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震驚

就很震驚

狗男人?

原本有些煩悶的心情霎時一松,謝瑾年指腹描摹著靜姝眉宇間的薄怒沉吟了片刻,湊到靜姝耳邊低聲說:「泰老爺。」

泰老爺?!

那不就是……

靜姝盯著謝瑾年,一雙桃花眼瞪得圓圓的,沒想到這廝還真是個王子,就很震驚。

謝瑾年莞爾,把靜姝被驚得微張的嘴唇捏到一起,笑問:「嚇傻了?」

靜姝回神,搖頭:「不至於,就是有點被驚著了。」而且知道那泰老爺是謝瑾年親爹以後,她更心疼謝瑾年了——美強慘也沒有這麼慘的。

謝瑾年輕揉靜姝頭頂:「摸摸毛嚇不著。」掌心順著靜姝鬢邊滑到耳畔,「摸摸耳嚇一會兒。」趁機捏了一下他家娘子元寶耳朵,又雙手合十把靜姝的一雙手攏在掌心,「摸摸手魂兒不走。」

謝瑾年捧著靜姝的手,親親玉筍尖兒似的指尖,含笑道:「娘子不怕,跟為夫回家了。」

靜姝:「……」好好的說著話突然搞這一套,就很羞恥,羞恥得她腳指頭都偷偷蜷起來了。

謝瑾年卻還不肯罷休,又用嘴唇碰了碰靜姝的指尖,低笑:「娘子不怕,跟為夫去吃晚膳。」

靜姝紅著臉,輕啐謝瑾年:「你可都病入膏肓了,還能帶我去哪吃?」

含羞帶怒,明艷動人。

指背輕撫靜姝紅彤彤的臉,謝瑾年含笑道:「只要娘子想,為夫便有法子帶你去。」

靜姝端量著謝瑾年含笑的眉眼,玩笑道:「也是,夫君可是有替身的男人……」說著,靜姝便掙開謝瑾年的手,轉身掀被子去看謝瑾年的腳,「這倒是提醒了我了,需得先驗明正身才行。」

靜姝行動力一流,掀開被子便要去拽謝瑾年腳上的襪帶。

謝瑾年神色一僵,掐著腰把靜姝拽回懷裡,低斥:「別鬧。」

靜姝回頭去看謝瑾年。

見他眉宇間竟是染上了不悅,心思一轉,靜姝便明白了——在這書中世界里足生六趾是不祥之兆,謝瑾年忌諱這個。

靜姝攥住箍在她腰間的手,意有所指地道:「不管夫君是誰,變成什麼樣,我都是心悅夫君的。」

謝瑾年心思一動,攏緊手臂,把臉埋在靜姝頸間,輕應:「嗯。」

靜姝指尖在謝瑾年大腿上「走路」,往膝蓋方向走:「在我心裡,夫君完美無瑕。」

謝瑾年低笑。

他家小娘子真是他撿到的珍寶:「親爹親娘都是嫌棄的。」

靜姝攥住謝瑾年的手,輕哼:「那是他們有眼無珠,沒有心肝。」

可不就是沒有心肝?

謝瑾年嗅著小娘子髮絲間的花香,突然便不覺得他足上多出那一趾難以啟齒了:「事情鬧大了,又一次驚動了聖上。見那孩子鬧得父親母親夫妻反目,家宅不寧,聖上難得愧疚,動了一分帶那孩子走的心思……」

說著,謝瑾年動了動右腳,「但是父親沒同意。在知道那孩子足生六趾以後聖上就也熄了心思,順勢把那孩子留在了謝家,只應父親所請把大姑姑帶進了京城。」

狗皇帝!渣爹!

靜姝想轉身抱抱爹不疼娘不愛的謝瑾年,然而,謝瑾年把她抱得死緊。

靜姝用腳尖蹭蹭謝瑾年右腳,堂堂骨科醫生昧著信仰開始用封建迷信安慰謝瑾年:「多個腳趾多份福氣,夫君足生六趾必有大福運眷顧,他不帶夫君走必得後悔。」

謝瑾年低笑。

心頭的煩悶與緊張一掃而空,只覺得懷裡的小娘子便是他最大的福運:「嗯。」他當然要後悔,就算他不後悔,他也會幫他後悔。

「故事」講到這裡,陳年舊事便講得差不多了。

餘下的細枝末節靜姝不想再問,那樣的渣爹渣媽,不值得讓謝瑾年心裡不痛快:「夫君,我餓了。」

忙忙亂亂一整天,又講了半晌陳年舊事,還真是錯過了晚膳時間。

謝瑾年嘴唇碰碰靜姝的耳朵,鬆開手:「去吃吧。」

溫熱的氣息灑在脖頸上,有點癢。

靜姝縮著脖子躲了一下,跳下床理好衣衫,卻是站著沒動。

謝瑾年看著靜姝輕笑:「又不餓了?」

「咕嚕嚕!」

肚子里唱空城計的聲音替靜姝做了答。

靜姝「惱羞成怒」,紅著臉白了謝瑾年一眼,「粗魯」地把謝瑾年按倒在床上,轉身去搖床柱邊上的搖鈴:「我去膳堂吃的話你吃什麼?還是讓她們把飯擺到屋裡來罷。」

他的小娘子這是心疼他呢。

謝瑾年老老實實在床上躺好,笑著調侃:「如此為夫的飯量可是要算在娘子身上了。」

靜姝叉腰氣鼓鼓:「莫得良心!等著我吃肉你喝湯罷!」

謝瑾年笑著拱手告饒。

靜姝不禁失笑。

剛欲開口笑罵一句「求饒也沒用,我生氣呢」,便聽得丫鬟的腳步聲,靜姝立時噤聲,忙不迭一整神色坐到榻邊,捏著帕子做出一副泫然若泣樣。

謝瑾年也立時閉眼開始裝昏迷。

方才還在笑鬧的戲精小兩口,轉瞬便成了愁雲慘淡的苦命小鴛鴦。

彩雲行至榻邊,先用帕子抹了把眼窩子里心疼出來的眼淚,才帶著鼻音問靜姝:「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靜姝抹著眼角,幽幽地道:「去讓立秋多準備些膳食送到屋裡來罷。夫君這般不省人事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好,我得多吃些才能有精神護著夫君。」

說完,又用帕子抹著眼角流了兩行淚。

彩雲眼圈一紅,心裡念叨著「姑娘命好苦」,忍著淚應諾,急匆匆去了小廚房。

立秋早就備好了膳食,不過一刻鐘,便收拾了滿滿兩食盒吃食,領著兩個二等丫鬟送到了卧房。

卧房裡沒有膳桌。

靜姝便讓彩雲領著人去踅摸了張四仙桌,擺在了架子床旁邊兒。

膳食擺了滿滿當當一桌。

紅煨羊肉,假牛乳,栗子炒雞,灼八塊,剝殼蒸蟹,鱔絲羹,芙蓉豆腐,楊花菜,蓮房魚包,玉帶羹。

山珍河鮮色色俱全。

葷素調配惹人垂涎。

靜姝不著痕迹地吞了兩口口水,佯裝出一副懨懨的姿態擺擺手:「眼下也沒甚麼胃口,你們且不用在旁邊兒伺候了,我待會子再吃。」

彩雲看著靜姝興緻缺缺的模樣,心裡一酸,便要開口相勸。

立秋不著痕迹地拽了彩雲一把,福身應諾:「若是飯菜涼了,少夫人儘管使人吩咐奴婢,奴婢自會給少夫人重新做來。」

靜姝眼睛盯著雙眸緊闔的謝瑾年,狀若心不在焉的擺擺手:「知道了。沒我傳喚別讓人進來相擾,我陪夫君待會子。」

立秋又一福身,拉著彩雲,領著兩個二等丫鬟離了卧房,並仔細的關好了格柵門。

靜姝起身,望了一眼。

見格柵門確實關好了,腳尖一轉關了朱窗便回了床榻邊。

謝瑾年依然躺在床上,緊闔著雙眸,裝著他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靜姝立在床邊,垂眸看了謝瑾年一會兒。

便拿起僅有的一雙筷子,夾了一塊羊肉送到謝瑾年嘴邊晃。

謝瑾年閉著眼睛張嘴去咬送到嘴邊兒的羊肉,靜姝便故意一縮,把羊肉拿的遠了些,讓謝瑾年咬了空。

謝瑾年莞爾,睜開眼,笑意吟吟地看著靜姝。

靜姝被他看得臉發熱,帶著幾分羞惱把羊肉塞進謝瑾年嘴裡:「起來吃肉。」

謝家上下都知道謝瑾年身子骨兒不好,吃不得葷腥。

要瞞著謝家有心人,謝瑾年真就只能偷摸吃肉,這可算是正中謝瑾年下懷了。

謝瑾年嚼著煨得軟爛的羊肉起身,看了一眼滿桌子飯食。

飯菜量都挺充足,就是碗筷只有一副。

謝瑾年抬眼看著他家小娘子眼睛黏在剝殼蒸蟹上的模樣,輕笑一聲:「娘子先吃。」

靜姝摸摸空空的胃,也沒跟謝瑾年客氣,盛了一碗紅豆飯坐到床邊兒,故意對著謝瑾年,一塊羊肉,一口米飯,吃得香甜。

謝瑾年莞爾。

屈指敲敲靜姝的額頭,含笑調侃道:「為夫已經跟母親打過招呼了,有她護著你,你很是不必勉強自己多吃,仔細胃難受。」

靜姝白謝瑾年一眼:「靠人不如靠己,萬一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還能做我自己的後路。」

謝瑾年探手捏走靜姝嘴角粘著的飯粒放進嘴裡,笑道:「娘子放心,有為夫在不會山倒水流。」

靜姝臉一紅,舀了一勺鱔絲羹送到謝瑾年嘴邊兒,咕噥:「後來的事兒夫君雖未細說,我也知道你與母親之間必是鬧了很多不愉快。我不想夫君因為我而委屈了自己個兒。」

謝瑾年扶著靜姝的手,慢條斯理地吃了嫩滑的鱔絲羹:「並不為難。自那以後我便從似錦院搬出來自己個兒住了,母親待我雖不復從前卻也只是不聞不問。」

靜姝卻是不信。

愛之深恨之切,知道真相之前謝夫人把謝瑾年當眼珠子似的疼,知道真相之後恐怕就是恨不得掐死謝瑾年給她的孩兒償命了。

更何況,便是謝夫人當真什麼都沒做,一個不聞不問、漠視到底,對於小謝瑾年來說便也夠殘忍了。

只是謝瑾年不欲多說,靜姝也從謝瑾年臉上看不出什麼來。

舀了一勺紅豆米飯送到謝瑾年嘴邊,靜姝堅持:「夫君當信我,我能護好我自己個兒。」

謝瑾年含笑道:「為夫信,但為夫不捨得。」

靜姝抿唇,紅著臉白了謝瑾年一眼,又夾了一塊雞肉給謝瑾年。

「娘子先吃。」謝瑾年卻是把雞肉推到了靜姝嘴邊,「為夫還有些話要跟娘子交代。」

靜姝叼著雞肉看謝瑾年——什麼話?

謝瑾年笑著捏捏靜姝臉頰,低聲道:「關於今後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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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嫁了病秧子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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