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案：地獄殺人魔 第19章 窺探者
「你回來了，拉格朗。」
被稱作拉格朗的男人走到窗邊，靠坐在窗台上看著喬詡，高大的身材立馬將玻璃窗擋住了一半，讓喬詡的一張臉都處於他的陰影之下。
拉格朗輕笑：「我聽說老頭子死了就立馬回來了，沒辦法，我就是這麼的有良心。怎麼樣？案件有眉目了嗎？老頭子怎麼死的？」
喬詡搖了搖頭，眼睛看向自己這雙腿，「看見了嗎？我也在爆炸之中受傷了，躺了十幾天才清醒過來，這十幾天警察都查出案情的真相了，說什麼，是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買通了家裡的保安，在我們家放了炸彈。」
「你信？」拉格朗冷笑一聲，「老頭子精的要命，能這麼輕易就被暗算？我看他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事情沒辦法了，所以假死脫身吧。」
喬詡沒有說話，腦海中想起在爆炸當天他爸媽透露的一些信息......沉默良久，抬頭問道：「拉格朗，如果他們真的在這件事情當中死了，你會傷心嗎？」
「畢竟也養我這麼多年，對我有養育之恩，說什麼我也要查出這件事的真相。」拉格朗沉默片刻，又問道：「老爺子的公司怎麼樣了？」
「喬坤接手了。」
拉格朗沒有什麼表情，好像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看著樓下的幾輛警車，突然笑了起來，回頭對喬詡說道：「還記得小白嗎？」
喬詡不知道拉格朗為什麼要提起這個，讓他想起了童年時代一些難忘的記憶。
他從小就不愛說話，等周慧蘭意識到自己的兒子性格孤僻的時候，喬詡已經五歲了。她找了心理醫生，嘗試了很多方法，比如給喬詡買寵物，那隻叫小白的薩摩耶，就是周慧蘭買回來給喬詡當夥伴的。
可是喬詡依然孤僻，只不過是從每天一個人發獃，變成了看著一隻狗發獃。
心理醫生說喬詡需要父母陪伴在身邊，但是那個時候，正是喬世嘉事業的頂峰時期，忙的不可開交，很多事情，喬世嘉沒辦法，也不放心交給別人，根本沒時間陪伴喬詡。
於是心理醫生退而求其次，說父母沒辦法親自陪他，就找幾個小朋友陪他玩吧。接著喬世嘉便在國外領養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拉格朗，而同一時期，周慧蘭也將姐姐周慧芳的孩子接回了家中陪伴喬詡，那個孩子就是喬坤。喬坤本不姓喬，只不過周慧芳離異之後，就傍上了妹夫家這棵大樹，直接讓喬坤改姓喬了。
喬坤比喬詡要大幾歲，先拉格朗一個月來到喬家，但他似乎比喬詡還要孤僻，每天都在看書學習，根本沒心思想別的，刻苦再加上聰明，所以他小學跳了幾級，初中高中一共念了三年，就去上大學了，大學期間更是直接進入喬氏集團，成為喬世嘉最得力的助手，比喬詡這個喬家正統的少爺，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
而拉格朗的年齡和喬詡相仿，性格也要開朗許多，就算喬詡不願意理會他，他依然樂意跟喬詡一起玩。不為別的，就因為喬詡長得好看。
喬詡經不住拉格朗死皮賴臉地追逐，很快便和他成為了好朋友。
然而有一天，他們在捉迷藏的時候發現小白慘死在酒窖里，身上被捅了數十刀，五臟被掏空，血流了一地。
拉格朗不知道是誰做了這種事，但他知道，喬詡看見了會害怕，想找大哥哥一樣的喬坤過來幫忙處理，可喬坤和他還沒有趕到酒窖，喬詡就跑過來跟他們繪聲繪色地描述小白的慘狀，還很興奮。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怪物，是個變態，如果有朝一日你誤入歧途，一定會讓全世界正義系統的人聞風喪膽，會成為最具盛名的犯罪藝術家。」拉格朗打斷了喬詡的思緒。
「抬舉我了，我可不會犯罪，而且你也知道，當年殺死那條狗的人不是我。」喬詡那雙眸子里有著難以察覺的興奮，「當初我的興奮不是因為小白屍體的血腥程度，而是我知道是誰殺了小白，我看見那個人在我面前緊張失措的樣子，才感覺到興奮。我喜歡一層一層揭開他們的外殼，窺探靈魂深處。我喜歡複雜的人，他們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卻沒想到他們在我面前早已無所遁形，從裡到外都是赤裸的。」
「是啊，你不是兇手，你只是一個旁觀者，一個看見別人犯罪就像蒼蠅看見學一樣的嗜血者，一個赤裸裸的窺探者，你把犯罪者當做你的研究對象，處在上帝視角看他們表演......呵呵，弟弟，你不是罪人，更甚罪人。」
「我不覺得，我並沒有誘導別人，也沒有干涉別人，我怎麼就犯罪了？」
「你始終能夠把你這變態的愛好說的清新脫俗。」拉格朗挑了挑嘴角，「所以你很討厭那個不停接近你的女警察是吧？因為她太過簡單，一眼就可以看穿。」
喬詡抬頭看了他一眼：「你監視我？」
拉格朗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我也是為了保護你啊我可愛的弟弟。」
喬詡側過腦袋，完全不把拉格朗的挑釁放在眼裡，「何必來我這裡找不痛快？」
拉格朗輕笑出聲，「反正你這腿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就來比比，我們倆誰先找到這個拔舌兇手。」
喬詡點點頭，「好久沒有看見你輸給我的時候臉上那種懊惱的表情了，真是令人興奮。」
「輸給你？不存在的。」拉格朗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不過國內麻煩的要命，有警方的介入，我們想查出真相，總得束手束腳。」
「遊戲有規則，才有難度。怎麼，你怕了？」
拉格朗抖了抖煙，沒有說話，只是笑著看喬詡。
喬詡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走吧，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坤哥？」
「看他做什麼？」拉格朗將煙頭掐滅，扔進垃圾桶里，「既然你困了就睡吧，我會再來看你的。」
說完，拉格朗便出去了，順帶關上了門。
……
警局。
除了留在現場需要問嫌疑人話的葉森和一些繼續查探現場的警員之外，其他人都回來了。
「副頭兒，屍檢報告出來了。」陸菁菁從沈青陽手中接過屍檢報告，拿到王明浩身邊。
王明浩一邊盯著電腦打報告，一邊對她說，「簡單描述下。」
「嗯，」陸菁菁翻開報告，簡明扼要地說，「死者張婷，現年二十八歲，胃檢顯示無毒性，頭皮及顱骨有明顯重擊痕迹，指甲里有人體組織，經檢查是她自己的。舌頭從舌根部被切除，切口整齊。」
王明浩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又問，「死因呢？」
陸菁菁翻了一頁，「從組織出血的情況看，是腦後遭受重擊致死的。」
「死亡時間呢？」
「初步確定是昨晚十一點二十到凌晨零點十分左右。」
王明浩打完最後一個句號，合上電腦，皺眉說道，「陳醫生說從聽見死者尖叫到發現屍體，不過五分鐘，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兇手如何殺完人又逃走的？」
陸菁菁也點頭：「他和喬詡一起發現死者屍體的，我去問了喬詡，他和陳醫生的描述相同。」
王明浩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對林漠漠說：「葉森還在現場呢？」
「在，在問話呢。」
「嗯，讓他問完把嫌疑人都帶到警局來，我在親自問一遍。」王明浩說道。
「幹嘛還要在問一邊呀，葉森問完不就行了嘛......」陸菁菁吐槽了一句，看見王明浩瞪了自己一眼，便趕緊吐了吐舌頭應付過去，不再說話了。
其實她知道，警隊里的人都不太相信葉森的能力，總覺得葉森這種父輩光環太大的人，能進警隊不是靠著真才實學，但她倒覺得，是他們太有色眼鏡了，葉森來了這麼久，也從沒擺過架子呀，不也兢兢業業地工作嘛。
陸菁菁一邊為葉森委屈，一邊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森哥，你把嫌疑人帶回來吧，副頭兒要親自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