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布局【3】

第502章 布局【3】

那便是季相和月河夫人,在這個京城裡,最是顯赫,也受人羨慕的一對夫妻。

而看著他們二人,站在一邊的父親是那麼的落寞,聽母親說,本來爺爺奶奶在時,為父親定親的對象就是月河郡主,也就是現在的月河夫人,兩家定了姻緣許久,兩個人也算是少年相識。

蕭作章其實對月河夫人,是一見鍾情,少年人的心意,又是那麼的篤定,他只盼著,自己能夠快點長大,然後娶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月河夫人的閨名叫做英芙,先帝賜她皇姓,姓容,可是她從來沒有這麼說過,先帝也沒有多過問過,所以也沒有人說三道四。

月河夫人的母親朝陽公主,是先帝的親妹妹,遠嫁月河后,不過十年的光景,自己的親哥帶著兵,逼死了自己的丈夫,奪去了月河人們賴以生存的家園,而她也年紀輕輕,成了一個寡婦。

先帝多番安撫,長公主也從來不願意理睬,只是得到賞賜,從來沒有進宮謝過恩。迎回公主后,先帝為朝陽長公主修建了一座華麗奢侈的長公主府。長公主自從住進去以後,每個月只出門一次,一次是十五的時候,她出門去京郊的寺廟進香。在一日則是在濟慈院門口施藥布粥接濟窮人,除此之外,就算是母后皇太後去世那一年,都沒能請的出門她。

先帝和公主的母親,早已經去世多年,兄妹二人之前可謂是形影不離,不離不棄,可就是為了安撫月河族,公主自己的親哥哥嫁去了邊塞后,她仿若誰人都不願意相信了。

一直到月河夫人十五歲成人那年,及笄禮剛過,前一天先帝特意來看長公主,可是二人明顯發生了口角,不歡而散。第二天,長公主就被人發現自盡在了自己屋中的房樑上。

在此之前,也難怪一向不善於與人交往的長公主,帶著自己的女兒四處走動,最後給她訂好了親事,交代好了所有的事情后,才如此的離去了。

一切,原來從這位公主回京后第一天,就想好了,她早早的把所有的財富都就交給了自己的女兒,整個月河一族的私產,自己醫生的積蓄,不得不說,那時候小小年紀的月河夫人,怕是整個京城,最有錢的人。

然後公主死後,先帝一反之前隊長公主母女二人的態度,自己不去參加長公主的葬禮不說,也不允許別人前去。月河夫人一個人,抱著自己母親的靈位,把磚瓦,舉過頭頂,又狠狠地摔碎,整個京城,沒有一個人,來為這位公主送葬。就連月河夫人當時的未婚夫,也沒能出現。

靈位出城的時候,遇見了剛剛從京郊外的望月書院中回來的季家兄弟,兄弟二人都是望月書院的學生,此時休息才回京的。遇見了送靈的車隊,他們兩個人本來要避開,可是看著後面空無一人的送靈隊伍,也沒有攔路拜祭之人,只有一對車馬,拉著一口漆黑的棺材,緩緩地跟在一個神色恍惚,卻一滴淚都不流的少女身後,那少女一身白衣,頭紗蓋過面頰,不明所以的季家兄弟,覺得既然遇見了,自然要上前拜祭,可是卻被一旁年紀長些的一位顯貴拉住,說陛下下旨,不準人拜祭,可是兄弟二人都已經站在了祭台前面了,而月河郡主顯然也看到了這兩個青年。

季相剛剛成為侯爺沒多久,父親的風光大葬仿若還在眼前,一向深居簡出的朝陽長公主也開擊敗過,按照禮數,季相覺得自己應該行這個禮。

再加上,坐在車上的月河郡主,一雙美目是那般的憂傷,她滿含期待,卻不敢奢求,只是看著有些尷尬的兄弟二人。

這是的季相,義無反顧的甩開了一邊拉著自己的那位顯貴,和自己的弟弟一起,點香祭拜了這位他們並沒有見過幾次的長公主。

月河郡主幾乎是伏在地上還禮,然後忍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

此事被先帝知道,他雖然不信有人敢違反他的旨意,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

他不讓人祭拜,不過是因為氣急,他都已經百般挽留自己的妹妹了,她還是,這般的離開了。確實如那天朝陽長公主所說,他把自己綁在身邊,不過是想要滿足他的愧疚之心。

長公主去世后,本來因為蕭作章沒有來祭拜,本來很要好的這對已經訂了親事的小新人,就產生了嫌隙,這時候,本來並不顯山露水的月河郡主,則開始正式接管月河族所有私產了。整日出入在外。

月河族並未建國,他們只是群居在英西城,芙州等地一個民族,他們的族長,也是族中最有資本的大家族,月河盛產藥材,這些藥材在四國中流通,很多葯都是十分的珍貴,所以價格昂貴,月河族在四國各處都有產業。雖然後來被滅族,但是一種財物房產文書,都被英西提前轉移出去,像是由長公主保管,最後由自己的女兒,也就是月河郡主,逐個展開,重建整個月河密宗的威名。

月河密宗,是比月河族還有神秘,鼎盛的存在。

他們控制著月河最好的藥材出產地,一些葯在月河密宗的手中,就是萬金良藥,而在普通商人的手底下,就是路邊的野草。而他們更是把密葯的方子牢牢地握在手中,而這些方子,一大部分在月河郡主這裡,小部分在族務宴果手中。宴果這個名字,用大聖的語言讀來有些可笑,但是如果用月河族的話來說,則是神聖的意思。宴果是大祭司的孩子,上任月河族的大祭司是位女性,住在無湯塔中,在塔中清修一年後,抱出來一個滿身血污的孩子,便是宴果。這種無父之子,尤其還是祭司所生,在月河族中,是無比珍貴的存在,宴果甚至被稱作神子。宴果與英西差不多年紀,兩個人從小相伴而生。英西本就是族長的孩子,繼承族業也是理所應當,宴果則被大祭司送入月河密宗,有了現在的地位。

月河郡主雖然年輕,但是在宴果的鼓勵下,還是想要重振父族,至少不能讓這一張張密葯的方子失傳,所以月河郡主就拿去錢銀,把以前被關停月河藥鋪,悄悄地開了起來,先帝不是沒有警覺,但是一查是自己的外甥女的手筆,也就不再過問,最後還為京城開的第一家月河藥鋪提了字。

宴果好似月河郡主身邊忠心耿耿的老臣,一直在誠心輔助月河郡主,他也當上了月河密宗的宗長,宴果去世后,由宴果的大兒子賦樺繼任,也就是現在的月河密宗的宗長。

賦樺和月河郡主少時相識,兩個人一起處理生意,商談藥理,二人都是葯痴,一時都忘了男女之防,在京城上下,鬧得沸沸揚揚。月河郡主聽到傳聞后,並沒有理睬,而是乾脆準備去芙州住上半年,臨走時,月河郡主和蕭作章不期而遇,兩個人或許尚有情意,但是蕭作章不舍月河郡主離開,只說了一句氣話「你要是去了芙州,我們就取消婚約。」

話音剛落,本來想要解釋什麼的月河郡主,轉身就離開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離開了京城,而晌午,蕭家就收到了長公主發來的退婚書,同時退回去的,還有二人訂婚時互贈的所有禮物。算的一清二楚,一點都沒有不能解釋的地方。

情根深種用來形容蕭作章再貼切不過了,而在去芙州的路上,月河郡主遇見了也出京去季老將軍戰死的地方弔唁的季相,兩個人去的方向一致,一路上也有個照應,所以乾脆同行。

一年後,長公主孝期滿,長公主府取下已經落了灰的白緞,掛上紅綢,這日是月河郡主出嫁的日子。

現在的月河夫人,依然是四國中,最有錢的女商人,薛之遙這個大聖第一首富,不過是因為月河夫人的大部分的生意,都在四國之中,並不怎麼集中,不然還指不定是他們二人中的那一個。現在的月河密宗宗長無子,他有意把位置傳給季緋羽。

雪朧不僅咂舌,這兄弟二人,如果加起來,兩個四國第一富商都不一定是兩個人的對手。

這自然,都是題外之話了。

而蕭作章,卻成了這場不知如何形容的博弈中,成了輸家,他一點也不在乎月河夫人的財富地位,只是深深愛著她,卻最後不知如何挽留的錯過,最後成終身之憾。

蕭玉音想到那日在季老夫人的六十六歲大壽時,父親落寞甚顯猙獰的表情,和他整日冷淡的樣子,又充斥滿了蕭玉音的心。

而雪朧,那日她穿著淡粉色的裙子,裙子的衣角,樣式,是那麼的獨特新穎,她站在季清風的後面,為季老夫人賀壽,那麼美麗。

後來的京城第一美人,從小就一直活在傳說中,她從來不跟任何大家小姐做朋友,唯一的田小姐也是個木訥的,兩個人都有些孤僻。好似高嶺之花,那般高不可攀。

人們在看著高嶺上的花朵的時候,不是讚賞那朵花的美麗,而是想著如何把它摘下來,如何把它和自己置於同一個地方。

如果不能只能抹黑,偷偷的嫉妒。

雪朧剛才的話,蕭玉音又在腦子中過了一遍,那麼輕蔑,居高臨下。

她們母女都是這樣。

月河夫人也是,在宴會中走動,難免會遇見。月河夫人看著自己的母親。

月河夫人的祖母是胡人,所以月河夫人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眼眸的輪廓也深一些,她的眼神,好似天生就帶著淡然的輕視。小小的自己,看著握著拳頭,卻什麼也說不說來的母親,自己也只能抓住母親的拳頭。

不知道因為什麼,月河夫人摔倒在地上,而自己的母親正好在她身邊,月河夫人站了起來,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那般輕蔑的看著她,那種懶得與之計較的樣子,深深地刺傷了她們母女。

回去以後,父親痛罵了母親,自己看不過去,想為母親爭辯,卻被母親抱在了懷裡,卻聽父親說「所以我就說,你這輩子,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說完,父親就離開了。

這句話如同一根釘子,在母親的心中別了一生,也在自己的心中生了根。

自己在季雪朧面前,不能如此,她要讓,季雪朧為她提鞋,不,是為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雪朧坐在馬車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指間,只覺有些污漬,就拿出手絹,輕輕的擦拭著。

「侯女,您不是一開始就是那個蕭玉音不是個好惹的,盡量少招惹為妙嗎?」

「反正要有撕破臉的一天,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那麼卑鄙的笑臉以對,笑的久了,多累啊。」雪朧擦完左手,又擦著右手,滿不在乎的說。

「那侯女您打算以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她還能把我涼拌吃了。」

「是,就算是吃了,也得讓她知道,我們侯女,不是吃素的長大的。」鈴鐺想起之前雪朧說過這樣的話。

雪朧一貫不願意主動與人爭鬥,一來爭鬥起來沒完沒了,費心勞力,再來就是是在她沒有那個耐心,一個不小心,掌握不好分寸,就容易誤傷。

雪朧看著自己這一手再怎麼修剪,也尖銳如刀子的指甲,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安靜坐等別人伸手過來的人。

「說起涼拌,這天越來越熱了,還真是想吃一些涼拌的菜色了,回去讓小廚房制兩道可口的小菜,湯也冷得差不多可以入口了,再端上來。」

三玲看雪朧半天不說話,以為她在想什麼事情,都屏住呼吸,聽完雪朧說的最後一個字,所以搞了半天,雪朧不過是在想,晚上吃什麼這事。

「感情侯女您這半天,都在想晚餐的事情?」

「晚餐的事情多重要啊,又要吃的剛剛好不撐,又要好消化,最重要的是,後半夜不能餓醒,多重要啊。」雪朧認真的看著問這個問題的玲玉,難道她不為自己每天晚上吃什麼而發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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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賢后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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