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五味雜陳

她知道眼前的人身手不凡，就憑剛才腳下的速度，要了她的小命簡直易如反掌，在風月場所的女人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

那男人咳出最後一口污穢，也連忙跪地磕頭，求繞道：「好漢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吧……」

沈傲雪見這兩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不由嗤之以鼻，跟這種人較真都有失身份。

「滾！」

一聽傲雪鬆口，兩人如獲大赦般爭先恐後地逃離，連著摔了好幾個跟頭也不敢多作停頓，不出幾秒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多……多謝這位小姐相助。」才從地上勉強站起身來的老人滿是感激地說道。

「您知道我是女扮男裝？」傲雪好奇的看著她。

「老婆子眼睛不好可這耳朵還算靈光。」

沈傲雪細細打量著面前這位狼狽滄桑的老人，她一頭花白的頭髮在腦後挽著，襤褸的衣衫補滿了各種布丁，一雙腫成核桃似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此時正用乾枯的手指擦拭著臉上的污漬。

剛才離得遠看不清，現在仔細一看竟嚇了一跳，這位老人不是旁人，正是她要找的李嬤嬤啊！

「嬤嬤！」傲雪激動地脫口而出。

李嬤嬤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扶著腰轉身去撿倒在地上的尿桶。

傲雪見她仍要干這些，當即怒火中燒，衝上去一腳就踹飛了那些骯髒無比的木桶。

「姑娘您這是做什麼？」李嬤嬤雖然看不清，可大概的輪廓還是能看到，她迷茫的看著傲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嬤嬤，你告訴我，是誰讓你在這裡干這種活的？」傲雪厲聲質問。

當年李嬤嬤抱著她哭泣時的樣子，直到現在傲雪都無法忘記，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疼惜與愛護，摻不了任何假的情緒。

如今看著她在這樣的環境受苦受累還要被人欺辱，沈傲雪的心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雜陳，各種不舒服。

「姑娘，你到底想幹什麼？」李嬤嬤疑惑不解，她不過是一個洗尿桶的老太婆，怎麼會有人來在乎她？

傲雪抓著李嬤嬤瘦弱的胳膊，認真的告訴她：「什麼姑娘，我是傲雪，沈傲雪啊嬤嬤！您不記得我了嗎？」

「傲雪……」李嬤嬤驚地瞪大了眼眶，使勁想要看清楚傲雪的臉，卻始終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害怕地嘴唇都在發抖，「大小姐？你說你是大小姐？」

「是，嬤嬤我回來了，我來接您了，跟我走。」沈傲雪一向不會哭，可此時卻有些鼻酸，她抓住李嬤嬤的手，想要帶著她離開這種地方。

「大小姐……」李嬤嬤掙脫，站在原地不動腳步，一雙昏暗地瞳孔內卻氤氳著淚光，「大小姐，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這些年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吧？唉……老奴真想看看大小姐的模樣，只可惜……罷了罷了……此地不宜久留大小姐還是快走吧，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嬤嬤您跟我回家，我幫您治眼睛，這樣你就能看到我了。」傲雪再次拉起她滿是老繭的手，還沒來得及拉她往外走去，就又被掙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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