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百零七站 突遇Steve虛影
作為「神」,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是我們的職責,但,有的平衡比動蕩更讓人痛苦。
——Notch
【思考】
回到雜貨店,我讓小影和水木去準備可能需要用到的物資,然後一個人爬上了閣樓。
我需要靜靜,來整理一下這幾天獲得的情報。
閣樓雖然髒了一些,很多箱子在地板上凌亂的擺放著,上面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但至少安靜,還有陽光從天窗透露進來,我挺喜歡這樣的環境。
想了想,我用辦法爬上了屋頂,坐在了傾斜的屋檐上,下午的微風輕輕撲在我的臉上,讓我感到一陣神清氣爽。
那麼,該想想接下來的行動了。
首先是威爾斯的委託。說實話,我根本沒必要幫他,我們原本的目的只是調查一下這個城市的位置然後回到李銘合他們那邊,中途遇到他擋道才引發了這一系列事件。
但沒辦法,誰讓我是這種愛給自己招麻煩的體質呢?而且,我實在無法看著有難的人類不伸出援手啊,我可不相信威爾斯沒有對她們做過什麼,這一點從他調戲我時就確定了。
還有,我也挺好奇他所說的那個「傳家寶」,既然那東西只有player能打開,也就是說,那也是player封鎖的嘍?這就有點意思了,難道威爾斯之前也接觸過player?這是肯定的,一般人絕對不會知道這麼多關於player的信息的。
除了我們,這個世界還有別的player……
勇者。
威爾斯一開始是這樣稱呼我的,他說這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對player的稱呼,因為每隔一百年他們就會前來屠龍,然後不留姓名的離開,於是被當成了救世主來崇拜。
勇者嗎……這是這些player的任務?水木說過,player之所以能以魔力之軀降世是因為這個世界有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或者願望,如此看來,這些player的任務就是屠龍——很有可能還是需要搶的那種,傳說里說過一旦末影龍死去這些勇者就會自相殘殺,這大概就和在聯網遊戲里的開放世界里「搶龍」一樣吧,得到最後一刀者的獎勵最高。某不羞大佬說的好,野圖boss就是拿來搶的!
咳咳!想的有點跑題了……
那麼,水木的目的是什麼呢?他有什麼任務?或者願望?還有,我呢?李銘合呢?我們又為什麼會成為player?
不,我們和水木不同,他是真正的player,而我,以及李銘合都只是擁有player身體的「黑戶」,這從我們沒有辨別出其他player能力就可以看出,我們是不同於他們的異類。
打個比方吧:如果把這個世界比作為一個伺服器遊戲,那player就是伺服器里的玩家,原生物是NPC和野怪,「神」就是這個伺服器的管理員。
player都是通過正規的渠道降世的,但我和李銘合不同,我們是直接通過HIM的次元門來到這個世界的,同時擁有了player的體質。沒有從正規渠道降世的我們自然不會有系統的優惠和支持,也不會有任務之類的限制,我們是不被正規系統認可的「盜版玩家」,也是真正的「自由玩家」。
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小心點,太為所欲為的話讓管理員察覺到就不妙了。
話說,如果「神」就是管理員,那HIM……
腦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被迫停止了思考。
揉了好長時間腦袋,腦內那針扎似的疼痛才有所減輕,該死,一認真思考不是頭暈就是頭疼,這讓我怎麼思考?
算了,不想這些了,繼續思考原來的事情吧……
「你怎麼坐在這裡?」身後突然響起水木的聲音,我渾身一抖差點失去平衡從屋檐上滾下去。
我有些幽怨的瞪了他一眼,嗔道:「怎麼?看風景不行啊。」
水木聳肩,無可奈何的笑笑,然後坐在我左邊,我條件反射的往右邊挪了挪——怕被他的刷子頭扎到。
然後水木也往我這邊挪了兩下。
我再挪。
他再追。
直到我碰到屋頂邊緣無法再繼續向右挪時我才忍無可忍的大吼:「你搞什麼飛機啊?!」
水木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笑了笑,說:「在想什麼?說來聽聽。」
……這傢伙從一開始就是想套我話啊!
「沒什麼,只是在想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ID罷了。」我沒好氣的說。
「哦,這個啊,恐怕我不能回答,畢竟我也只是個新手player,很多事我也不知道。」
「話說你們player的生活都是什麼樣的啊?」我好奇的問。
水木歪頭,說:「你想知道?」
我點頭。
水木把頭轉過去,用聽不出是什麼情緒的語氣說:「我們player哪有生活可言,明天都要為任務四處奔波,同時還要躲避同類和原住民的視線——你估計沒有那種經歷,與同類見面,得到的不是噓寒問暖,而是冰冷的鋒刃和利矢。」
「額……」
「player,其實和獸人一樣,都是這個以人類為多數的世界里的『怪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倒也是『同病相憐』吧,不過,技術是怪物也有同伴啊……」
水木說著抬起頭,仰望天空中方塊狀的浮雲,似乎在回憶什麼,又像是在感嘆。
我沉默不語,這種被全世界否認的感覺,即使沒有經歷過,我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那是一種足以讓人窒息的孤獨和自閉感。
「說實話,你倒是和那傢伙很像。」水木突然說。
「啊?」我懵。
「哦,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很像我記憶中的某個人。」水木眼睛是看著我的,但通過他眼中的倒影,我看到的是另一個人。
黑髮,紫眸……
水木眨了眨眼,將眼中的倒影打散,他搖搖頭,說:「啊,在這裡不說原來世界的事,一時大意居然忘了這個常識。」
「什麼常識?」
水木白了我一眼。
「就像是在遊戲里一樣,你會隨便和別人討論自己現實中的事情嗎?」他口氣有些生硬的說。
我語塞,只得緩慢的說:「確實,不會。」
「不會就對了!」水木說著,用手指在我頭上彈了個腦蹦,我捂住被彈的位置,惱怒的看著他,他卻悠哉悠哉的說:「你這傢伙啊,以後遇到別的player可是會吃大虧的,他們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是一個玩家就一定會對你下手的!」
「不至於吧,我有什麼好宰的?」我撅起嘴說。
「但你很漂亮啊,至少你現在這個形態足夠讓很多雄性player對你有不健康的想法哦。」水木一邊露出邪惡的笑容,一邊抬起了手,十指做出抓握的動作。
我立刻警惕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胸。
水木見我如此舉動,笑容更猥瑣了,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了!沒錯,就跟某個表情包一樣。
「由於身體會復原的原因,所以即使異性之間做出了那種事也不會弄會出人命哦……」
我一聽這話,全身一擻,水木突然像一頭餓狼一樣向我撲來,把我按在了屋頂的瓦片上,把臉逼到我的面前,我趕緊閉上眼想以此避開他那張逐漸靠近的臉。
突然,身上的壓力驟減,我睜開眼,發現水木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原來你被撲倒后是這種反應抵禦性很差啊。」水木搖頭說,語氣聽起來就像在批評不成器的女兒一樣!
我炸毛了,翻身欺到他的身上揪住他的衣領,怒聲道:「你這禽獸說什麼?!誰會像你一樣說著說著就往別人臉上湊啊!如果不是你我早就鞭腿伺候了。」
「哦。」水木滿不在乎的應道,接著說:「所以,你可以從我身上下來嗎?這讓人看到很容易讓人誤會哎!」
我的臉猛的一熱,在內心掙扎了片刻后悻悻的爬下來,坐在水木的左側——原來那個位置向右看就是半空,太危險。
「聊夠沒?聊夠了我要就想正事了。」反制失敗的我悶悶不樂的說。
「你在想什麼?」
「我記得你一開頭就問過了吧。」我斜著眼說。
「有嗎?我忘了。」
裝!我在心裡大罵,然後泄氣般的說:「除了為什麼沒有player的能力,我……」
「對了,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水木恍然道。
「快說。」
「我也是剛才突然想到的,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的系統可能不一樣,我的系統是正規的『神』創造的,所以功能齊全;而你的系統可能就是某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神』創造的,力量和許可權不足,所以功能不行。」
我聽著他眉飛色舞的講述,思考了一下,覺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我眨了眨眼,然後打了個哈欠,怎麼,突然感覺好睏呢?
「而這個小神可能是看中了你和李銘合的某種潛質於是為你們量身定製了這系統,想讓你們在未來能幫他……喂,夏澤雨?」水木奇怪的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昏沉沉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好睏,感覺渾身軟綿綿的,好想,好想……
睡意像一根柔軟的藤蔓一樣捲住了我,束縛著我的四肢,水木的問候聲像嬰兒的呢喃聲一樣模糊。我最終放棄了掙扎,身體向前傾斜,雙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夏澤雨?夏澤雨!夏澤雨……
【管理員·零空間】
黑暗,無盡的黑暗。
我睜開眼后,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說實話,睜開眼后發現身邊只有黑暗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裡應該還是我的思維空間。
我看著這無盡的黑暗,不禁感嘆,不是白色就是黑色,什麼時候能多幾種顏色啊,明明我的想象力那麼豐富的說……
我這樣沒來由的想著,然後抬起手,這是我的慣使動作。
等等,這手怎麼這麼寬大……我現在是男生形態?我下意識摸了一下下面,然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哈哈,我又變回一條好漢了!」開心的哈哈大笑,反正這裡也不會有別人,大嚎大叫也沒事!
「看來,你還是更喜歡做你自己啊。」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我隨口應了一聲,然後變臉。
「誰?!」我大聲呼喊,這裡居然還有別人,這裡不是我的意識空間嗎?
「我。」
黑暗中突然出現了點點藍色光芒,它們緩慢又穩定的流動著,慢慢在我面前凝聚成一個半透明的藍色人形。
「你是?」我後退一步,警惕的說。
「你現在看到的,是我,也是過去的你在靈魂中烙印的影像,裡面記錄了一些我的記憶和思維方式。」
「什麼鬼……你說,你是我?」我問道。
「準確來說,是過去的『你』,也就是Steve留下的影像。」
「……」我已經不知道作何表情了,尼瑪這幾天怎麼刷新我世界觀的東西是一個接一個的?
「這個影像,只有在你察覺到『神』的本質時才能觸發,現在,你有這個資格了,恭喜你成為第二個觸發它的人。」
「哦……」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向這個影像詢問,它裡面儲存的記憶雖然不多,但應該足夠為你解開所有的迷津。」
「額……」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該怎麼看這個面部輪廓和我如出一轍的影像,它說的話中根本沒有「我」這個概念,對它自身的講述也是一種第三人稱的語氣,讓我感覺十分不自然。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額……我不知道該問什麼,你這突然出現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那,你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是我的思維空間嗎?」我反問。
虛影搖頭,它張開雙臂,說:「這裡,是『零空間』。」
「零空間?!」我發出驚呼,不是說我沒有零空間嗎?這突然蹦出來一個是怎麼回事啊?HIM你給我過來解釋一下!(HIM:關我屁事啊!)
「這裡的確是你的零空間,不過,作為管理員你的零空間和普通player的不太一樣,你的零空間可以連接上管理員專屬網路,也可以查看其他玩家的資料和信息。」
「那為什麼我看不到別的player的ID?」我質疑。
「現在你可以了,開啟了管理員許可權的你可以查看管理員等級以下所有player的情報。」
這麼厲害的?為什麼現在才給我啊!我在心裡怒吼。
「而且,你能使用一種其他player都不會的能力,指令。」
「指令!」我驚呼,指令,這可是能只靠語言就能改變世界的能力啊!管理員的能力也太強大了吧!
「當然,受世界規則的影響,你現在無法隨心所欲的直接使用指令,那些能改變世界的指令會被世界駁回。」
「額……那我現在能使用什麼指令啊?」我有點喪氣的說。
「像tp,添加buff之類的指令還是可以放心使用的。記住,指令是最接近世界規則的力量,你使用它時定然會被世界規則察覺到,偶爾用用不會被怎麼樣,但如果你做得太過火了必定會被世界制裁!」虛影在最後一句話上加重了語氣,面部輪廓線組成了十分嚴肅的表情。
「哦,我記住了。」我點頭,我當然知道被世界制裁會怎麼樣,最直接的可能就是被直接抹殺存在!那是真正抹殺,連靈魂都不會被保存。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天譴吧。
「可能會遭到世界的制裁,你還打算學習怎麼使用它嗎?」虛影問道。
「……」我沉默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十分強大的能力,可以只在言語間就解決需要花費很大力氣的工作,在與人戰鬥時也只需要動動嘴巴就能置人於死地,但其到來的後遺症是無法預知的,萬一被制裁……那可能就真的要萬劫不復了……
但,我未來要面對的可是「神」,是和Steve一樣的管理員,如果不會使用指令必定會被Notch按在地上摩擦……
「我知道,決定對現在的你可能很困難,沒關係,你可以等等,這個虛影會一直存在,你隨時可以來詢問。」
「我要學。」我說道,斬釘截鐵。
我答應過HIM,要幫他打敗Notch,既然許下了諾言,我就一定要做到!
這也是,「我」的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