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程國收集情報的地方

明朝清扶額，覺得真是越描越黑，「李世子，這軍營不是只有我家有的，而且也不是我家的，都是李家的，真的，你別在猜忌我了。」

李澹薇涼颼颼的目光落到她臉上，明朝清擺擺手，「罷了，你自個去吧，不管你怎麼想的，我就是來逃婚的小妹，你我會撞見，就當是老天牽紅線在見一次。」

李澹薇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她的臉，似乎在從她的面部的神情看出絲毫的不對勁。

「李澹薇，你這樣玩就沒意思了。」明朝清朝著手挑眉看他，「我說跟你去，你覺得我對你圖謀不軌，我說不去，你反而懷疑我要殺了這兩個人人證。」

「不，人證我會帶著。」李澹薇看她，「我只是好奇，明大姑娘應該是要做什麼天大的事情，為何一定要花功夫時間在我身上呢？」

明朝清看他，「這段事情我不是沒怎麼纏著你了嗎，我都已經做好了你不會幫我的準備了。」

「你不說實話，你我之間就沒得談。」

「可你的談是值得幫我了就退親，那不如不談。」明朝清抱著手朝倒退著走，「李澹薇，即便你我魚死網破了，我也要讓你身敗名裂的，是你不尊婚約，和我明朝清沒有干係。」

「欲擒故縱？」李澹薇很直接。

二人對視片刻，忽而天上降下響雷，烏雲頃刻翻滾，大顆大顆的雨滴砸下。

王恐道：「主子，明大姑娘，咱們有什麼去屋裡頭說，莫要淋雨了。」

蔡琅，方翡被跟前的兩個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這挺話里話外好像二人是臨門一腳的夫妻，李明聯姻這個大家都有些耳聞的，只是這眼前這幕是幾個意思。

是明朝清厭倦了不想嫁人了，還是李澹薇不想娶了？

李澹薇朝里走，卻見明朝清站在院子中。

「明朝清？」他叫她。

明朝清耳邊傳來哀嚎之聲，是不肯離開的靈魂在雷鳴之間吶喊，似乎覺得這樣就能衝天而破，將那冤屈化成利刃捅到誰的心窩子當中。

她如今雖是凡人之軀，以凡人之力符咒之法運用術法，但追其根本，是因為她有仙根。

「大姐姐，你幹嘛呢？」明朝淺看站在雨裡頭的人，「大姐姐，當心雷把你傷著了。」

明朝清目光落到李澹薇臉上，「李澹薇，去皇陵吧，就現在去，你聽到了，這不是雷聲，是那些被埋葬的冤魂在呼喚著你去看看他們，他們在嘶吼著冤屈，即便屍體不在了，只要能知道他們埋葬挖掘的痕迹，總是能夠證明他們存在的。」

她能聽到這些魂魄不能承受之重的怨恨憎惡，這不是風雨，是冤魂來叫喊冤屈。

因為李澹薇到了，他們找到了伸冤之人。

「明朝清……」

「李澹薇，我幫你，這次不要你的報答。」明朝清目光如炬的看他：「我們去皇陵吧。」

馬車朝著皇陵疾馳，雷鳴閃電風馳電掣，明朝淺嚇得抱著姐姐的胳膊，「我們，我們就怎麼著急嗎？」

明朝清安撫害怕的妹妹，又看撩開帘子朝外看的人，「無礙的，你會風雨無阻的過去。」

疾馳一夜，風雨稍停，眾人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色禁足。

到處都貼著符咒。

是驅鬼壓制惡靈的。

明朝清一眼就認了出來，看來是有人心虛呢。

「把這符咒收集些，去看看是哪裡來的。」李澹薇發話，「三年前出事後，這條路就被封了起來，前面有些坎坷，我們騎馬過去。」

明朝清吩咐留下的人，「把這些符咒都扯了，能扯感覺就扯乾淨。」

酥餅被留下來很不放心，「大姑娘，讓我跟著你吧。」

「你就給我守著九姑娘，我去去就回。」

李澹薇帶路獨行在前面，見明朝清載著方翡始終跟著他，慢慢加快了速度。

「別走了。」王恐背後的蔡琅道，「這裡有時候會有人來，來弄屍體，怎麼多年可能都搬乾淨，但是還是有人會來，此前鎮子出現了幾次失蹤的案子，人都是在這裡沒有了，就是別殺人滅口了。」

眾人下馬，明朝清道：「離著當時出事的地方還有多久？」

「要走半日。」李澹薇答話，「但我知道一條近路，就看你敢不敢？」

明朝清確定在給自己說話，「我，我有什麼不敢的。」

「敢就成。」李澹薇點點頭。

而後一行人跟著李澹薇腳走入一處山洞，「從這個陵墓的密道穿過去只要兩刻鐘。」

蔡琅嚇得拒絕，「世子爺，這是，這是沙頭的重罪，驚擾帝陵這這使不得使不得！」

李澹薇已經開了路出來，黑漆漆的密道出現，王恐直接拉著蔡琅朝里走。

「我斷後，你們走前面。」明朝清開口，她看方翡，「你別害怕，走我前面就是了，你我都是女子，你若害怕就來撲我，無礙的。」

入了密道，明朝清腳步緩慢了下來，聽著石壁合上的聲音，手落在暗道牆壁之上。

帝陵不是說著玩的，都是真龍天子，老天庇佑的存在，她得感受感受這位真龍天子會不會給她下報應。

手指貼上，明朝清嘴裡念了一串咒語，指尖畫出符咒，帝陵驟然發出只有她能看到了淡金色光亮。

「明朝清？」

明朝清看捏著火摺子過來的李澹薇，就聽他道：「你在做什麼，走了。」

「這是誰的帝陵？」

「不清楚。」

「你是擔心我？」明朝清問。

李澹薇丟給她兩個字，「多心。」

明朝清道：「李澹薇，這次我幫你不需要你還我恩情，只是你想要想清楚，你到底要查的是皇陵倒塌的真相，還是太子被害的真相，我覺得，這可能是兩件事。」

李澹薇恩了一聲，「你的意思是，那日剛剛好是兩件事在一起了？」

「那日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明朝清道：「你可以給我說說，我們兩個人想肯定比一個人好，我不是在套你的話，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除開涉及朝政意外，可能還有問題。」

「天意。」李澹薇幽幽丟出兩個字，「我同太子去的時候差不多竣工了，只需要在哪裡呆兩個月左右，看著最後封——」

明朝清看他不說話，就笑：「想起來了？」

李澹薇搖搖頭，「出事那日，不，是出事之前，京城送了口諭來，說的再在抬高一點。」

「什麼抬高，整個皇陵嗎？」明朝清道：「那不是陛下進去以後在安排的嗎？」

「不是，皇陵徹底修建好后，只需要留下一個送棺槨的門即可。」李澹薇道：「總是是個很簡單的事情，太子就吩咐人去辦了。」

明朝清蹙眉，「你這說了當沒說，你不是和太子在一起嗎，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關係一點都不好，你就是想辦成這件事情巴結他。」

李澹薇掃她一眼，有點不想搭理他了，「聽你這口氣，其實你知道的蠻多的對不對？」

不，我只是知道結果，而且那結果還是皇室單純的交代，整體的過程應該非常複雜的。

李澹薇朝著前面走，將明朝清的話徹底記住了。

這很有可能是兩個案子，一個塌陷案，一個殺儲案。

所以，明家人不是參與了前面，就是參與了後面，因此才要急著和他上一條船。

如果事情不大，明朝清的本事應該自己的都可以解決，甚至於直接來告訴他，和他談條件，這樣一來各需所需，他退婚，她得所需。

可明朝清沒有這樣選擇，只能說明，明家恐怕是牽扯的極大，這個人一邊幫，也可能會一邊誤導他。

明朝清也靜靜的想著事情。

傾覆案和滅儲案可能都是真的，就是看前者造成了後者的發生，還是後者造成了前者的誕生，總是不管如何，李澹薇是稀里糊塗被攪進去的。

這個案子他足足查了兩年才水落石出，她現在沒那麼多功夫耽擱，這次是老天爺給她送的機會道眼前。

她要好好想想，好好的想想。

光亮出現，李澹薇上前帶著人出去，明朝清就見著跟前的殘垣斷壁。

李澹薇目光略過，指著哪裡，「蔡琅，哪裡你可知道？」

「是太子和您被挖出來的地方。」說著，蔡琅道：「我知道埋屍體的地方在何處，還有些零散的地方，我帶世子去找。」

明朝清背著手，「我跟著方翡到處瞧瞧。」

李澹薇恩了一聲，「你別亂跑，這裡的東西被炸過都不牢固。」

「我死了，你豈不是就不用娶了？」

李澹薇看她，「那你就給我死透了，別留口氣。」

明朝清笑笑，背著手目光四處而走，她帶著方翡朝著旁邊走，「你不是在等沉冤昭雪的機會嗎？」

她道：「去吧，這裡都是亡魂，去祭拜祭拜吧，你們應該沒有來過這裡頭，這裡都是被封起來的。」

明朝清四處敲了敲，皇陵修建的非常牢固，怎麼可能說塌陷就塌陷了，即便是按照李澹薇所言要加高什麼地方，也不會有問題的。

秉承著來都來了，明朝清對皇陵傾覆非常有興趣。

她慢慢後退，不停的後退，抬手雙手，猛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皇陵不是全塌了，就是這一塊。

就是掩埋了李澹薇和皇太子的地方塌陷的最為厲害。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口口相傳的就是天意。

這皇帝做什麼事情了，來怎麼個天意？

明朝清身側的手指劃出符咒，朝天一推。

那符咒嗖的朝著一處疾馳而去，明朝清跟著符咒疾步，「慢點，跟不上了、。」

那凌空的符咒頓時放慢速度，帶著明朝清朝著某處去。

這邊都是李氏皇族的陵墓所在，明朝清被帶上了處高地，符咒瞬間散開。

真相，這裡有什麼真相？

她四顧茫然，只是從這裡剛剛好能夠看到傾覆的地方，非常直接。

明朝清指尖輕破指腹。

口中幽幽。

「以我之血，仙緣問帝，千年之聲，浮我之耳。」

以血劃出的符咒被掌心推向傾塌之處。

有腳步聲響起，李澹薇看亂跑的人，「明朝清！」

明朝清望著前方，聽著李澹薇叫他，回頭。

李澹薇目光凝固。

明朝清在哭。

「你怎麼了？」

明朝清不知所措，摸著臉上的淚溪，「不知道，可能是迎風淚吧。

「李澹薇，我站著的地方是哪裡。」

李澹薇不解，這裡都是皇陵，還能是什麼，他依舊回話，「帝王陵。」

明朝清問：「誰的？」

「大宜第十二個皇帝，明威帝。」

明朝清指著正前方，「李澹薇，我望著的地方是哪裡。」

李澹薇覺得明朝清不對勁，「這裡過去的地方可多了。」

「最大的地方是哪裡。」

李澹薇道：「襄州。」

「襄州？」他看李澹薇，「可同襄王府有什麼淵源？」

李澹薇還是回話，「襄州沒有，不過很久之前，哪裡是王府的封地。」

他看明朝清不對勁，「你怎麼了？」

「沒什麼，走吧，回去了。」

原來傾覆案的真相是的天意。

若皇陵搭建起來，就擋住了這裡安歇帝王遙望襄州的視線了。

這位帝王或許都不知去三千繁華鏡投胎了，但是執念留在這裡，又是真龍天子，當今的陛下算是他的子孫後代。

李明薇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明威帝沒有子嗣，他傳位給了弟弟，是早夭的帝王，不過很厲害，如今大宜的朝局依舊是他那套班子。」

出了皇陵回到原處，明朝清就靠著旁邊馬車壁沉沉睡去。

好奇怪，她怎麼會哭呢。

李澹薇叫她，「你怎麼了？」

「我眯一會兒就好了。」

李澹薇覺得她很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

「我聽到了遙遠的聲音。」明朝清看他，「是亡魂的聲音，那位大宜威帝的聲音。」

李澹薇覺得神叨叨的，還是道：「聽到什麼了？」

明朝清幽幽睜眼，吐出三個字。

「李、十、一。」

李澹薇放在膝頭的手指一屈。

這次輪到明朝清不解了，「你怎麼了？」

李澹薇看她，「我的乳名，叫十一。」

明朝清哦了一聲，突然來了興緻，「對啊，你也別老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可以加我的小字阿啟。」

李澹薇覺得她沒正形，拒絕搭理，「你我還沒有好到叫小名的程度。」

「所以我說我們有緣分啊，我還有個小名，我祖父和父親喜歡叫。」明朝清帶著驕傲，「十三，你可以叫我十三。」

十三……

明朝清降生那年西邊明家娶的了十三連勝。

明朝清撐著下巴看他，「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怎麼知道你乳名的。」

「我告訴你的。」李澹薇道，「最後的機會，說吧，為何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