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日落回來,不然我去找你!
他處在絕望之際,一道白光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他才頓時驚醒,眼見芩一拘過來了,他不由得呼出一口濁氣,可算是保住一條老命。
「抱歉,我等來晚了!」芩一拘說道。
伍擇忠抬眼望去,只見他的寢房外頭圍滿了雲遊弟子,蕭芷現在是插翅難飛。
伍擇忠連忙退到一邊,說道:「還好,沒晚。」
只差那麼一秒鐘的時間,他就要死在這爪子下了。
見此,蕭芷眉頭皺起,臉色頓時變得黑沉,她尖叫一聲,爪子朝芩一拘揮了過去。
倒是沒傷到他,但旁邊的木桌卻被截了兩半,看得伍擇忠一陣膽寒。
芩一拘凝起眸子,華光溢出一股氣流,朝蕭芷刺去,她慣性用爪子一擋,被逼退了兩步,卻不減絲毫勢氣。
只在下一刻,蕭芷周身的黑紫色氣流愈加黑沉,她體內的魔氣開始膨脹起來,是比之前強了許多。
見此,芩一拘從衣襟拿出一個白面鏡子丟給伍擇忠。
他道:「藉助月光,將光照在她的眼睛上,我好動手!」
伍擇忠頓時拿起鏡子,點頭。
這鏡子就是用來對付這些妖魔鬼怪的,當初,這還是他通過測試,師尊贈予他的一樣寶物,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
蕭芷見罷,不以為然,似乎覺得用這些東西對付她,不過如此。她自信的沖了過去,芩一拘便用劍擋。
伍擇忠是看到有個時機,頓時一抬鏡子,鏡面對著月光,皎潔的月光照在了她的眸子上。
她是受不了這種刺痛,便用手擋住眼睛,芩一拘嘴角一勾,找準時機,劍刃便刺進了她的腹部。
蕭芷體內的魔氣不會感到任何疼痛,但疼痛的不過是蕭芷的肉體罷了,然而沉睡的蕭芷是被疼的意志要醒來了。
魔氣頓覺不妙,它將蕭芷的意志下了下去,它是吃了塹,自是清楚了那鏡子不普通,是小看了。
心想著,只要伍擇忠死了,沒有那白面鏡,以芩一拘一個人,根本就不過爾爾。
於是,她把目標轉移到了伍擇忠的身上,她是拖著那傷口使出利爪,正朝伍擇忠沖了過去。
伍擇忠是看出來了,然後他受了傷,整個人只能朝旁邊挪幾步。
根本沒多大用處,哪比得上爪子襲來的速度呢?
芩一拘見此,喊道:「伍家主,穩住鏡子!」
他很擔心芩一拘還沒殺死蕭芷,他倒先死一步了。
「伍家主,請相信在下!」
他也不多想了,早已經無路可退。
是以,他抬起白面鏡,一股刺眼的白光又照在了蕭芷的眼睛上。
蕭芷是忍無可忍,終是忍著痛衝上去,在爪子要劃下去之際,芩一拘下手的速度快了她幾秒,那劍尖便刺進了她的心口,然後穿出了她的背部。
蕭芷的口中溢出了不少血,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板上,看得伍擇忠不知所言。
在心臟停止的那一刻,她終於死了。
只見她體內的一股魔氣冒了出來。
見此,芩一拘搶過伍擇忠手中的白面鏡,那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伍擇忠不明所以。
只在魔氣完全出來即刻,鏡面一抬。
月光照在了魔氣上,一瞬間被光給消毀,它周身的黑氣逐漸散去、消失,最終在尖叫聲中銷聲匿跡,徹底的消失了。
伍家這夜可不安寧,獨孤笙雨出了檀花齋,站在屋檐上看了許久。
伍擇忠保住了一條命,不得不說,這可真是有驚有險。
昨夜,芩一拘處理好伍家的事,便帶著雲遊弟子離開了伍家。
清晨,辰樓鎮城牆門周邊聚滿了人。
牆上掛著一個死屍,披頭散髮,衣裳儘是血跡,看模樣是死後不久,這屍體旁邊還掛著一條偌大的木牌,木牌上寫著一行字。
木牌上寫著:玉山門派蕭芷,殺人無數,掛屍城牆以示眾。
最後的題名可是三個大字——芩一拘。
將蕭芷這女魔頭除掉的人,可是較為正義的雲遊弟子啊!
看見這屍體,不少人議論紛紛的。
「這死的人是誰啊?」一些遊人問道。
「看不出來嗎?那可是玉山門派、蕭訣的二妹蕭芷!」
「玉山門派不是很早之前便被燒毀了嗎?活下來的,也只剩蕭訣一個人,這個蕭芷哪冒出來的?」
「誰知道,我看那屍體也不像是燒死的,時隔這麼多年,突然就出來了,該不會是有人從泥土裡把她挖出來了吧!」
「誰會怎麼噁心,何況,兩年之久,若是屍體,也早就腐爛了,哪會像這樣那麼光鮮!」
「不過說來,也算是清楚蕭訣為什麼不管這事了,原來都是蕭芷做的,他怎會捨得殺?」
「就是。」
至於蕭芷之前為什麼沒死,誰也不清楚,他們是認為,即使他知道為非作歹的人是蕭芷,他也會瞞著所有人。
所以被瞞著的人,到現在才知道真相。
而這個蕭芷也是死有餘辜,殺了這麼多人,她這一條命怎麼抵得消啊!
輪到這樣的下場,他們也都認為是活該,不死,他們才覺得不解氣。
不過掛屍示眾,這事是有些過分了,但誰也沒說太多,畢竟是為了辰樓鎮安寧,又是出於好心,這麼做也是為了以絕後患的。
以免有人又像蕭芷這樣,那可了得!
蕭訣一日未見蕭芷的蹤影,又聽聞掛屍示眾之事,便匆匆忙忙的趕到辰樓鎮看下死者是何人。
蕭訣出了宅子,蕭芷不見蹤影的事傳到了沈惜的耳里,她覺得特別高興。
只要蕭芷不在了,她就不怕有人惦記著她這條命,日子也會過得舒坦一點……
蕭訣來到辰樓鎮,便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正是好一半天都沒回來的蕭芷。
見此,蕭訣整個人一愣,便是匆忙的跑了過去。
而這些擠成一團的遊人,見蕭訣過來,頓時將要說的話都收了回去。
他們是知道,若是讓蕭訣知道他們在議論一些有關他的事,保不准他一生氣就將他們全部都屠殺了。
於是這些圍觀的人是什麼話也不說,他們又是怕蕭訣看見蕭芷的屍體,會一惱怒拿他們出氣,於是紛紛都散了。
只見蕭訣用劍划斷了捆住蕭芷的麻繩,她一落地之際,蕭訣便牢牢的接住了她的軀體。
蕭芷的心口處有一處劍傷,見此,他臉一僵,拳頭捏緊。
他將旁邊的木牌取了下來,看著上面的一行字,心中頓時起了怒意,真的是太過分了,再如何,也不應該這樣對待他的妹妹。
她是死了,芩一拘也不讓她安心離去。
蕭訣死死的盯著那最後的那幾個字,頓時將木牌給折斷。
他不知道為什麼昨夜沒有看見蕭芷在寢房待著,也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蕭芷會被殺死。
只是他不信蕭芷會如此惡毒,他只信平日見著的那個表現很正常的蕭芷。
因此,他想,定是芩一拘陷害她,且將她殺害,掛屍示眾!
那可是他剩下唯一的親人,卻這麼死了,即使蕭芷再如何,也不該是他們能殺的。
蕭訣忍不住仰天大笑。
到底這所有的人都與他作對嗎?
他發現他不作為,這些人便是如此過分,視他為懦夫,一個個踩在他的頭頂上。
他誓要讓芩一拘知道,殺害他親人的苦楚該是如何的……
伍擇忠在寧府聽聞此事後,頓覺這事不妙,他並未想到昨夜過來殺他的人竟是蕭訣的妹妹。
而殺掉她之後,他是將蕭芷的屍體丟入山林了,是誰拖著她的屍體出來,掛在城牆上示眾的?
在處理蕭芷的屍體之前,芩一拘帶著雲遊弟子離開了伍家,這斷然不會是他做的,若是如此,那會是誰?
伍擇忠陷入沉思,無論怎麼想,這暗中行事的人,怕是在針對雲遊仙閣了……
不久,蕭訣便向雲遊仙閣下了戰書,曾嵐嘯揉了揉太陽穴,芩一拘是解釋,掛屍示眾這事並非是他做的,但他確實殺了蕭芷,這也是為了伍擇忠。
曾嵐嘯無奈,即使不想應戰,也無路可退。
蕭訣殺上雲遊仙閣,氣勢洶洶,主殺目標是芩一拘,這也是情有可原了,畢竟是他殺死蕭芷的。
然曾雲夙是上前應付,才保住了芩一拘的性命,難免受了重傷。
蕭訣敗退,雲遊弟子死傷無數,損失慘重。
這次蕭訣被打退,下次必然會重來,他所帶來的人非同尋常,死傷甚少。那下次蕭訣再犯,他該如何是好。
萬花谷
白柒待在萬花谷坐如針氈,無論是蕭訣還是曾雲夙,她都不希望其中有誰受傷。
她是想去雲遊仙閣看望一下曾雲夙,但獨孤隨影卻一直待在萬花谷。
她想出谷都無可奈何。
獨孤隨影喝著碗里的百花釀,輕皺眉頭,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問道:「你想去看他?」
白柒瞥過眸子,說道:「你也不會給的。」
「呵,這次允了!」他勾了勾薄唇,笑得別有深意。
只聽他道:「蕭訣和曾雲夙,選一個吧!」只是他知道,白柒一定會去看曾雲夙的。
只是可惜了,無論是蕭訣,還是曾雲夙,早就和她分道揚鑣了。
就算她出於好心去看其中一個,也會被趕回來。
白柒一愣,她是知道獨孤隨影不會隨意讓她去看他們其中一個人,這定是有他的用意。
但她沒想太多,她道:「我要去見曾雲夙。」
「去吧,日落回來,若是見不到你,吾便去雲遊仙閣找你。」
這個「找」字咬得重了幾分,怕不是簡單的字面意思。
白柒冷聲道:「我會準時回來,無需去雲遊仙閣找我!」
話畢,白柒是匆忙的去了,理都不理會他。
他眸子凝了凝,哪怕她說不讓,那雲遊仙閣,他還是會去的……
雲遊仙閣
自從萬花谷與獨孤世家結盟之事傳得滿城風雨,這雲遊仙閣就不再歡迎白柒進來了,她是想去見曾雲夙,最好的辦法就是翻牆。
白柒一路小心謹慎,來到清心居,卻不見他的蹤跡,不由得有些心急,現在離日落的時辰愈發近了,她要看曾雲夙一眼,哪怕真的只是一眼。
她退出清心居,踏進了閑竹林,用真氣指路,一路隨著真氣指引的路勁走去,直到來到冷泉。
白柒看見冷泉里有個人。
見此,白柒停住腳步,躲在岩石後面,捂著口鼻,她是不知道曾雲夙怎會在這裡沐浴。
但思索起來,冷泉的水可用於療內傷,難不成他在打蕭訣時,受了嚴重的內傷?
若是普通的內傷,那隻需要用真氣療養,自是不用這麼麻煩來到這裡,白柒凝了凝眸子,不知是否要出去看一下他現在的傷勢。
只是曾雲夙什麼都沒穿,難不成她就這樣出去,豈不是來偷窺的?
可她又不是沒看過,不等多想幾分,白柒從岩石之後走了出來。
曾雲夙微抬眸子,凝神看著她。
白柒才看清,他穿著那雲遊仙閣道服的,如此,她不由得尷尬了幾分,先前的想法算是什麼回事。
「來這做什麼?」
他的言語透著冷意,似萬年寒冰透進她的心口處,這麼些年來,她是第二次感覺到他言語真正的寒意。
那雙眸子凝神,與她對視,白柒背部一僵,不知開口還是不開口,她來的目的,也不過是過來看他一眼。
現在看到了,她是想離開,步子卻定在那不動,是如此的沉重。
好似她並不想就這樣離開了。
曾雲夙從冷泉里走出來,全身都是濕漉漉的,白色的道服上滴著水珠,他面色微顯蒼白,看得白柒心一顫,不知所言。
他身上的道服貼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緊緻,那完美的身形顯露,白柒臉頰泛著一絲紅潤,心情有絲複雜。
「你不回答,現在是要離開么?」他又清冷的開口問。
白柒愣了愣,道出一個字,「我……」
他走近了,白柒抬起眸子,抿了抿嘴,他卻突兀的將白柒摟在懷裡,白柒腦袋一懵,手顫了顫,放在他的背上。
她感覺到曾雲夙的身體在發顫,她是頓住了,開口道:「對不起!」
聞言,他摟緊白柒的手一送,頓時噴出一口血來,他是忍了許久,終是被白柒那一句話氣得把淤血噴出來了。
見此,白柒連忙將他扶到一邊,給他吞下一顆丹藥,見他狀況好了不少,她才松下一口氣。
「雲夙師兄,我是過來看你。」白柒抿了抿嘴,說道。
他低下眸子,問:「就是來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