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他們是怎麼過的？
唐豆豆就不明白了，她那趾高氣昂的模樣是想怎樣？難道看上那冷冰冰的墨小哥了？
「李奶奶好！」墨輕揚禮貌地打招呼，驚醒了疑惑而思的唐豆豆，轉頭看見她和楊哥兒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剛剛老婦人的院門邊的小路上，而那個整齊的老婦人，正不知何時站在了院門處。
李奶奶滿臉尷尬，笑得牽強地說：「墨家的，迎到墨小哥和揚哥兒了啊，銀花說了什麼你可別放在心上，你家墨小哥可是個好的……你和他好好過……唉！……」
「李奶奶好，我叫唐豆豆，您叫我豆豆吧。」唐豆豆打斷了老婦人的未盡之語，她要說什麼，她大概明白了。只是，她也不是墨小哥的誰，有些話聽了也不好接，不如大家都和稀泥，過了吧！
對於唐豆豆的轉移話題，李奶奶略感欣慰地點頭微笑，自然而然也撇過了這一筆，「誒，豆豆，名字真好聽。」
唐豆豆只能「呵呵」了，好聽嗎？她怎麼從來沒這種感覺？不過，聽到有人誇她名字，這樣驚奇感還是蠻有意思的。
「李奶奶，大康哥和梁子叔還沒回來嗎？」揚哥兒看看遠處進鎮的那處山坡疑問。
李奶奶也翹首而盼，望著那處輕愁悠嘆道：「是啊，還沒回呢？看來是東西不好賣啊……」
唐豆豆也不由自主看向那處山坡，只見原本空蕩蕩的山頭，突然出現了一高一矮見個人影，耳邊就聽到了揚哥兒的歡呼：「李奶奶，他們回來了！」
「是啊，他們回來了。豆豆，揚哥兒，你們也快回吧。我要去給灶添把柴，等康哥兒回來就能喝上熱湯。」老婦人笑得滿臉褶子，開懷不已地對唐豆豆他們揮了揮手，就轉身朝西邊的一排小屋而去了。
唐豆豆和揚哥兒繼續向上爬，經過梁子家院牆的時候，卻聽到了裡面隱隱傳來惡毒地咒罵埋怨聲：「老不死的，克夫克子克媳，全家都快被她禍害光了，還不去死，早晚把唯一的孫子也克了，整一個害人精。仗著長輩身份，整天管東管西，指手畫腳。啊呸，也就梁子這窮瘸鬼，死心眼，獃子才會受她挑撥擺布。進了這家門，沒過一天好日子，真是受夠了！他在家，新衣服都不讓穿，這都什麼日子……」
後面唐豆豆沒有再聽下去，只剛剛幾句的信息量也已經讓她吃驚不已了。
過了梁子家一直到墨家一段六十來米高的路再沒有房子了，也沒遇到什麼人。
之前沒有細看，如今這才發現，墨家處在這座山的半山腰，有點遺世孤立的意味了。
在它之下，雖然零零散散也有十開戶人家，卻都處於靠近山腳的位置。而離它最近的就是梁子家，他家離山腳也只有五十來米高的山路。
唐豆豆再次進了墨家的院門，看著眼前蕭條的場景有股欲哭無淚的悲涼感！
這是什麼地方啊，怎麼破敗成這樣了，她嚴重懷疑能住人嗎？
正屋也就兩間，除了她剛剛出來的那間，裡面是超簡單的擺設。
另一間就是如今那個冷漠的男人待著的那間。從打開的窗戶和房門可以看見這是這家人最好的一間房子了，一張不大的木床沒有床簾，但好歹木板床上疊了一床薄被。可是，你們倆確定這麼冷的天都不需要墊床絮？躺在木板床上直接睡？這也太驚悚了吧！
靠北牆放著一個大書架，上面幾乎擺滿了書，這大概是這家人最值錢的東西了吧？
中間同樣一張木桌，此時，墨輕揚正在那裡整理背簍就的東西。唐豆豆看到，取出來的盡然都是筆墨紙硯和書。
而，靠窗一大一小兩張書桌，此時，那男人正單手捧著本書目不轉睛看著。一隻白皙且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而易舉地握著厚厚的書卷，配上他白寥寥的臉色和清瘦的身影，居然又有種文弱書生的味道。
再看西邊那排，同樣兩間，不過比起正房明顯偏小了，一間應該是柴房，可是從門窗都沒有的地方，可以看到裡面只有寥寥幾根還沒有劈過的木材。
一間應該是廚房，搖搖欲墜的木門大咧咧敞開著，可以看到裡面的灶台。
東邊的兩間就不要說了，房頂塌陷，從亂土堆里還能看到冒出的早已枯萎的雜草杆子和院子里的枯草，半倒塌的院牆形成了這家院子冬日裡的灰敗與蕭條之景。
唐豆豆皺眉看著這一切，心中不由疑惑，這叔侄倆到底是過得什麼日子啊。
回頭再看房間，發現墨輕揚小朋友居然也坐了下來在寫字了。
這？他們都不要吃飯嗎？難道是吃過了回來的？
可是，她還很餓啊……
唐豆豆看著窗邊一大一小良久，最終還是下定決定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唐豆豆，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沉默，無盡的沉默……
唐豆豆尷尬地站在窗邊，看著那男人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是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啊。
偏頭看到揚哥兒歉意又顯無奈地看著她。
唐豆豆只能苦澀地笑笑，表示沒事。從小到大，她不說是人見人愛，但長得也不醜吧，被人這樣子冷遇還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歷。
她深吸一口氣，厚著臉皮再次開口：「呃，我在這裡無親無故，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那個，我能不能在這裡借住啊？你放心，我洗衣燒飯樣樣都會，以後家務活都交給我，而且我也會去找活干，自己養活自己，不會不吃白住的……」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算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人家卻還是對她愛理不理。
等了片刻，得不到迴音，唐豆豆只得自說自話般再次乾笑著開口：「你不反對，我就當你同意了，那個，謝謝你。以後請多多關照！」
唐豆豆也是第一次干這樣沒臉沒皮的事，好不容易說完這一切，感覺像上過刑場了般難受，不過好歹解決了目前的住宿問題，也算有了一點成績。
這裡雖然破敗，好歹也能遮風擋雨，對於對這裡一無所知，一無所有的唐豆豆來說，已經邁出了成功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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