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力證清白
人未現，聲先到。
眾人都被那清冷出塵的聲音，激得心神一盪！
柳氏緊緊捏著帕子，眼裡閃過一絲狠厲，面上卻顯焦急萬般。
一邊說著一邊探頭向屋裡張望著:「嫣兒，你這話可就冤枉...妾身了，妾身實在是，實在是關切則亂啊。」
柳氏見屋裡未看到其他的人影，一個犀利的眼神向翠竹飄去，這群下人辦事也真不靠譜，可事情已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只能讓翠竹繼續栽贓。
翠竹會意，趕緊上前一步。
「夫人，奴婢該死，奴婢絕對不敢有一句假話，奴婢當真看見小姐與那男子......」
她說到這裡似乎有些羞的說不下去了一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伏地磕頭道:「為了整個丞相府的清譽，奴婢願以性命作保，請求夫人派人查一查小姐的屋子！」
翠竹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說著，一副全然為丞相府名聲考慮的作派。
「清譽？」蘇語嫣冷笑了一聲道:「你為了丞相府的清譽，要搜本小姐的屋，就不怕毀了本小姐的清譽嗎？還真是恬不知恥的大義凜然。」
那聲音雖冷至極，卻如同崑山玉碎，香蘭泣露，格外清雅。
眾人這才借著朦朧的月光和燈籠微微暈的光看到那灰塵散去，隱藏在黑暗之間，一幅清麗的身影。
素雅的白衣上，點綴的簡單刺繡如同活靈活現的花朵纏繞在衣上，一根玉簪將髮絲輕挽，額前散落些許髮絲，那黑漆的眼眸，宛若玉蚌里璀璨的珍珠。
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美，真的是太美了！」
蘇語嫣僅僅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便自成一副山水之畫，清冷出塵的氣質，讓人忍不住驚嘆。
「這......我怕不是做夢看到仙女了吧？」
有賓客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唯恐是自己眼花。
那些貴家千金們看到這副容顏也不由得咬牙切齒。
居住在破落小院的蘇語嫣竟生得一副如此好的容貌？
她們看看那些被迷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們，更是在心裡暗罵著，這蘇語嫣當真生了一副狐媚皮囊，怪不得會做著這勾引人的不正勾當。
蘇語嫣神情坦然，一手攔下了欲闖入她屋內搜查的奴僕們。
「姨娘要搜女兒的房間，女兒自然不敢不從。但若......」
蘇語嫣瞥了眼跪倒在地的翠竹，話鋒一轉：「只是聽了這賤蹄子的話，無憑無據便要在這麼多賓客面前污衊女兒，那女兒可就要叫冤了！」
柳氏暗暗咬牙，這小丫頭人不大，鬼主意倒還挺多，竟然敢反抗她了，若是在平常，她定會想法子，把她扒皮抽筋，好好的懲罰一頓，可如今當著一眾賓客的面，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柳氏眼眸一轉，聲音柔柔道:「嫣兒，進去探查一下，也未嘗不可，正好可以還你一個清白，女兒家的清白最重要，我也是為著你的名聲著想。」
蘇語嫣聽著柳氏如此倘而皇之不要臉的話，覺得無比可笑。
這柳氏還真的是大言不慚，如此違心的話都能說的出口，竟想這般簡單就搜了她的屋子。
「柳姨娘！」蘇語嫣清冷的聲音一頓，「毫無證據，你只聽一個婢女的胡言亂語，就要搜嫡小姐的閨房，這便是你口口聲聲的還女兒清白？」
蘇語嫣紅唇一勾，眼神卻死死盯著柳氏。
柳氏頓時被懟的有些啞口無言，她的確沒有什麼證據。
避過蘇語嫣的目光，柳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不甘心的想要開口辯解。
卻又聽到蘇語嫣開口:「若沒有證據，就帶人擅闖女兒家的閨房，姨娘，我倒想問問，您這究竟是何意呢？是想還我清白，還是...姨娘想敗壞我的名聲呢？」
「你......」
柳氏一時有些氣結，竟忘了平常裝模作樣的賢良姿態，指著蘇語嫣憤恨的一甩袖。
眾人也紛紛議論。
「好好的宴會，搞成這個樣子，還真是掃興。」
「這柳氏雖然掌管丞相府，溫柔賢惠之名遠播，但在這深夜帶著一堆人，闖女兒家的閨房，的確有些不妥，丞相府的內眷管理能力也不過如此，真是有欠妥帖！」
「本以為有一番熱鬧看，如此看來說不定是無中生有，真是丟丞相府顏面。」
聽著眾人的議論，柳氏恨得瞪了翠竹一眼。
丟她的顏面是小事，要是真丟了丞相府的顏面就是大事了，現下議論聲都向蘇語嫣一邊倒去，這個局面她必須扳回。
失了面子的柳氏也沒了往日的溫柔，賢良淑德。
「嫣兒，你與他人苟合，我為了丞相府的顏面，本不想大肆張揚，沒有戳穿你，本想在你屋子裡搜出來人，就將這事草草了結了，而你卻不依不饒，抵死不承認，這就不能怪我不給你留情面了。」
「翠竹！將你聽到的，看到的都給我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翠竹慌忙的挪動雙膝，向柳氏前蹭了兩步。
「夫人，奴婢是萬萬不敢撒謊的，奴婢的確看到小姐跟一名陌生男子舉止親密，他們耳語說了什麼，那男子的手還搭在了小姐的手，然後兩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翠竹將身子伏得很低，似乎硬著頭皮的說著，好像蘇語嫣當真做了什麼無恥之事，讓她難以說出口。
「哦？」蘇語嫣蹲下身子，一手勾起翠竹下巴，看著翠竹眼睛詢問:「那你跟本小姐說說，那男子長什麼樣，穿什麼樣的衣服？」
「天太黑，奴婢，奴婢沒太看清！」
翠竹感受到蘇語嫣眼中的殺意，身子一抖，迅速低下頭，唯唯諾諾的說道。
「天太黑，你看不清他長什麼樣，穿什麼樣的衣服，卻能看的清我們兩個耳語，他的哪只手越塔了我的哪只手。翠竹，若要做這害人的勾當，可要做全了，你說是不是？」
蘇語嫣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看著賓客，一字一句挑出翠竹話里的紕漏。
眾人的目光頓時都看向了柳氏，對她產生了懷疑。
柳氏見狀，狠狠踢了翠竹一腳，趕忙換了語氣。
「翠竹，你這丫頭竟然敢誣陷嫣兒，還將我蒙在鼓裡，我竟是全然不知被你矇騙了，你這樣的丫頭，我是斷斷不敢再留在丞相府了。」
這反轉的太快，翠竹疼得咧起嘴角，但還是快速地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求饒:「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這都是奴婢親眼所見呀！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萬萬不敢欺騙夫人，還請夫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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