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見

陳年往事，拾人牙慧。誰知道是真是假，上嘴皮碰下嘴皮，死了便是死了，管他好還是壞，都已成過眼雲煙了。

什錦嗤之以鼻，想想活著的人和事，一切都成了浮雲。

「爹爹要走了。」什錦眼睛一眨一眨。提起父親，什錦帶了小女兒的依賴感。

「我們去送送吧。」什錦懶得與六皇子周旋，沒有與復爾告辭，佯裝被人流分散，快步往城外走。

「小姐，現在去也追不上了。」紫蘇提醒。

「我知道，我得試一試。」

什錦看見父親的時候，心裡想：幸好。

羅剎在等她，長袍林立，背手望遠。

羅剎抱著自己的女兒，一言不發，他怕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

什錦仍由父親抱著，也沉默不語，有很多話想要問，可是見到了，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懷疑，質問，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允許我貪戀這一刻的平靜。

羅剎騎上馬揚長而去，什錦疊手蹲禮垂首送別，紫蘇跪在地上磕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什錦腳步輕鬆，放下了心中重擔，既來之則安之。

「居之哥哥。」什錦心中默念。

「阿四。」什錦輕呼，「避開他。」急忙上了馬車。

阿四韁繩一轉，馬車便朝背離李南的方向而去。

「奴婢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直說無礙。」

「老爺畢竟是小姐的父親，小姐故意引公子來，實在是……有些……」後面的話紫蘇不敢說出口。

「胳膊肘往外拐。」什錦前輩教育後背一般，緩緩拍了拍紫蘇的肩胛骨，語重心長地說，「紫蘇姐姐，這次你想多了。」

「奴婢愚鈍。」紫蘇誠惶誠恐地認錯。

「你也沒錯，反正也成既定事實了。」我知道他看見我了，我是要來見父親，我只是沒有刻意甩掉他罷了。什錦心裡詭辯。

「那我們就這樣回城了？」依照小姐從前的性子，是要探個究竟的。

什錦不知紫蘇心中所想，不然定會好心給紫蘇解解惑，你家小姐都知道了，再說父親什麼也不會和居之哥哥說的，去了也沒用。

「再去偶遇一下鍾小姐。」什錦指示阿四。

阿四掉轉馬車回城。

羅剎轉身，滿身文士之氣但不羸弱。

「你來了。」

「羅大人。」陳潞下馬，恭敬地向羅剎行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羅剎並不阻攔，仍由他行了個全禮。

「人呢，是不是該出來認主子了。」果然恭敬有禮還是好行走江湖，羅剎閑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

阿大領著眾人上前跪下。

「中南王世子？」陌生容顏中一個熟悉的面孔，剛剛和自己把酒言歡的余奕，赫然眼前，陳潞疑問之音脫口而出。

「屬下阿五，奉命保護主子。」

「他捨不得自己的兒子當質子的，那個老賊精。」羅剎似戲謔，似怒，渾厚的聲音讓人分不清中南王府是敵是友。

不過很明顯交情是不淺的。

攪和在這個大棋盤裡的人，織網交錯，分不清黑白，那麼她呢？今日之事，適才陳潞都覺得是什錦故意帶他來，看到阿五，陳潞笑自己，中南王愛子，羅剎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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