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人多，牽著你走
唐豆豆鄙夷地看了攤主一眼，隨手把碎瓷片扔向攤主，碎瓷擦著他的臉飛了過去，與地上的瓷片相撞，「哐……」
攤主嚇得魂飛魄散，捂著臉蜷縮了起來，差一點，只差一點，碎瓷片就划傷他的臉了，他都能感受到那股碎瓷飛過帶出的陰風侵入毛線孔的冰冷，那哐噹聲更是敲擊在了他的心上……
「說吧，這事要如何解決？」唐豆豆一步步走向攤主，一字字清晰吐出，字正腔圓。
攤主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一身古怪的黑衣卻映襯著她如雪的肌膚，瑩瑩生輝，清澈如洗的眼眸中透出洞察一切的犀利，讓他心虛不已。
「我我，不要賠了，賠了……」攤主坐在地上，哆嗦著身子，倒退著往後蹭，不管是唐豆豆瞭然於心的眼神，還是周圍群眾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的嘲笑咒罵聲，都讓攤主心生退意。
他的瓷器確實不值錢，只是窯廠出的次貨，他通過熟人低價收購過來，能賺一個是一個，識貨的人都不會多看一眼，就坑那些不識貨的。
如今，他只想這些人快走吧，人群趕緊散了才好，就怕他賣次貨的事被傳的人盡皆知，那他之後還混什麼？
「哼，那可不行，我們可不是那些欺善賴皮的小人。既然確實是阿秀撞倒了你的瓷器，這碎了的自然要陪，說吧，你這瓷器進價多少啊，我們翻倍賠你，只當你是賣出去了，還能小賺一點！」唐豆豆這翻倍賠的想法完全是按照現代生意場上的慣例來執行的，對半的利潤嘛。
一路上，從墨九慕那裡，她也知道了如今銀錢的比例，一兩金子等於十兩銀子等於十貫銅錢等於一萬文。
如今米價，一斗200文，十斗是一石，一石是59公斤。
這樣算，那一斤米就是17文。
而，我們現代家庭吃米的米價按平均1.75元來算，那此時的一文就差不多等於現代的一角啰。
如此一來，唐豆豆對於物價的換算倒也方便了許多。
按照這個價格，如今的米價還是相對平穩的。
但是墨九慕也說了，這只是紅凌鎮上最近的米價價格，到了別的地區或別的時期就不一定了。
也就是說這個物價還是會有波動的吧。
唐豆豆知道古代的物價起伏很大，影響物價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的不同。而這些就不是她只想隱居山林的小人物該操心的了。
「進價，進價是200文一個。」攤主想不到這人居然會在他放棄賠償的時候，提出了翻倍賠償的提議，只是這進價，如果說的過低，以後他生意還怎麼做。猶豫之間他說出了這個價，卻不想一下就被她戳破了謊言。
「唬誰呢？難不成你還真想去衙門？」看他眼珠子亂轉，吞吞吐吐就沒說實話，唐豆豆抬高下巴，緊迫地盯著他不放，一股無形的壓力朝他撲面而去。
「20文，20文一個。」攤主再不敢胡亂開價，只想快些把這事了結完，他要收攤回家。
唐豆豆看看架子上的東西，都是些觀賞型的小瓶小罐，說實話真沒什麼用處，還是次貨，想不到也要20文一個，都值一斤米了……
唐豆豆撇撇嘴，轉身對已經相互攙扶著站起身的兄妹倆道：「兩位覺得意下如何？可是能把這200給賠了。」
程家繼看著眼前笑意盈盈女子，心跳如鼓，既有仰慕卻也自卑，內心五味具雜之下，盡呆愣在那兒了。
還是程家秀反應快，她目光熠熠看著唐豆豆，眼中充滿了敬仰，「自然，自然……」小激動地掏出荷包里的銀兩遞給攤主。
五兩銀子和200文，實在是天壤之別了，她哪還有不願意的。這事本來就是她不對，原本以為今天一定不能善了了，卻不想遇到了她。
眼前這位姑娘，渾身透著股自信，說話鏗鏘有力，學識淵博，還會功夫，輕易就制服了攤主，真是，真是太棒了。
如果她有她一半的能力就好了，以後再不怕被欺負，也許真的可以擔起那個支離破碎的家……
攤主收了錢，立馬收拾攤位上為數不多的幾個貨物，推著小車就擠開人群，急匆匆離開了，被周圍群眾指罵驅趕著仿若過街老鼠，看來他短時間是不會再來這裡擺攤了吧。
當事人灰溜溜遁了，事情了結了，戲也看完了，人群也漸漸散開了。
唐豆豆看著遠走的攤主釋然而笑，心中也暗暗舒了一口氣。
其實做為初來乍到的她真不應該插手這件事的，只是，看著攤主橫行霸道，兄妹倆又軟弱可欺，而周圍群眾……不說也罷！
父親身傳言教，對於這種明顯欺人太甚的事，作為現代人的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而且這裡都已經牽扯到一個人的人生自由了，古代，賣身為奴，這代價也太大了。如果只是多賠點錢也就算了，這都要逼人上絕路了，只為了幾個不值錢的次品，過分了啊……
她腦子一熱就站了出來，還好事情解決順利，攤主也不過是個欺善怕惡的小人而已。
唐豆豆轉過身看向人群一角，那有一大一小，背著籮筐的人。大的目光深邃，眼中的神色讓她不敢直視，總覺得看不懂，猜不透。也許是他的態度和之前相差太遠，讓她心中徒生幾分不安，也留了幾分餘地。
小的卻已是眉開眼笑，一派喜氣向她沖了過來，唐豆豆起步迎上。
「嬸娘，你好厲害啊……」
「那……」唐豆豆低頭看著他，正想吹噓一番，卻聽頭頂不遠處傳來另一個聲音，讓她「當然」兩個字在嘴裡咕嚕溜一轉又咽了下去。
「確實不錯，有勇有謀，還不缺實力……」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笑意，傳到了她的心間。
被他如此一誇，她到是心虛彆扭了起來，「沒有，只是看著那人太過分了才忍不住嚇唬他而已。」
想到他剛剛那一拉，感覺手腕上還燙人的很。小手悄悄覆上手腕摩挲了幾下，羞澀道：「剛剛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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