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簽契約書了
「你不願意還老跑小茶家做甚？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村裡人，你離不開她們嗎？」村長忽然抓住了重點，有些明白衛小茶的意思了，真不愧是做了多年村長的人。「不行，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聽你的，長壽，你把人給領回家吧。也不需要你做別的，每日給她們留口吃的，讓她們平平安安長大成人就行了。」留口吃的不難，但要讓她們「平平安安」長大成人，那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
「不行！」萬氏拔高聲音尖叫著，可望著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村長，她的底氣瞬間又弱了下來。「我……誰說我離不開她們的？只要她們不上我的家門，我也保證不上她的家門好了。」
村長斜睨她一眼，從鼻腔中哼哼兩聲：「你的保證不作數，衛長壽，別廢話了，趕緊的，領人回家！」說罷，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當家的，這可咋辦？」萬氏這下子沒轍了，不安地扯了扯衛長壽的袖子，希望他快點想想辦法。
「等一等！」一直做壁上觀的衛長壽不得不出聲叫住了村長。
不用萬氏暗示，衛長壽的腦子已經轉開了。不讓衛小茶姐妹倆進三房的門，那肯定得有個好理由才堵住村長那個老傢伙的嘴，什麼樣的理由比較好呢？
「你有意見？」村長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聲音中的冷意又增加了幾分：「衛長壽，她們畢竟是你的侄女兒，做人不能這樣絕情，你不理她們，誰理她們？」
「村長，話不能這麼說嘛，我也是為了大家著想……」萬長壽畢竟在賭場混久了，見多了因欠下賭債而寫下大量欠條的人，此時腦子靈光一閃，心中有了主意。「不然這樣，我們可以寫下條子，保證以後不再上衛小茶家打擾她們，就由村長你和幾位族老做見證人好了。如果以後有誰敢說話不算數，上了對方的家門，那咱們就衙門見，把違反約定的那個人重打五十大板，然後逐出村子！」只有重罰之下，才能斷絕了衛小茶姐妹的那點子心思，衛長壽自以為出了個好主意。
等的就是你！衛小茶的眼睛倏地亮了。可她不敢讓衛長壽和萬氏察覺到她此刻的真實想法，急忙做出一副難過的模樣，低垂著頭，默默抽泣著。
實則她心裡樂開了花，不枉她冒著被萬氏打破頭的危險，弄出了這麼一齣戲。
在家門口前逗弄著萬氏時，她倒下的位置是經過了計算的，就連萬氏手中握著的木棍也是她送到萬氏手中的，只不過她的動作太快，沒人看清，自然想不到是她動的手腳罷了。
不過她沒想到萬氏的手勁那麼大，居然把木棍給震斷了，還把自個的頭給劃破了，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姐，姐，你別哭了啊，看你哭，我也想要哭了……」小葉子雖說早熟懂事，但仍是八歲的孩子，一見衛小茶哭了，她也慌了，跟著哇哇哭了起來。
一大一小兩姐妹在那兒抱頭痛哭，兩具小小的身子摟做一團，看得令人心酸極了。
村長皺眉，遲疑地回頭道：「長壽啊，這樣……怕是不太好吧？」話是這麼說，但村長心裡已經同意了衛長壽的提議。如果能阻止萬氏三不五時跑到衛小茶家裡搶奪好東西，倒也不失為了一個好法子，起碼能保證衛小茶姐妹的安全，避免今日的事情再次發生。
不過村長可不想同意得太快，一定要讓衛長壽兩夫妻事後不能反悔才行，免得他們過一段時間反應過來，到時候倒打一耙，把事情都怪到他的頭上，他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村長，有事好商量嘛，你看，你讓我們各讓一步，我已經讓了不是？都沒有找她們要診費和藥費了，所以這事兒還得聽我的。」衛長壽拍著胸脯保證道。
只要一想到可以用這個辦法阻止衛小茶住進他們家，他便覺得這個法子實在是太妙了，不由得為自己想出這麼絕妙的法子而沾沾自喜。
然而沒過多久，衛長壽便為自己出的這個餿主意後悔不迭。可不管多麼後悔，他的契約書已經簽下了，也按了手印，沒得反悔了。
「這個……我覺得還是不妥……」村長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還是堅決搖頭。「長壽，啥也別說了，你們雖說分了家，可還是衛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怎麼能說斷就斷個徹底的？把她們領回家去，好好照顧著，啊？」
「怎麼不能斷了？明明我們三房人已經分家了，她們兩個怎麼有臉扒著我們三房不放？就算要扒也是扒大房的人啊，大房才是長子嫡子，要負責任也是他們大房人負，那兩個小掃把星想到我們三房來，門兒都沒有。」不甘寂寞的萬氏又跳出來蹦躂了，話雖說得難聽，卻說到衛長壽的心坎里了，是以衛長壽只是含笑望著村長，不說話。
「你們……真不願意照顧她們？」村長憤然指著衛小茶姐妹倆，望向衛長壽夫妻。
「……」被的問兩個人齊齊搖頭，動作、表情一致，證明他們此時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真的要簽下契約書，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村長再次確認。
「……」兩個人又是齊刷刷點頭。
別看他們一個胖，一個瘦，一個是大圓臉，一個是大方臉，但兩個人的表情看起來竟是那麼的相似，就連微微眯起的雙眼都如出一轍的細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屋子裡靜默半晌，村長才無力地垂下手臂，頹然道：「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按長壽你說的做吧。」
衛長壽與萬氏對視一眼，內心狂喜不已。衛長壽還能保持鎮定，萬氏已經喜形於色地丟下一句話便不見了人影：「我現在就去把族老們喊過來，當家的，你去寫條子啊。」族老們在萬氏昏迷被抬進衛小茶家時已經各自散去回家了，他們可沒有興趣留下來看萬氏的醜態。
「成啊，我現在回家拿紙和筆。」衛長壽也飛快地說著，深怕村長反悔，一溜煙地跑回了家。
雖說衛長壽識字不多，但在賭場幹活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常用字，用來寫這個契約書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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