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試讀【14】
胃液上涌,辦公室就又他獨用的衛生間,推開門嘔吐,吐出來的,只是淡黃色的胃液。
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過任何食物了。
早上喝的營養劑早就被消化殆盡,心慌,好像有隻發瘋的兔子在他的胸口處到處碰撞,讓他一刻也無法思考。
權勛自然認識宋延琛的大G車。
說宋延琛是吸血鬼還真是沒有錯,看他的這輛黑色賓士G500,身高180的權勛站在旁邊甚至只到車玻璃處。
這輛車好像延續著歐洲的貴族血液的馬車,坐著車裡那個一臉蒼白的,可不就是…
「宋延琛,你怎麼了?」暈厥前的宋延琛倒是記得掰開車門,所以權勛從外面拉車門,一拉車門就打開了,可是車門後面,則是暈了過去的宋延琛。
「吧嗒…」一個白瓶子從宋延琛的上衣口袋中掉落,真好滾到跑來查看情況的杜紫藤腳邊,她彎腰撿了。
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藥片,和蓋子都不見了。
「阿普唑侖」藥瓶上手寫著這麼幾個字。
「過來幫忙。」權勛現在倒是不急躁了,他扶正了宋延琛的身體,利索的解開他的大衣和襯衫扣子,讓他呼吸通暢一些。
「會開車嗎?」查看了一下車子相撞的地方,只有一些擦痕,保險杠因為撞擊凹進去了一部分,這些都是無傷大雅。
「會,會啊,」下意思的,握緊手中的藥瓶。
「給,我的車鑰匙,找個地方停好,我開這個車送他去醫院。」話音剛落,一把車鑰匙就飛出權勛的手,被杜紫藤的胸脯接住,被砸的生疼。
「我,要停在…」杜紫藤根本沒有機會問。
權勛已經把宋延琛安置在了後座,開著他的車揚長而去。
幸好的是,下一個轉角,不過兩千米外的地方,是醫院。
「患者姓名…」醫生填寫著病例,杜紫藤到醫院的時候,宋延琛已經被推進急症室。
「宋延琛。」權勛如實回答。
宋延琛的臉,蒼白到了極點,唯一帶點血色的嘴唇,也淡不可查。
冷汗一直從他的身體各處湧出,像是要蒸發乾凈他身上,那為數不多的水分。
「患者昏迷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的車剛才…」權勛正要想醫生說話。卻被杜紫藤打斷。「權總…」
「你怎麼來了。」權勛回頭。
逆光處,杜紫藤雙手握在胸前,手裡握著不知到的東西。
「醫生,宋,宋律師可能是誤服了阿普唑侖,宋,宋律師最近忙著工作,沒,沒時間吃飯,我,我是宋律師,宋律師的朋友,所,所以把我的營養片,給,給宋律師吃,可是,我營養片和我抗抑鬱葯放,放混了,醫,醫生,這是我的營養片,這,這個是我的抗抑鬱葯的藥瓶,一,一模一樣,宋律師,可能是服用阿,阿普唑侖過量,才,才昏迷的。」站在杜紫藤身邊的權勛,發現杜紫藤一直在抖,她張開手心,手裡是一個沒有任何商標的白藥瓶,醫生伸手接了過來,杜紫藤又從包里掏出另外一瓶,跟醫生手裡瓶子一模一樣的營養片。
上面有蓋子,打開蓋子,一股果味vs的香味。
「這裡面有多少阿普唑侖?」醫生對比了一下兩個瓶子,拿混是很合理髮生的事情。
「我…」杜紫藤當然不知道裡面有多少阿普唑侖。她又沒有抑鬱症。
「你自己的葯你不知道有多少嗎?」權勛已經知道杜紫藤是宋延琛律師事務所的員工,那張調查資料上有寫。
「你把你的主治醫生寫的處方單拿出來我看一看,上面有日期和藥量,應該可以…」
「醫生,患者嘔吐不止,血壓也下降了。」
「愣著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抗抑鬱葯吃多了會死人的。」權勛記得剛才宋延琛身上的冰冷,幾乎一點溫度都沒有。他雖然覺得疑點重重,但是現在明顯並沒有時間,讓他想明白。
「我,我沒帶,就是,應該,還有很多,很多。」面對權勛的大聲,杜紫藤下意識的縮著脖子,然後不敢直視所有人的眼睛。
「很多是多少,這種瓶子的藥量是五十片,這種葯三十粒就是致死的量…」
「沒有,沒有三十粒,是上個月五號開的,一天一片,我,我中間可能忘記幾次,可是今天已經是十四號了,應該,只有十幾,到二十粒這樣子。」杜紫藤突然想到上個月,她不小心聽到的那通電話。
話音剛落,醫生就轉身進了搶救室。
一番折騰后,宋延琛被推到了病房,情況也已經完全穩定,一針營養針下去,他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宋延琛依然沒有醒來,不過醫生說,那個抗抑鬱葯是有安眠的作用,他現在只是睡著了。
安頓好他,已經深夜了,權勛從病房出來,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你還在這裡啊。」杜紫藤就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權勛走了過去坐在了她旁邊。
「宋律師還好嗎?」杜紫藤放不下心地問。
「已經沒事了,不過要住院一周。走吧,我送你回去。」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我沒事,權總要不您先回去,我來照顧,照顧宋律師。」杜紫藤不自然的說。
「走吧,醫生說他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清醒,所以今天晚上不用留人,走吧,我送你回去,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我…咕咕~」剛想拒絕,可是她的肚子可不是這樣想的。
「走吧。」權勛微微一笑,他真的是個,不怎麼愛笑的人。
因為是深夜,所以車輛很少,車子一路通順。
「你…」車上的氣氛有點尷尬,比較兩個人才第二次見面。權勛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權總,您之前說讓我去您的酒店工作,是嗎…」
「是啊,杜小姐可是感興趣?」權勛很意外杜紫藤會在這個時候跟他說這個。
「不感興趣,我今天想正式回絕您一下。我並不打算做廚師,所以感謝您的好意。」杜紫藤低著頭,心情好像很低落。
「聽你口氣,你應該很了解宋延琛的病,他趁這次機會,住院治療,不是更好嗎?」
「您是怎麼聽出來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並不想知道。也不會跟任何人講,畢竟宋延琛也希望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我是宋律師的員工,接線員,您應該知道吧,我那天因為偶然按錯了電話健…」
「我說了,我並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
「您不好奇嗎?」
「好奇啊。」權勛認真的看著前方,側臉立體有型,好不英俊,面無表情,但是語氣…語氣,很柔和。
「那您為什麼不聽我說完。」
「你剛才說要正式的回絕我,我也正式的表達一下我的意見吧,我並不打算放棄。我雖然很想讓你來我的酒店,但是,我並不喜歡,不折手段。你不願意說,我也沒有必要問。如果我以你的秘密要挾你,並且你被要挾著來我的飯店工作,我想,我客人,離肚子疼,就真的不遠了。」說著說著,權勛突然想到了杜紫藤那個讓人,不怎麼,愉悅的名字。
「謝謝你,權總。」杜紫藤勉強的微笑。
「能跟我說說為什麼理由嗎?」
「什麼事的理由?」杜紫藤一頓折騰已經很餓了,她現在只想回家,一鍋速食麵外加一片芝士,熱乎乎的吃了。腦子,已經無法思考了。
「去我酒店工作的事情。」權勛認真的看著前面的路,手中的方向盤也握得很穩,這樣開車的權勛,讓杜紫藤很安心,安心后,就是要放下戒心了。
「我並不想做廚師。或許那只是我的一個愛好。不做廚師,也是我對老杜,一種無聲的反抗吧」杜紫藤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冷場高手。車子里安靜了一路,權勛的車停在了杜紫藤所在的小區門口。
「謝權總送我回去。」不等權勛下車去開門,杜紫藤也就跑下了車。
權勛拉下車窗,看了一會杜紫藤,張唇欲說什麼,可是並沒有說出口。
周六下午,杜紫藤買了點水果,去醫院看宋延琛,並且騎回自己停在醫院門口的電驢子。
「你說什麼?」剛剛走到病房門口,羅越的聲音,整條走廊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位患者掛完下午的水,剛剛離開了,出院手續之類的都還沒有辦。」護士長也覺得很生氣,從來沒有見過怎麼任性的患者。
「喂,宋延琛,你真的想死是不是?你吃了多少鎮定劑你心裡沒數嗎?如果不是洗胃及時,你小子就過去了。」
「我不想死,我自己吃了多少葯,我自己心裡也有數。我還有些文件在家沒看完,回家拿一趟。醫院,我還是會回去的。」或許是營養針起了作用,今天宋延琛並沒有覺得渾身無力,只是頭有些疼,而且他並沒有開車,而是在的士上和羅越通電話。
「你知道回來就行,昨天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一次吃那麼多葯?」宋延琛總是不按時吃藥,但是一粒也沒有多吃過,一次吃下接近二十片鎮定劑,他可是律師啊,傳出去,他的律師之路怕是就要到頭了。
「我當vs吃了。」
「v,vs?」羅越覺得自己聽錯了。
「是啊。」
宋延琛回想剛剛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在為他的吊瓶換水。
「這位患者你醒啦。先躺著,我去叫醫生。」
依然是昨天那個為他急救的醫生。
「宋延琛對吧。」張醫生拿著手裡的病例,看著上面的資料。
「是,是我。」宋延琛一時還不適應,眼神四處的查看。
「我是你的主治醫師張醫生,你因為鎮定劑服用過量被送醫…」
「我…」下意識的想否認,他當然不能承認,承認就等於承認自己吃了鎮定劑,還開車上路。
他記得,自己正開著車,因為堵車,所以車速並不怎麼快,突然眼前一花,就撞上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牌,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那是誰的車,那以後起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記憶。
「你是想問你為什麼會吃到鎮定劑吧,你的朋友已經跟我們解釋了,是她把給你的vs還有她自己服用的抗抑鬱葯弄混了。」
張醫生看著一臉糾結的宋延琛,以為他在為為什麼自己吃了鎮定劑而困惑。
「vs?」
「這才是你朋友想給你的vs.」說著張醫生從口袋裡拿出一瓶沒有標籤的瓶子,裡面是杜紫藤昨天落下的果味vs。
「我們給你全面檢查了一下,發現你不僅只是服用抗抑鬱葯過量,而且嚴重的營養不良。已經有些脫水。這針是營養劑和鹽水,抗抑鬱葯因為洗胃及時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現在也在貧血,需要在醫院住五到一周的時間。」
查完房的張醫生已經走了一會了,剛才換的吊瓶水也沒有多少了。
「在聽我說話嗎?你沒事吃什麼維C,我給你看的什麼葯我自己不清楚嗎?」
「我也摸不到頭腦,你要不等我回去,我正好有話跟你說。」
羅越搖了搖頭,發現電話那頭的宋延琛根本看不見,「我還要去權勛那裡一趟。」
「是…」
「不是,他現在依然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只是去他那裡有些事情。」
「那你去吧。」
嘩啦,病房門被拉開,羅越從裡面走出來,
門口正是躲散不及的杜紫藤。
「哎,不是這一間嗎?」還好杜紫藤反應夠快,提著水果,晃身走了。
羅越也並沒有放在心上,杜紫藤手裡提著探病用的禮物,羅越也沒有看到她的正臉,只當她是個來探病,但找不到房間的路人。
周一。
正是下午剛剛吃過午飯。
春困秋乏夏打盹。至於冬天嗎,吃過飯的午後,杜紫藤簡直想直接冬眠。
趴在辦公桌上無所事事。
滴滴滴。
三聲,看了代碼,是宋延琛辦公室的直線。
「宋律師。」
「接權勛。」好像肺里有最污濁的空氣,宋延琛沉重的長嘆一聲才能說出話來。
「好的,請稍等。」不是說要住一周的院嗎?這才兩天。
「宋律師…」杜紫藤大著膽子想跟宋延琛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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