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初吻可還在?
夜深人靜,這個許久不出現的人又出來了,他風塵僕僕地過來,話也不多說一句,走進清琅軒便是打開一壇百花釀,仰頭一灌。
這個不愛喝酒的男人,是迷上了酒,他現在從不喝其他的酒,唯獨這百花釀。
「大半夜過來,又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
白柒早有準備,這次她倒是沒早早地休息了。
獨孤隨影聽罷,是愣了愣,他將酒壺放下,說道:「喝酒暖暖氣!」
這話中可不只那麼簡單,白柒皺了皺眉頭,只見他抬起眸子,幽幽深邃。
「前幾日你去哪了?」他倏然問。
那一刻是轉開了話題。
白柒眉頭皺地更緊了,她前幾日去哪還要和他彙報不成?
而最近幾日可沒她要做的事,不過是出去玩玩罷了,現在她是發現,這獨孤隨影也是愈發多管閑事了。
「出去玩了!」她敷衍道。
「玩?今日蕭訣又過來了,你不提醒他少來萬花谷么?」獨孤隨影本是想過要取他的命。
「我說不出口,他好歹是我深交的朋友。若是我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他定是要一探究竟,終不會因為我這一句話真的離開的!」
白柒聳了聳肩。
獨孤隨影呼出一口濁氣,又灌了一口酒,說道:「那別怪吾在你面前,把他殺了!」
「呵!」白柒冷哼一聲。
只見他驟然站起身,走向白柒,白柒心一顫,頓感不妙。
「前幾日是去雲遊仙閣,可瀟洒?」他言語帶著几絲威脅,不可抵觸的氣息。
白柒神色鎮定,問道:「你還跟蹤我?」
「並非,不過是派人看著罷了!」
白柒頓了頓,這和跟蹤有什麼不同么?終究還是跟蹤。
這樣想來,豈還妙?
獨孤隨影將白柒逼在牆角,捏著她的下巴,帶著幾分警告,「以後少去見他。」
「憑什麼,難道這你還多管?」
白柒皺了皺眉頭,難不成她見曾雲夙也礙著他事了?
「你別忘了,正邪不兩立!」他這話可帶著幾分不甘。
總之,白柒沒說太多,該去看的,她還是會去,正邪不兩立又如何,只要他們倆相愛,早晚可以衝破這一道障礙。
獨孤隨影鬆手,他是一直認為白柒是他的,從她小時一直看到現在,等了她十幾年的時間,豈能別他人所搶。
只見他怔了怔,問道:「初吻可還在?」
白柒頓了頓,她是見獨孤隨影這番神色,定是很在意,可是這問題問得也太無語了。
而事實上,她可是已經把初吻給曾雲夙了,就算沒了初吻,好像和他也沒半點關係吧!
但見著獨孤隨影這番冷森的神色,她是感覺有些寒顫,便說了謊話,「還在。」
聞言,他坐在椅子上,說道:「那便好,好好留著,勿要丟了。」
「……」
白柒無言以對,她乾脆沉默了。
只見他放下酒罈子,又坐在了椅子上,說道:「方才我湊近你,發現你身上有股不屬於你的味道!」
她那幾日一直在曾雲夙那,那味道自然是曾雲夙的。
「你鼻子很靈!」
「如此,最好如你所說,初吻還在,不然吾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白柒心顫了顫,有種不好的預感,總之不讓獨孤隨影知道,那便是一件安全的事。
獨孤隨影這幾日為了鎮山玉,一直在找伍弘天,現在他來萬花谷,還是這番模樣,倒像是一無所獲。
白柒扯開話題,問道:「伍弘天還沒消息?」
「……沒錯,倒是寧皆無傻,一直以為鎮山玉在伍擇忠身上。」他道。
「這蕭訣壯大玉山門派的速度挺快,這寧家怕是抵不住,也算是間接幫了吾一把!」
白柒倒是明白,獨孤隨影是要對付寧家,現在蕭訣也要對付寧家,倒是可以讓蕭訣去對付,省了他不少心。
他也好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鎮山玉上。
「如此,你過來就是和我說這點事?」白柒皺了皺眉頭,看著桌上的百花釀。
該不會又是像蕭訣那樣過來趁酒喝吧?
「當然不是,吾過來還是為了告訴你,時不時觀察蕭訣的動向,他起步的速度之快,雖說能間接幫吾壓制寧家,但不代表他日後不是一個難對付的角色。」獨孤隨影道。
蕭訣的勢力壯大,他要對付獨孤,也是一大衝擊力。
現在鎮山玉未奪取,那麼蕭訣對他來說,也是有些棘手。
「這樣么?蕭訣目前是在想方設法打垮寧家,至目前來看,人手並沒有多少,何況,他現在能拿出來的錢財也不能熬過多少天。」白柒說道。
獨孤隨影凝了凝眸子,說道:「他現在人手不多,錢財匱乏,但不代表他腦筋死,不會想辦法!」
蕭訣若是真想壯大玉山門派,也就會竭盡全力,想方設法,他總會找到辦法解決這些問題的。
白柒愣了愣。
「注意他所有的行動,若是發展得太過強大,吾也好有辦法應對!」獨孤隨影說道。
現在他沒有太多精力管寧家和蕭訣,也只好讓白柒多注意了。
白柒問道:「我已經知道了,既然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她是下了逐客令,獨孤隨影緩緩站起身,看著桌上的百花釀,又道:「這百花釀還是別送太多出去了,免得日後,他天天過來找你要!」
這話,可是別有深意,「我知道,下次他來,我假裝我不在!」
就算沒有辦法阻止他來,總有辦法躲避,能不見上一面是一面。
獨孤隨影眉頭緩了幾分,他抬起步子走了出去,總之這事他也已經做到這地步了,該滅的世家也會隨之而滅,該死的人,也快要死了。
那些他想滅掉的東西,總會有人幫他,一切布好天羅地網,將這些人玩弄於手掌之中。
他等的,便是一個時機,能在一旁看著他們廝殺,安安穩穩的坐收漁翁之利!
當夜,夜深人靜時,寧家財庫被劫一空,一分錢也不剩。
當時可謂一點動靜都未響起,寧皆無毫無察覺,守財庫的人被抹脖,鮮血染了滿地。
之後還縱火,將其燒毀,濃煙滾滾,直至白晝。
清晨時分,下屬上報,財庫被劫,寧皆無驚愕大怒,隨之查勘。
這財庫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別燒得烏七八黑燃不起火的石壁,還有燒得殆盡的火灰,寧皆無很震怒,這到底是何人所為?
財庫防備向來很好,周圍沉厚的石壁很結實,一般用那些武器都打不碎,只有鑰匙才能打開這暗門。
如此看來,也就是他的鑰匙被人偷了!
「你們在這搜查,發現跡象便通報我!」
話畢,他匆匆忙忙地回到寧府,在寢房裡翻找,卻不見鑰匙所在。
他頓了頓,將寧晰叫了過來。
寧晰倒覺得無辜,無論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寧皆無總是找他的麻煩,而不會想到寧丟丟。
「你怎麼看守寧府的?有人進了屋都沒發現?」寧皆無怒道。
寧晰面色平靜,說道:「那鑰匙被你最信任的人所偷,現在丟了還來怪罪我?」
聞言,寧皆無頓了頓,他是覺得寧丟丟不會隨便進他的屋子,怎麼現在倒是被她偷了?
「你說謊!」
「不信你可以把她叫出來。」寧晰說道。
等寧丟丟被叫出來后,她面色不太好,看著寧皆無連一句話也不敢吭聲。
這寧家財庫被偷,全憑她給蕭訣的那張圖紙和鑰匙。
那時她是覺得,給蕭訣去去些錢財罷,怎麼也想不到,他把那財庫的錢全取了,就連那財庫都給燒之殆盡。
見寧丟丟頭微低著,寧皆無怒道:「鑰匙是你偷的?」
那聲音之大,嚇得她後退,她看了看寧晰,那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
「我……」
寧丟丟頓了頓,她是不想再害寧晰,既然是她自己所為,就要有勇氣說出口。
「是我偷的!」
這話說出口時,寧皆無是不敢相信的,畢竟他從不信寧丟丟會做出這些事來。
寧皆無氣得不輕,怒目圓睜,愣了好一會,「你說……為什麼要偷財庫的鑰匙?為了哪個混蛋?」
有什麼值得她這麼做,蕭訣么?寧皆無第一想到他。
寧丟丟為了蕭訣,險些哭瞎眼睛,現在倒好,為他偷財庫的鑰匙。那財庫雖說不是最主要的一部分,卻也是他攢了幾年的錢,如何全被劫走了,他能不氣嗎?
她頓了頓,沒有說話。
寧皆無斥道:「他這個廢物,有什麼值得你幫的?你要爹還是要他!」
寧丟丟頓了頓,不知所言。
只在寧丟丟猶豫時,他就看明白了,她終究是要一個外人,也不要把她從小寵到大的爹!
「好啊,不孝女,寧家沒你這個人!」寧皆無甩袖就要離開。
寧丟丟連忙拉住寧皆無,喊道:「爹,女兒錯了,下次不會犯錯了,不要趕我出寧府,爹……」
寧皆無聽后,回頭看了她一眼,怒道:「你還知道這個家,知道我這個爹?若是知道,又怎麼會幫蕭訣?」
聞言,她整個人臉色一白,她只是喜歡蕭訣,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爹比不過愛人啊!
「爹,女兒只是一時糊塗,下次真的不敢了,爹,求你了……」
寧丟丟頓時哭出聲來,她若是被趕出寧府,就什麼都不是了,她不願啊!
寧皆無終是猶豫了,他看著跪在地上哭得凄慘的女兒,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終究是心軟了幾分。
他冷聲道:「原諒你不是不可,但這幾日,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在閨房待著,不許出去!」
聽罷,寧丟丟連忙說道:「謝謝爹爹海涵!」
寧皆無瞪了寧晰一眼,便不滿地走開了,實際寧丟丟長得和她的娘親特別像,他才這麼寵幸這個女兒。
只可惜當年,寧丟丟的娘親死得早……
想著,他整個人又怒火三分,他喜歡的女人,竟然被那個毒婦給害死了!
也許是他們註定無緣,才會這麼早分離。
寧晰瞥了一眼寧丟丟,臉色發青,這個寧丟丟犯了如此大錯,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訓一頓,比起他來,這寧皆無可真不公平。
他抬起步子,倒不想多看寧丟丟一樣,毫無情義地走開,寧丟丟犯事他從不求情,實際上,寧丟丟根本就不需要。
哪怕她犯了天大的錯誤,也就是如此罷。
三日後,寧丟丟一直待在閨房,這樣凄清的日子,可好不到哪去。
一個人影趁侍衛走開,闖進寧府,一路去了寧丟丟的閨房。
她見到來者,連忙打開門讓他進去。
蕭訣整了整衣物,這次他來必然是有事,如若不是重要的事,他從不會主動過來找她。
「蕭訣哥哥……」
寧丟丟見他,頓時輕喚了一聲,她是感到挺委屈的,也盼了他很久。
意想不到的,便是他竟會來到寧家來看她。
聞言,蕭訣柔聲道:「這幾日你辛苦了!」
寧丟丟癟了癟嘴,眼眶微紅,她道:「你也知道我辛苦?蕭訣哥哥,你去財庫拿錢就罷,為什麼還要將財庫燒之殆盡?」
蕭訣露出一抹牽強的笑意,他道:「對不起,我本不想將財庫燒毀的!」
寧丟丟神色微變,聽著他的下文。
「我帶人去財庫拿錢,本只是拿了一些,但想著,若是在這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你爹定會派人查起來,到時我便麻煩了!」
蕭訣神色認真,說得頭頭是道。
這些話,他也不過是為了誆騙這傻乎乎的寧丟丟罷了。
「正因為如此,我只能將財庫的錢全拿走,在將財庫燒毀,這番,也就找不到任何線索!」他道。
寧丟丟抿了抿嘴,眉頭緊皺,她道:「你雖這番想,但我爹早知道是你做的了,先前的作為,完全多此一舉!」
蕭訣嘴角的笑意一僵,說道:「先前並未想得太細,便這番做了,你不會在怪我吧?」
聞言,寧丟丟一頓,她是沒想過要去怪蕭訣的,只聽她道:「沒有,只是我……」
「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沒事了!」
蕭訣一把將她摟在懷裡,予以安慰。
蕭訣的這個舉動如此溫柔,寧丟丟臉紅了幾分,內心是欣喜的,只要是這個擁抱,她便可以將所有的委屈給忘掉。
「對了,你過來找我,是不是又需要我幫你什麼?」寧丟丟摟緊他的腰,問道。
聽罷,蕭訣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他眸光掃向周圍,便和她拉出一段距離。
寧丟丟是怔了怔。
「今日來,是想讓你畫一張寧府的地形圖!」他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