用感謝我，也不必去找我！」

是的，沒有錯，她把人安頓好之後，大大方方地從他的懷中摸出一沓厚厚的銀票，從中抽取出面額最小的一張，當做他的診金了。

治病救人，收取費用本是天經地義之事，她從未為此而愧疚過，也不曾把那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有一天聽村裡人議論紛紛，說是山上的那頭狼再也沒有嚎過，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殺了什麼的，她恐怕早已經把那個人給徹底拋到腦後了。

那人就像一陣微風，輕輕吹拂過她的生命，沒有留下一絲痕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她被害身死的那一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救的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她又重生了，如果蝴蝶的翅膀扇得不是太嚴重，事情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的話，那個人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在山上深受奇毒的折磨了吧，不然小葉子也不會說出晚上聽到狼嚎這種話了。

她要不要到山神廟去看看，確定一下呢？

剛起了那麼一點兒心思，小茶又很快地否決了這個念頭。

就算確定了他在，又能怎麼樣呢？她手頭上暫時沒有可解毒的草藥，也不知道上一世的他是如何解毒的。說不定他的運氣不是那麼好，身上的毒並沒有被解開，而是毒發身亡了，所以才會停止每晚必做的狼嚎，還給村民一片安寧吧吧吧吧——這麼想的話，小茶突然覺得自己挺不厚道的，居然詛咒一個陌生人毒發身亡。

打住！

趕緊打住！

小茶用力甩甩頭，停止大開的腦洞，決定還是上山神廟去看一看，讓自己的心好過一些。

不管那個人在不在，也不管她是否有能力幫他解毒，最起碼她可以幫他減輕一下痛苦，讓他在毒發時不那麼難受，少受一點罪。

前世、今生加起來，她已經走過了三世的人生，無論是因為什麼才讓她得到這份上天給予的得天獨厚的恩賜，她都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福澤，不再揮霍接下來的美好人生。

上一世的她自私涼薄，只顧著自己悶聲發大財，結果呢，死了之後便一了百了，辛辛苦苦掙來的大量錢財全都便宜了那對狗男女，讓他們拿著那些錢財去過風流快活的日子，想想就覺得虧大發了。倒不如換一種活法，換一個心態，利用她自有的醫術去救治更多的人，幫助人們過上更好的日子。哪怕她最後仍是逃不過既定的命運，到頭來還是要死在那對狗男女的手上，那她留下的也是好名聲，而不是所謂的「奸商」與「守財奴」！

心中有了決定，小茶便再也站不住了，她匆匆對小葉子道：「葉子，我現在就到山上去看看，你看好家啊。」說罷，不等葉子回答便背著背簍，提著砍柴刀出了家門。

風中，隱約傳來葉子的叮囑聲：「姐，你別走那麼快……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小茶朝身後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順著上山的路疾步而行。

秀景山是位於天榮國北端的一座物產豐富的大山峰，山裡面生長著種類繁多的動植物，就連很多不常見的珍稀草藥，這裡也能找得到。歷經過一世的衛小茶對這裡的地理環境有一定的了解，想要找什麼樣的草藥與食材，她也心裡有數，所以眼下倒是不急著尋找賺錢發家的辦法了，而是有別的事要忙。

走到一處無人的偏僻山坳處，她停下腳步左右觀察，確定周圍沒有人了，才閉上眼睛，心裡默念了一句：「進去！」

等察覺到外面的溫度發生變化時，她才驚喜地睜開了雙眼。

進入空間之前，她的心情比較忐忑，害怕空間在她死亡的那一刻也跟著一起消失了。幸好啊幸好，空間還在，在被那對狗男女千刀萬剮之後，空間居然沒有被奪走，而是繼續跟著她重生回來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當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她頓時如遭雷劈，整個人愣在了那裡，欲哭無淚！

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空間依舊是那個空間，面積也依舊維持著原樣，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可是種在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大片黑色的土地和一條小得不能再小，幾乎斷了流的小溪。

這副場景，就跟她上一世剛剛發現空間時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她的空間恢復成了初始狀態。

小茶慢慢踱步走在空空如也的空間中，內心悲傷成流，差點就要跪在地上淚流滿面了。

她的溫泉水啊，她的辣椒、孜然、西紅柿啊，她的稻米、玉米、土豆和各種時令蔬菜啊，還有那些品種齊全的調味料啊，全都木有了啊啊啊啊啊，這讓她情何以堪，這讓她可腫么活啊？

走到即將乾涸的小溪邊，小茶放下背簍砍刀，蹲下，望著無力流動的溪水，苦笑了一下，把手放入溪水中，感受著溪水緩緩流淌過掌心的輕軟觸覺。

保持著常溫的溪水漸漸洗去她心頭的陰霾，帶給她絲絲暖意，如同冬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讓她那顆拔涼拔涼的心一點一點溫暖了起來。

小茶忽地釋然一笑，雙手掬起溪水連連喝了好幾口，隨後才仰躺在黑色的土地上，放鬆四肢，開始閉目小憩。

東西沒有了又怎麼樣呢？再種就是了。

溪水斷流了又怎麼樣呢？讓它再湧出來就是了。

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意外重生了；本以為空間沒有了的時候，空間跟著回來了，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嗎？

沒有了啊！

上天已經夠眷顧她了，她應該感到滿足才是。

只是她的命還在，只要她的空間還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甚至有可能比上一世更好，不是嗎？

抱著這樣堅定的信念，小茶美美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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