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戲
蘭宛站在蘇語嫣的身後，不怒而威，似有幾分從前在宮中當掌事姑姑的模樣。
「大小姐安好，剛剛是奴婢魯莽了。實在是夫人身子不舒服，奴婢心急，還請大小姐莫怪罪。」
晴歡低頭行了個禮，表面恭敬，實則句句為自己開脫。
「你這丫鬟的規矩怕不是隔自家院里學的吧？你可真是天大的本事，嘴上說著是你魯莽，實際認錯之心一點都無。」
蘭宛站在晴歡身邊，一邊圍著她轉圈，一邊上下掃視。
「口口聲聲說著夫人，錯了，是柳姨娘身子不適，面上卻無半分焦急。請大小姐莫怪罪？這話便是更可笑了！大小姐若是想處置你，可輪不到你說嘴！」
晴歡一張臉羞得通紅，身子微微顫抖，低著頭不敢反駁，她現下只想趕緊離開此處。
「宛娘，罷了。既然這柳姨娘病了，那我這做女兒的，就該去探望一番才對！」
蘇語嫣噙著一抹冷笑，眸子里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晴歡，走吧，本小姐同你一起去這柳棲閣瞧瞧柳姨娘！」
晴歡拽緊了衣袖，咬著嘴唇福了福身，「是，大小姐。」
路過門童身邊之時，晴歡瞥了他一眼。
蘇語嫣將晴歡的小動作都收入眼底，嗤笑一聲。
「晴歡啊，走路不要四處觀望，看著腳下啊，要是跌了跤就不好了。」
聞言，晴歡身軀一震，隨即將頭低得更下了。
「是，奴婢多謝大小姐提醒。」
快到柳棲閣時，蘇語嫣突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宛娘快去請了大夫來。瞧本小姐一心就急著來看柳姨娘，都忘了請大夫。」
「是，嫣姑娘。」
蘭宛會意，點點頭就朝著外走。
晴歡心一慌，直接攔在了蘭宛面前。
「不勞煩您了，奴，奴婢去就好。」
蘭宛臉色沉了下來，重重拍下晴歡攔著她的手。
「既然柳姨娘不會教育下人，那老奴就替她教訓了你這不懂規矩的丫鬟！」
手臂上傳來了一陣痛意，晴歡「嘶」地一聲捂住了手臂，眼眶霎時間就紅了。
「宛娘，去請郎中先生罷。這丫鬟畢竟是柳姨娘的人，還是留給姨娘教訓罷。」
蘇語嫣神色冷淡的看著晴歡，語氣里卻有幾分威嚴。
「大小姐，求求您，饒過奴婢吧，夫人不會放過奴婢的，奴婢求求您了！」
說著，晴歡就哭著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給蘇語嫣磕頭。
「你這丫鬟，這話是何意？是要將大小姐置於惡毒心腸的那個位子上么？真是好狠毒的心，竟敢誣陷主子!」
蘭宛瞪著晴歡，加重了語氣。
「不不不，這位娘子，奴婢絕無您說的這個意思。奴，奴婢只是...」
晴歡用力搖著頭，哭得嗓子都有些沙啞。
「宛娘，去請大夫，晚了怕是藥鋪都打烊了。」
說完這句話，蘇語嫣抬腿就往柳棲閣走去了。
「是，老奴先告退了。」
蘭宛也不在理會跪著的晴歡，轉身離去。
晴歡踉踉蹌蹌地起身，一時不知該去追誰。
左右看看，晴歡還是向著蘭宛的方向趕去。
蘇語嫣前腳剛踏進柳棲閣的院子，後腳就聽到房間裡頭的哭泣。
勾了勾唇角，蘇語嫣似笑非笑地走進了房間。
柳雲聽到腳步聲，伏在桌案上哭得更是真切。
「姨娘不是都沒有力氣下床么，怎麼嫣兒聽著，姨娘這哭聲如此鏗鏘有力呢？」
蘇語嫣坐到另個貴妃椅上，默默看著柳雲深情的難過。
柳雲聽到蘇語嫣的聲音，猛然抬頭看著她。
「怎麼是你？你來作甚？」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這些年的本事就這點？
眼眸一冷，蘇語嫣站起身靠近柳雲，一雙眸子就那般扼住了柳雲的眼睛。
「嫣兒來瞧瞧柳姨娘，聽著晴歡說，柳姨娘都未用午膳呢。」
柳雲下意識身子后靠，側過頭避過了蘇語嫣的注視。
晴歡這死丫頭，讓她去請老爺，竟然將蘇語嫣這賤人請了來，果然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這李嬤嬤也是，打個水竟是生生去了這麼長時間！
「怎麼？柳姨娘這是在盼著誰呢？對了，晴歡這丫頭本是去請父親來這柳棲閣的。」
蘇語嫣回到位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姨娘，別急，嫣兒陪著你一起等。」
「你個死丫頭想怎樣！你以為本夫人會怕你么？看老爺回來，你還怎麼嘚瑟！」
柳雲帕子一甩，瞪著蘇語嫣惡狠狠的說道。
「本夫人？姨娘，樹可都知道要皮，人可不能不知道要臉啊！」
吹吹熱騰騰的茶水，蘇語嫣小抿了一口。
「你！蘇語嫣，你以為這幾天本夫人讓著你是怕了你嗎？本夫人警告你，你要是還想在這丞相府立足，最好給我乖乖聽話！」
聽到蘇語嫣的諷刺，柳雲臉色不由一僵，坐直身子咬了咬牙關，冷著臉警告。
院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蘇語嫣動動耳朵。
兩個人的腳步聲？算一下時間，是父親與晴歡沒錯了。
見著柳雲情緒激動，並未發現他們，蘇語嫣手指輕輕敲著桌案掩蓋了腳步聲。
「柳姨娘可是這些年日子過好了，記性也不大好了？這丞相府的夫人是本小姐的娘親，你啊，不過就是這丞相府的一個奴！」
柳雲臉色沉得愈發難看，上來就給了蘇語嫣一個耳光。
順勢，蘇語嫣側倒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蘇語嫣你個死丫頭，你說什麼呢？我看你是活膩了！你就該和方莞...」
蘇語嫣倒下時，柳雲愣了片刻，看了看自己的手，不過憤怒下一秒戰勝了理智，她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蘇語嫣這個小賤人。
「住手！」
蘇振天在門外就聽到柳雲的辱罵，這才疾步走進屋裡。
一進門就看到蘇語嫣倒在地上，而柳雲高高揚起了手。
晴歡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禁瞪大了眼睛，剛剛她才與大人說夫人卧病在床，現下...看了看蘇振天黑著臉，晴歡低下了頭。
「父親，您回來了，是嫣兒不懂事惹得姨娘生氣，您莫要怪罪姨娘，嫣兒不疼的。」
蘇語嫣慌亂的站起身，眼神躲閃，伸手捂住了通紅的臉。
柳雲反應過來，「老爺，您聽雲兒解釋，這，這不是您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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