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絕不為妾

第31章絕不為妾

大奶奶滿臉怒氣，盯著不言語也不反抗的沁梅，心裡更加生氣，一把抓起丫鬟剛沏上的裝滿滾燙茶水的青花瓷杯，連杯蓋一起使勁往沁梅身上潑去。

沁梅裸露的手臂頃刻被燙紅，鑽心的疼痛讓沁梅不禁蹙眉，眼淚飈了出來。

她咬牙強忍著被燙的疼痛，抬起卑微含滿淚水的眼眸，顫顫嗚咽著說：「大奶奶……請您看在我剛過逝的父親在徽家勤勞的份上……放沁梅一條生路吧。……沁梅願意在府上做牛做馬，或者讓沁梅離開徽府，沁梅會用一輩子去感謝大奶奶恩德的，請……不要讓沁梅……嫁給那個60歲的老頭，沁梅求求大奶奶了。」說著使勁的往地下磕頭，玉般的額頭刻在青石板上，沁出絲絲血紅。

站一邊的吟菊更加緊張、心痛，可也不敢說一句話。

沁梅衣服領子被暴怒的大奶奶一把揪了起來，「啪、啪」接著臉龐被恨恨的扇了兩巴掌。

沁梅驚愕的抬眸對上一對暴怒的鳳眼，冰冷的眼光如刀一樣劃過沁梅身體，不禁寒顫，接著又被大奶奶猛推了一把，身子狠狠的甩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疼痛伴著心裡的極度悲傷一起包裹著自己，無法掙脫恐懼從腳一直衝到大腦。

大奶奶打完柔美的臉，看著臉兩邊泛起的五個紅白相間的手指印，前段時間被迫回娘家的恥辱全都發泄在這兩巴掌中。

大奶奶拍了拍手，象是要拍掉什麼骯髒的東西。輕蔑的看著趴在地面起不來的沁梅，仍舊端坐回桌椅。

這樣的人一定要自己親自動手才解恨。

想當初三姨娘是自己沒有防備，被帶了進門，如今在眼皮子低下的小狐媚子居然也跳出來，這是自己絕不容許的。

「看你這一臉的妖媚狐狸精樣，就覺得你那老不死的父親居心叵測的培養你，原來就這居心，生得漂亮就認為自己能變鳳凰？做夢去吧！」大奶奶鳳眼繼續圓瞪。

「你娘當初也是這副狐媚相，幸虧早死，要不然也是一個極賤的禍害，生出來的一樣是賤種、最下賤的種，我呸，你勾引少爺不成，還來勾引老的，你可真是老少皆宜啊，從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有爺生沒娘教的賤貨，別擺這臭臉給我看，有老娘一天，你就別指望在徽家變主人，你這樣的騷媚狐子只配給那60老頭踐踏、蹂躪！你這種賤貨就配萬人枕，千人騎，就靠著剝光了趴床上顯擺自己的騷樣兒，你還指望你能變成什麼樣的鳳凰不成？你真是妄想！」

在一邊聽到大奶奶如此惡毒的咒罵，連二姨娘聽了都蹙了蹙眉，覺得不忍聽下去。

二姨娘自然也不希望她變成四姨娘，就算是成了大少爺的人，也難保老爺會死心，保不定那天會出事。

這樣的謾罵固然狠毒，但對同樣勁敵，二姨娘自然也恨到骨子裡，心下瞭然，面無表情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沁梅。

恥辱、酸楚猶如排山倒海湧來，逼迫趴在地上抽泣無聲的沁梅大腦嗡嗡響。如此狠毒的話，連父母都被辱罵，心全被恨恨的鎮住了，她用牙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柔嫩的唇沁出血絲，都沒有覺得疼痛。

低垂的眼眸不再有卑微和求全，換上的是陰霾、忍恨。

恥辱滿沁全身，身如凌遲般點點被割，長時間的隱忍和欺凌讓沁梅再無法承受，由於極度憤慨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沁梅垂著眼眸盯著自己緊握的拳頭，心裡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今天的恥辱我柳沁梅一定會加倍奉還，爹、娘，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們在天上看著我難過。

沁梅斗大的淚珠從晶瑩剔透的美眸中暗暗滴落，冰冷如極月霜寒，小手緊緊握起拳頭，指甲已深陷入肉，血絲偷偷的沁溢出來。

看著跪在地上發抖的較小身軀，大奶奶為自己的威嚴正洋洋得意。

剛張開血紅的嘴，意欲繼續謾罵，就被門口一聲大孔嚇了一跳。

抬眼就見兩鬢血筋就要緊繃爆炸，雙眼血紅，如一頭暴怒的狂獅般，狂風般飛奔進來的徽志堅。

徽志堅衝進大廳，一把抱起跪在地上的沁梅，緊擁在懷裡，看著面色無血，全身顫抖，手臂和臉頰都異樣通紅的沁梅，抬起憤怒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大奶奶，「你想幹什麼？如果你不滿意，你可以馬上滾回娘家。」聲音震得房樑上飄落絲絲塵土。

說完把沁梅嬌弱的身軀打橫抱起，丟下一屋子錯愕的女人，大步往走出西廂房。

被徽志堅抱起的那一刻，沁梅全身僵硬的身子頓時放鬆，掩去眼中的仇恨和陰霾，換上隱忍的柔軟。

嬌弱的身軀向徽志堅溫暖的胸懷更緊的貼近，一雙粉紅滑嫩藕臂緊緊的環繞著徽志堅，氣若遊絲的喃喃的輕語：「志堅，你來了？」

聽到輕柔沁骨嬌柔的聲音，本暴怒焦急的英俊面孔被溫柔融化，低頭，瞬間換上一臉的溺愛，「別怕，梅梅，有我，我會為你做主，乖。」

溫暖、愧疚糾結著沁梅，想著剛才的凌辱，心裡隱隱下決心：只能這樣，只能這樣必須讓傷害自己和家人的人受到懲罰。

沁梅已經下決心，要嫁給徽志堅，報復徽家南的背叛，為剛才所受的凌辱的報復，為爹娘一生的苦報仇。

念隨心動，沁梅極盡柔弱的把頭緊緊貼在徽志堅的胸膛，美眸緊閉掩蓋著發狠的光芒，滿臉嬌弱，不再說話。

徽志堅感覺到懷裡人對自己的眷念，頓感滿足，男人的衝動讓下身緊繃，意欲膨脹。

東廂房，卧室，橘紅的紗帳輕風漫舞，院外的玫瑰花香飄飄洒洒。

在丫鬟的服侍下，沁梅換上徽志堅特地為她新購的衣裙，淡淡粉紅綉上朵朵梅花爭艷，水紅素緞花裙外套一層粉紅紗質百褶，好一個玉面桃花別樣嬌。

含情美眸嬌柔的凝視著徽志堅俊逸的雙眸，一雙纖纖如蔥玉手被徽志堅粗大的雙手緊緊的握著。

徽志堅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沁梅耳邊飄蕩，「梅梅，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讓你受驚了，以後這種事保證不會再發生。」

年輪歷練出成熟的徽志堅帶著懊悔目光，焦慮對上沁梅如蝶翼睫毛下水晶汪汪的美眸，「沒事，志堅，真的別擔心，是沁梅不好，沒有能力讓大奶奶喜歡，以後沁梅會努力讓大奶奶喜歡的，不會讓你擔心的。」沁梅對徽志堅的稱呼已經變成你了。

他拉著玉手，讓嬌弱的人兒坐定在凳子上，抬頭向著門口喚了聲：「快把酒菜傳上來。」

說吧幾個丫鬟迅速的把一桌酒菜端上來，擺滿一桌，徽志堅一揮手，眾人退出去並掩上房門。徽志堅坐在沁梅對面，端起酒壺給她和自己在白玉酒杯中倒滿梅花酒，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錦盒，打開，裡面一串閃亮的瑪瑙項鏈呈現在沁梅眼前。

他微微一笑，站起來幫沁梅戴在脖子上，略棕紅色的光澤閃爍著，白玉般的脖子上，極度的美艷，沁梅羞澀的望著徽志堅問道：「為什麼？老爺……」

「又老爺，該罰一杯酒。」徽志堅故作生氣，卻帶著微笑的說道。

「生日快樂，梅梅。」徽志堅狡猾的笑笑，握起玉手，笑眯眯的盯著沁梅。

「生日？志堅，你怎麼知道是我的生日？」沁梅滿心的感動，美眸霧朦朦一片。

「什麼都不用說，第一杯酒是罰你剛才的口誤，第二杯酒是祝你生日快樂，第三杯酒是祝你以後每天都快樂。」徽志堅說完自己已經喝了三杯，然後看著沁梅。

沁梅感動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含著滿眸晶瑩，點點頭，也一連飲了三杯。

梅梅，不能再放走你，徽志堅心痛、憐惜瀰漫著俊眸，看著沁梅越來越紅的俏臉，已有微醉的樣子，小腹的熱流再次猛竄，無法隱忍的緊繃，雙眼已經通紅的徽志堅猛一起身，迅速打橫抱起沁梅嬌俏的身子狂吻起來。

橘紅床幔隨風飄舞，玫瑰花香混雜著醉人的體香，瀰漫在雕花大床中，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在醉意中纏綿，玉白的軀體留下一排一排紅痕，玉腿間緊緻的溫潤讓徽志堅壓低聲音低沉的嗷叫，渾身汗淋淋更展現著無限旖旎。

沁梅酒醉令滿身粉紅，誘惑著男性的原始慾望，整夜的索求分不清是誰要。感動、遺憾、痛苦、報復全沉進著一夜的交纏中。

橘紅窗幔飄飄，閃爍的紅色燈散發著迷離，隱約照著滿地亂丟的衣服，顯示著一切無所謂，一切混亂的情感和糾結，就讓一切都消失在這良宵之後。

四月江南春色怡人，翠綠粉紅滿江邊，小舟來回奔忙，一切都是那麼喜氣洋洋，喜鵲樹上嘰嘰喳喳的。

自從上次在四姨娘沁梅哪裡發生的事，兒子的親事一直是大奶奶的心頭大事。

她要儘快解決兒子的婚事，然後才有精力去對付後院的兩個騷猸子。

西廂房裡，大奶奶正與二姨娘邊抿著茶，邊談論著手裡幾張趙媒婆送來的大戶人家女子的庚帖。

趙媒婆一身大綠花襖，手叼一根一尺長翠嘴長眼袋，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條縫。

「大奶奶，這陳府二小姐可是水靈乖巧，今年芳齡16，正和大少爺呢，她家在這鎮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這個就算了，我可不想要什麼二小姐，過來還擔不起一家女主的擔子。」大奶奶蹙眉，似乎沒有一個可心的人選。

趙媒婆那個急啊，「那大奶奶，您再看看這王家……」話沒說完就被大奶奶不耐煩的打斷。

「我們雖無人在朝為官，但祖輩可是封過郡爺的，整么著都得對上一戶二品大員以上的人家方可。」大奶奶傲慢的把手裡的庚帖像廢紙一樣甩給趙媒婆。

「如果趙媽媽沒有這樣的能耐，大奶奶我就另請高明了。」

「別啊，大奶奶您放心，我趙婆子把個京城都給翻過來，一定給大奶奶尋個可心的啊。」趙媒婆一邊擦汗，一邊滿臉賠笑。

徽府的買賣哪能落到旁人手上啊，別說那打賞的銀子可觀，名聲也大了去了。

徽家南瀟瀟洒灑的邁坎進屋，笑嘻嘻的和娘及二姨娘見禮，一屁股坐下就問：「娘，那趙媒婆又尋了那些野草啊，野花的？」

「大少爺的正房奶奶哪能是野草夜花的？大少爺真會說笑，剛大奶奶還說沒有個二品以上官員的大千金都別想進徽家的門呢。」二姨娘從小看著大少爺長大，對他就像自己親生兒子一樣，滿臉溺愛的看著大少爺。

徽家南聽說二品以上官員大千金就立馬蹙眉。

「兒啊，成親是件大事，成親后你就正式要接徽府的生意，這才是關鍵的，明白嗎？」大奶奶難得老成持重的樣子，徽家一切都會是自己兒子的。

「知道了，娘。」徽家南無所謂的笑笑，娶什麼樣的女子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對了，兒啊，上次提過的唐錦的女兒唐黛兒，你覺得怎麼樣？要不先娶了做你的側室？」大奶奶突然想起。

唐黛兒？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嗎？想著她可愛的樣子，徽家南禁不住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沒有言語。

大奶奶見家南這副摸樣，心裡就認定他是認可了。

唐黛兒和父親唐錦一早被小三帶進徽府，在徽府正房大廳侯著。

大奶奶正在與唐錦說著什麼，唐錦滿臉疑慮還是盡量堆著笑臉點頭哈腰的應著。

黛兒一襲合體素白滾紫色小邊大襟上衣，淡紫色的手工織布裙，裙中鑲嵌一段白色素緞底手工刺繡雀兒盤騰草圖，精湛的刺繡工藝讓本很廉價的布裙煥發出精緻的風華，斜挽鬆鬆的髮髻，簡單的竹簪隨意一插，發綹隨意而不凌亂的順下，她溫婉清澈的雙眸精靈般的遊離，好奇地打量著徽府偌大華麗的大廳，江南的靈秀全聚在這嬌俏飄逸之中。

倩玉引著黛兒，來到大奶奶面前。

黛兒對大奶奶本能的有一種反感，總是覺得那雙眼睛看似慈祥，卻隱藏著犀利和某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大奶奶拉著黛兒的如蔥玉手，撫摸著說：「果然是靈秀剔透的美人兒，來，大奶奶我送你個見面禮。」

不由分說就從自己手上退下一個碧綠的鐲子套在黛兒手腕上。

黛兒蹙眉，疑惑的望著父親。

「唐錦啊，這事就這麼定了，我選好日子，就差人過去接黛兒，你給她準備準備。雖說是納妾，也是我家大少爺第一個有名分的女人，不會虧待她的，需要什麼儘管和管家說。我挺喜歡黛兒這孩子的，一看就知道是乖巧伶俐的。」

唐錦一邊擦著由於緊張額頭沁出來的絲絲汗珠，一邊滿臉賠笑的彎著最低限度的腰說：「大奶奶給的天大的恩惠，小的真是祖上積德。可、可是，大奶奶有所不知，家中向來內人管家，小人懇請大奶奶大恩，容小的回去和內人商量一下？」

大奶奶詫異的看了一眼相貌平平的唐錦，心想，唐錦平庸無奇，居然能生出如此絕麗的美人兒，看來家裡那位一定非平凡之輩，縱然淺笑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對太太極好的，罷了，我們也是水鄉中第一大戶，自然是要規規矩矩娶人，可不能被人說道，你就回去商量吧，儘快給個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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