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鼠洞

第30章 老鼠洞

難道做蛇羹真的不是傅思瀅一時想起的說辭?

傅宰相又向廚子問,「為何會突然做蛇羹,可是大小姐吩咐你的?」

廚子點頭:「是大小姐吩咐的。大小姐說前幾日在街上有看到賣蛇人,就與那人定下了蛇,讓今早送來。今日廚房忙於準備齋飯,無人得空,還是由大小姐身邊的晴音去將蛇給搬到廚房的。」

傅宰相瞧晴音一眼,語氣莫名:「你倒是膽子大得很,還敢一個人去搬蛇簍。」

晴音唇瓣輕抿:「既然是大小姐要的東西,奴婢自然能做就做。況且蛇簍嚴密,奴婢看不到蛇,也就談不上害怕。」

傅思瀅輕哼:「此事與晴音膽子大不大,有關係嗎?」

傅宰相聞言,悶嘆一下,又問廚子:「既然是送到了廚房,蛇又怎麼會跑到花園裡?你們都沒人看管這一簍子的蛇?」

「是小人疏忽!小人那會兒正忙著做事,無暇顧及,見蛇簍嚴實,就讓晴音把蛇簍放在了院牆角落。誰料……」

廚子一臉苦哈哈地將手中空空的蛇簍一翻,向傅宰相亮出蛇簍底邊的破損:「誰料老鼠將蛇簍給啃壞了!小人猜測是蛇跑出后聞到花香,就順著牆角的洞進了園子!」

眾人湊近一看,見蛇簍底部果然有老鼠啃成的破洞。

眼見情況轉變,王氏趕忙撒潑,不依不饒地質疑:「說的都是些狗屁話!老鼠見了蛇,跑都來不及,還給它們啃簍子?你這廚子也是黑心眼的狗東西,和你家大小姐合起伙來欺負人!」

廚子十分委屈:「老爺,小人說的都是實話,小人也實在不知能和大小姐合什麼伙。」

隨後,傅宰相帶眾人去小花園背後的廚房院子查看了現場,發現院角果然有老鼠洞,還有幾條單獨遊走的蛇。下人順著老鼠洞一刨,便見老鼠洞的確是通到小花園的。

廚子怯怯地說:「其實,老鼠並不怕蛇,遇到冬眠的蛇,老鼠也是會吃蛇的。院里的老鼠不知蛇簍里裝的是蛇,啃破簍子后再跑,自然是引蛇入洞了。」

老鼠洞里一片狼藉,有老鼠的屍體,也有蛇的屍體。雖場面嚇人,卻也證明了一件事,蛇會出現在小花園的確是巧合!

事已至此,已基本真相大白。傅宰相顧忌不久會有客登門,急急吩咐下人將府中所有的狼藉打掃乾淨,尤其是那一條條的死蛇。

身上再無半點嫌疑的傅思瀅,冷笑著看向王氏和衛蘭靈:「蛇群順著老鼠洞去了花園,此事與我可有半點干係?我是管得了天還是管得了地呀,能讓老鼠給蛇領路,埋伏在花園裡等著害你們?再者說,誰讓你們去花園的?」

她的譏諷令衛蘭靈死死垂頭,無顏應對。誰能想到會發生這麼巧合的事!

傅思瀅輕嗤一聲:「早知道你們這麼希望我害你們,我就不讓那賣蛇人將蛇牙全拔掉了。做什麼蛇羹啊,嗯?」

就算是無毒蛇,如果沒有拔掉蛇的尖牙,按照剛才蛇群纏繞衛蘭靈的架勢,保准能將衛蘭靈咬成篩子!

衛蘭靈嚇得臉色蒼白。

而這時,不知是之前的跑動太劇烈還是受驚所致,衛蘭靈身下的出血太多超出月事帶的承受,經血順著腿流下,在鞋襪處緩緩滲出了一片血跡。

老嫗王氏一瞥見衛蘭靈的腳踝處有血,未經多想,張口就喊:「我的乖孫女受傷了!快叫郎中!」

衛蘭靈莫名所以,剛想說沒有受傷,順著王老嫗所指低頭一看,這才察覺自己出了大丑!

「我沒有受傷!」

「血都流出來了,還沒有受傷?」王老嫗張牙舞爪地叫喊,「宰相夫人不給我們請郎中呦!眼睜睜看著我們死!」

「姥姥你快別說了!」衛蘭靈又要顧及自己的醜態,又要阻止王老嫗的叫嚷,十分難堪。

最後還是小李氏將王老嫗拉扯住低聲說了幾句,王老嫗才安靜下來。而暫時在衛氏母女身邊伺候的侍女雲見,也將表小姐正逢月事低語告知給李氏。

一聽原來是衛蘭靈來了身上,李氏分毫不給衛蘭靈留顏面,立即當著眾人的面兒怒道:「你正逢月事,一身的血腥氣味,難怪會引得蛇群湊近!這如何能遷怒給旁人?!」

衛蘭靈大臊:「我、我!」

眾人一聽,紛紛恍然大悟。就是說嘛,蛇群為何只跟著表小姐,原來原因在這兒呢!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卻一個勁兒地哭訴有人故意陷害?

面對難消驚怕的衛氏母女以及依舊小聲碎罵的王老嫗,傅夫人李氏冷著臉命侍女帶她們回房歇息。

衛蘭靈泫然若泣:「姨父姨母,你們不要生氣,我、我們……」

李氏再不給好臉色:「不用多說!你們自投奔我傅府後三番兩次地因為意外而受到驚嚇和委屈,是我傅家照顧不周。可你們不該每次都將矛頭指向思瀅,懷疑是她使壞!你們總問無冤無仇,思瀅為什麼要害你們,今天我也想問一句,既然無冤無仇,你們何必每每詆毀思瀅!」

「嫡姐!」小李氏慌神,「不、不,都是誤會!」

衛蘭靈也全然懺悔之情地跪倒在李氏腳下:「對,都是誤會!姨母,表姐,是我錯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姨母和表姐原諒我吧,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被衛蘭靈央求原諒的傅思瀅睥睨著,沒說話,只用餘光注意著母親的表情。

李氏對於衛蘭靈梨花帶雨的告罪略有動容,但大體維持住了冷臉:「別說了,等會兒府中有客,你們現在就回房歇息吧!」

說罷,令下人將衛蘭靈三人強行帶走。

「邪門的鬼事,這地兒肯定不幹凈!」

聽到王老嫗一邊走一邊罵,傅思瀅望著她們的背影,微微勾唇。

忽而,察覺手掌被緊緊一握,傅思瀅回頭,就見李氏惱火地說:「她們有什麼好看的!」

「呵呵,」傅思瀅淺笑,「娘真是難得的不心軟。」此時,她的心莫名很溫暖。

李氏眉頭緊皺:「經過今天這麼一出,娘要是再心軟,那就是被豬油給糊了心!太詭異了,這麼嚴實的簍子,偏生就被老鼠咬破,讓蛇順著老鼠洞去了小花園。那麼多人,又正好是你表妹一人來了身上,招蛇追纏。那群蛇怎麼打都打不完,高僧一灑凈,蛇群立刻死絕。」

說著,李氏微微發抖:「瀅瀅,你說得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姨母和表妹……咱們不得不防!」

一旁的傅宰相也沉沉點頭:「天意警兆哇。」

一家人身上都是怪味混雜,過會兒還要待客,這會兒只能匆忙忙沐浴換衣。

房門一關閉,屋內只有傅思瀅與晴音后,晴音再忍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嚇、嚇死奴婢了……」

傅思瀅輕笑一聲,自顧更換衣物:「做得不錯,沒出紕漏。」

晴音搖頭:「小姐,是您想得太周密了。你連往簍子底部抹香油以吸引老鼠啃食都能想到,奴婢真是、真是太驚訝了!」

傅思瀅不以為然:「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么?要不然怎麼能讓老鼠啃簍子?」

「可您怎麼知道那道老鼠洞會通向小花園?」晴音好奇不已。

聞言,傅思瀅笑出聲:「你以為我無所不知?我可沒有提前知道老鼠洞會通向小花園,只是不管它通向哪兒都無妨,並不影響。」

晴音驚嘆:「您命奴婢將蛇簍放在廚房院子的老鼠洞旁,奴婢本以為您打算在廚房院子里作戲,還有些擔心廚房院子人來人往的,不等鬧出動靜,蛇就會被眾人抓住呢。」

傅思瀅點頭:「當然不能在廚房,但又得借著讓廚房做蛇羹的借口,所以只能藉助老鼠洞給那群蛇領路了。」

平緩一會兒后,晴音起身,手腳麻利地給傅思瀅搬抬熱水凈身。

傅思瀅泡在浴桶里,眯眼瞧著桶外認真服侍的晴音,忽而問:「你剛才在僧人的眼皮子底下往灑凈香水裡倒毒藥,害怕嗎?」

晴音動作一頓,看向傅思瀅,緩緩點頭:「害怕。那可是佛家之物。要污染灑凈香水,奴婢……很怕。」

「後悔嗎?」

「不後悔。」

傅思瀅輕聲笑:「說謊。」

晴音沉默,片息,喃喃道:「奴婢沒說謊。若說後悔,那就是您後悔的話,奴婢才會跟著後悔。」

傅思瀅扭頭,看向神色凝重的晴音,她輕嘆一下,握住晴音的手:「我只望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後悔』二字!」

「那奴婢也便能一生無悔!」

……

等傅思瀅收整妥當,本家的兩位叔叔已經登門片刻了。

傅思瀅帶著芸芷和容辰去前堂見客。

「見過二叔、三叔,」傅思瀅抬眼笑道,「怎麼沒見二嬸嬸和三嬸嬸一起過來?」

她可是記得二嬸嬸在上次離開她家時,那濃濃一副巴不得與她家沒半點關係的輕鄙模樣。那時,傅家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惹到慕王要大難臨頭的處境,而如今……傅家已與慕王定下親事,不知二嬸嬸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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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凰歸來:邪王的絕寵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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