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抬手摘掉面具

另一頭，李澹薇看著始終不說實話婦人，緩緩的開口。

他道：「我既然找上門了，便是知道你們的底子，剛剛那個人不是你的丈夫蔡醞，你非要我親自將你們帶上公堂嗎？」

婦人坐在李澹薇面前，背脊挺得筆直，雙手交疊在膝上，和剛剛在人前的潑辣模樣毫不掛鉤。

她聲音細細的，始終含笑客套的望著李澹薇，「這位大人，我不知道你如何來尋我們，只是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這三年已經有人來尋找過你們了？」李澹薇看她，「你叫方翡可對？你本是應天府的綉娘，你的丈夫蔡醞是舉人功名……」

方翡交疊在膝的雙手驟然握緊，「大人胡說什麼呢，不過是同名同姓罷了，我現在就是買豬肉的市井商販，什麼南直隸，什麼綉娘，大人不要胡說。」

李澹薇看她，非常有耐心，「我是來幫你們的，我希望你們能把三年前那樁傾覆案所知內情告訴我。」

「皇陵為什麼會出事，那些屍體都被轉移去何處你可知道？」

方翡肩頭不受控制的輕顫了下，

李澹薇見她驟紅的眼眶，將一塊方帕遞過去。

「這裡距離皇陵只有兩日的路程，你們一直都呆在這裡，其實就是一直在等著沉冤昭雪的機會對不對？只是這些年來尋你們的人，都想殺你們滅口，所以你們無法在相信上門的人。」

「這件事需要有人來背負罪責，該我承擔的我不會推卸半分，但不該我的，我也不想稀里糊塗受了。」

「方姑娘，你不必懼怕，我是襄王府的世子，當年奉旨去最後驗收監工就是我，被埋下廢墟之下的也有我。」

方翡聽著這句話臉上神情似有鬆動，依舊咬死貝齒，而後跪下，眼淚滑落。

她凄聲，「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說的我都不明白，我們就是單純的買賣人……」

「買賣人？」

明朝清的聲音響起，「方姑娘，你難道不想給你真正的夫君蔡醞沉冤昭雪嗎？你一直留在這裡，不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看著人來人往，想收集更多的證據嗎。」

明朝清走上前去，指著李澹薇，聲如洪鐘。

「你眼前這個人，是當初埋下廢墟的襄親王的的兒子，如今他醒了，他睡了整整三年，醒來就是要找真相，你可知他是頂著多少人的殺意來的？」

「眼下那些如山的屍體不知所蹤，傾覆案到底是怎麼出事的，他比你們都想知道，他要給皇家交代，要給襄親王府清白，還要給無數冤魂作保。」

「所以，方姑娘你不要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知道，這些年肯定有人找上過你們，你和裡頭還沒醒來人，已經對過無數次的緊急說辭。」

「你不要怕，這個人身後是太子殿下。」明朝清指著李澹薇，「他是太子殿下的堂兄，太子殿下是未來的大宜天子，現在，你可以申冤了。」

其實，有很多野史記載這次的傾覆案，都是朝著滅儲去想的，各種說法都有，甚至還有人說，是如今的陛下動了龍脈，所以上天示警，造成了崩塌。

方翡盯著跟前帶著面具的人，始終咬緊了唇。

「李世子對嗎？請問，您如何覺得，您能重審此案？」

虛弱的聲音響起，是那名昏迷的男子蘇醒了。

方翡見他醒來，忙起身去攙他，那男子目光始終落在李澹薇臉上，「李世子，你若是只是想有個十全十美交代，一定會有人找上門給你說法子。」

明朝清看李澹薇，示意他單獨去和那男子說話，笑著過去將方翡拉開，「適才我收拾家中小妹，似乎砸了些小攤，方姑娘陪我去把賬平了吧，」

逼仄的小屋中，那男子見抬手摘掉面具的李澹薇，驟然瞪大了眼捂嘴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澹薇摸著自己的臉，「看清楚了，你現在信我能幫你了？」

「小人名叫蔡琅，蔡醞是小人的兄長。」

蔡琅磕頭在地，血淚驟起，「當年我同兄長一道被騙到皇陵辦差。」

李澹薇捏著手中的面具，「騙？」

蔡琅拱手不敢再看李澹薇的臉，「當初說是去記點東西出入，算是皇差，回來可算作官績，兄長是舉人功名，小人是同進士，因此就沒多想跟著就去了。」

李澹薇重新覆上面具，「知道炸藥嗎？為什麼都竣工了，還會有炸藥……」

「因為……」蔡琅望著李澹薇，一字字說，「他、們、要、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