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湖底洞天
PS:中秋將至,行者提前祝各位朋友中秋快樂,合家團圓:)
上百名特警排列成方陣,跟隨著林陸二人向石林深處探去。
一些佩有飛行法器,追蹤眾人來到神農峰頂的記者原本還想跟隨,以便在第一時間搶到大新聞,可在那位不講情面的特警隊長示意下,立即被轟離了神農頂。作為失蹤者的摯友,諸葛尚雲和何曉雯倒是被獲准參與行動,林佩起認為他兩個或許還派的上用處。
那石林極為廣闊,林間無花無草,只有些地蕨藻類遍生地上,算不上風景佳麗的處所,倒是千萬根高矮不一,圓尖各異的石筍成片成行排列,看似雜亂無章,卻是錯落有致,看的眾人連連稱奇。
在林中前行了一陣,林佩起感覺到那股力量越來越強,為防萬一,忙招呼眾人放緩腳步。可能是因為神農頂位置絕高,入林后地勢又是一路上行,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經高出雨雲,剛才還是雨雪交加寒風刺骨,這會兒已經是麗陽高照,再走過數片石林,眼前出現了一個足有十丈方圓的大湖,湖中隱隱冒著熱氣,竟然是一處溫泉。
眾人走到湖邊,只見湖心處的水面不停翻滾,串串水泡珍珠一樣從水下冒出湖面,破開后立刻變成熱霧飛散,弄的湖邊百丈內都是氤氣嵐繞,彷彿夢中世界。
何曉雯高興的大叫起來:「哎呀,好大的溫泉啊,要是能洗個澡該有多好。」忽然看到眾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嚇得伸了伸舌頭道:「人家就是說說嘛,真是的。」
林佩起盯著水面看了一陣,緩緩道:「如果老頭子沒弄錯,孫天生應該就在水下了。」
大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孫天生在水下面?那不是要打撈屍體?何曉雯更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天生,天生,我不要你死。」
「他在湖下是不錯,不過人還活著。」林佩起笑道:「永業,你修習的是『癸水真氣』,玩起水來應該比老夫在行,你來吧。」
陸永業知道老師要考較自己的功力,道:「那永業就獻醜了。」說完揚手放出一道白光,向湖水飛去。
眾人見那道白光沒入水中,像一條銀龍般迅速游到了水底,正不知陸永業何意,忽然看見那道白光在水底閃了一閃,猛向四外暴漲,眨眼間已布滿了整個湖底。
白光布滿了湖底后仍然不肯停下,順著四面湖壁自下而上冒出,就像是一個極大的托盤,盛住了滿湖清波。
陸永業臉露笑容,喝道:「起!」隨著他的手勢,白光托住了一湖水緩緩飛向空中。
眾人獃獃的看著一湖水被白光托起,連喝彩也忘記了。何曉雯聽說天生沒死,心情正佳,見狀連連鼓掌,大聲歡呼著為陸永業打氣。
陸永業揚掌又是一道白蒙蒙的氣勁向空中湖水擊去,同時收回白光,那些湖水失去白光約束,正要在空中散開,被那道氣勁擊中,外圍湖水立刻結成了厚厚一層堅冰,陸永業雙掌一合一分,又發出兩道白光,在空中緊緊托住冰球,由滿池湖水結成的這個大冰球就被定在了空中。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冰球被陽光一照,射出萬道華彩,真像是平空里掛上了一個大號的閃光球。冰球內游魚歷歷,蝦蟹俱全,又彷彿空中多了家水族館,天地間冒出個大魚缸。
這時湖水都被移到了空中,幾處泉眼上也有隱隱白光封住,湖底已經是滴水全無,陸永業再次揚掌發出白氣,本來是粘濕的湖底立刻被凍成硬土,成了康庄大道。
眾人忙向湖底望去,只見四處空蕩蕩一片,哪有孫天生的半點蹤跡?
諸葛尚雲皺了皺眉:「難道這湖底另有玄機?」
林佩起哈哈大笑,手指處一道金光飛出,森森劍氣到處,立刻在湖底挖出了一個大洞來,竟有道道天光從洞口射出。
林佩起笑道:「孫天生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這種地方他也進得來?」說完領先跳入洞口。
眾人圍到洞口觀看,原來下方還有一層土地,距洞口不過七八丈高,好在大家都武功不俗,便跟著一個個跳了下去。
下面果然另有玄機,眾人抬頭望去,方才的湖底正在頭頂上方,腳下卻是一塊塊灰色岩石組成的地面,面前有幾根高達七八丈的灰黑色石柱直接湖底,瞧那些石柱的位置,正是那幾個泉眼所在,想來這些石柱定然是中空的,那些溫水正是從石柱中流向上方湖裡,大家所站的地方卻沒有一滴水。
放眼望去,湖底竟是非常廣闊,氣候溫暖異常,地面岩石縫中遍生著各色花草,一陣風過,香氣撲鼻。仰頭看去,那一方十丈方圓的湖底竟然倒生著許多樹木,密密成林,排在眾人頭上。大家都知道此刻已經身處在山腹內部,那些風和光一定是從山壁的縫隙里透來。
眾人跟著林佩起向前方走去,漸漸離開湖底範圍,只見上方穹頂更高更闊,也不知伸往何處,這山腹內真是別有一番天地。
身處在這山腹之內,很難說會不會有未知的兇險,眾人在目驚奇景的同時暗懷憂懼,不約而同的屏息靜氣,上百號人臉上帶著又是驚喜又是擔心的表情,鴉雀無聲的緩緩行去。
前方地形漸變,原本由灰黑不平的岩石組成的地面已變得光滑如鏡,眾人低頭看去,只見腳下是一片玉黃色的地面,細如膩脂,人走在上面發出輕微的「嗒嗒」聲響,稍不留神就會滑倒。
林佩起是何等見識,一眼就看出這是萬載玄玉結成的地面,這萬載玄玉飛劍難傷,是奪天地造化之物,平日里一小塊已經是價值千金,在這裡竟然大量出現,實在讓他大吃一驚。
再向前行,眾人忽覺腳下傳來陣陣暖意,玄玉所結地面之下,似乎隱隱有光焰流動,何曉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去,見地面下正有一些赤紅髮亮的液體在緩緩流動,驚叫道:「這...這是甚麽?」
「應屬玉石一類,下方流動之物該是地火岩漿。」諸葛尚雲奇道:「這玉石地面倒不知是何來歷,竟能抵住地火侵襲。」
那赤紅色的液體果然就是地火岩漿,山石土地,遇之即溶,卻偏偏被上方「萬載玄玉」擋住不能上涌,上天造物之奇,也真是令人驚嘆。
眾人走在這玄玉上面,越往前行越覺得熱力難擋,先前還只是略覺暖意,漸漸的已感到炙熱難耐,功力稍差者只能一蹦一跳的行走,可能是因為逐漸進入了地火彙集的中心地帶,玄玉雖能擋住地火使其不能上涌,但已不能完全將地火熱力抵消。
前面的林陸師徒突然停下腳步,林佩起道:「應該就是這裡了。」
眼前是一座高有數丈的山峰,通體玉黃,與眾人腳下的地面同色,竟然是由整塊玉石形成。
同號稱「華中第一峰」的神工頂比起來,這座玉峰高不過五六丈,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但在這山腹內出現,還是讓眾人看直了眼。
玉峰底部,赫然有一個高二三米,寬一二米的洞口,隱隱紅光正從洞口內射出,陣陣熱浪撲面而來。
「這裡恐怕是地肺之口,大家運起功力護體,跟隨老夫小心進入。」林佩起道。
洞內道路非常狹窄,只能容兩人並肩而行,林陸師徒走在前面,暗運護體真氣擋住前方滾滾而來的熱浪,為後方眾人稍解熱流逼身之苦,大家放緩腳步,魚貫而入。
道路似乎是在一路向下傾斜,而且越往下走,熱度越高,連兩邊的洞壁也由玉色轉成褐色,再由褐色轉成暗紅色,眾人除林陸師徒外無不汗流浹背,只好將功力運到十成十,咬緊牙關苦撐。
轉過幾個彎道,又是一個洞口,眾人隨林陸師徒穿過洞口,只見眼前是一道寬約兩丈的玉色石樑,石樑下方,全是滾滾赤火岩漿,正在流動不止。那些火漿相互激蕩,時不時有點點紅星飛迸而起,此起彼伏,帶動的股股熱流撲面。
眾人都暗暗咋舌:這要是跌下去,怕是連骨頭也找不到了。
石樑盡頭已無去路,只有一堵玉色晶瑩的洞壁,洞壁上平伸出一個玉質平台,剛好與石樑相接。平台之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緊閉雙目,斜靠在後方的洞壁上,全身衣服已被汗水打濕,臉上毫無表情,也不知是死是生。
何曉雯激動的大叫:「天生...」
果然是孫天生。
那位特警隊長果斷的一揮手:「救人!」
兩名特警應聲躍出,他兩個竟然輕功了得,在空中也不用借力使勁,流星般直落到平台上,伸手就向孫天生抓去。
「慢著..」林佩起暗覺不妥,但他畢竟不是主事人,總不方便硬行出手攔截,出聲阻止已經不及,眼看兩名特警的手已觸到孫天生身上,只得嘆口氣,搖了搖頭。
那兩名特警的手剛一觸到孫天生雙臂,忽見孫天生身上彩光一現,兩名特警連一聲驚呼也來不及發出便被高高彈起,向下方的滾滾岩漿落去。因為變故發生太快,連林陸兩人也不及救援,眼看著兩名特警無聲無息溶解在岩漿里。
孫天生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如紙,一個輕煙般的身影從他泥丸宮中飛了出來。
那身影五官模樣和孫天生一般無二,裹在五色彩光中輕輕漂浮於空中。
「天生...?」何曉雯驚呼道:「你..你怎麽了?」
那身影對她毫不理會,卻發出一陣奇厲已極的嚎叫,雙目中凶光怒射。
「你..你幹嗎?」感覺到身影的反應有異,何曉雯為之色變。
「元神出竅!」諸葛尚雲知道孫天生絕不可能具有自如操控元神的功力,又見到孫天生的元神完全是一付失控的模樣,以他的穩健持重,不由也面色大變。
身影厲吼一聲,忽然漲大數倍,向眾人撲來。
陸永業長嘯一聲,瞬間把精氣神無限升華,**隱入身佩的銀鱗劍中,升入空中迎戰孫天生包裹在五色彩光中的元神。
只見陸永業升空后立刻化成一道如雪光華,把孫天生的元神緊緊圈住,他恐怕傷到天生,因此只守不攻。
被困的元神一陣急叫,五色光華驟然大盛,陸永業所化劍光立即現出不穩之狀。
陸永業只覺對方護體光華威力大增,自己的劍氣竟有潰散跡像,大驚下先求自保,忙將功力運到十成,才勉強將光華抵住。
林佩起看的暗暗點頭:「正是這種力量,好在這小子還不能自如運用,否則威力更大,那可就糟糕了。」
這時變故又生。
被困元神幾次衝突不能脫出劍光包圍,便在空中一陣急轉,縮成彈丸大小,猛向劍光撞去,陸永業萬萬想不到對方如此狡猾,竟會想到聚集功力攻擊自己劍幕的一點,大驚下來不及反應,「撲」的一聲劍氣四散,他布下的劍氣圍幕竟被元神輕易突破。
元神脫出圍困后立刻恢復成原先大小,猛惡已極的向眾人撲來。
林佩起哈哈一陣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看來老頭子只有賭一把才行,要是輸了,那隻能怪你命苦!」
說完用手一點何曉雯,何曉雯只覺眼前金光閃動,跟著手指劇痛,流出了數滴鮮血。林佩起用手一指,先將那幾滴鮮血停在空中,而後低吼一聲,眉間射出一道如柱金光,迅速轟在元神的護體彩光上,只見滿空光屑飛濺,那樣威力強大的護體彩光,竟然被撞出了碗口大小的空洞。
林佩起大笑道:「小子,就看這女孩對你是否真心了!」說著一指空中血珠,那血珠立即從空洞飛入,直擊在元神的眉間。
說來也怪,元神被血珠擊中后頓時一呆,竟然停在空中不再行動,眼中凶光也漸漸褪去,代之的是一付茫然神色。
林佩起道:「你還不歸竅,真想做孤魂野鬼嗎?」說著手掌向元神虛推。空中元神彷彿恍然大悟,立刻掉頭飛回玉台,自天生頭頂一閃而入。
天生斜靠在後方玉壁上的身體隨著元神歸位一陣輕顫,然後便軟綿綿的倒下。
「哈哈,愛情的力量真是大啊。」林佩起對何曉雯眨了眨眼。
像是突然間明白了甚麽,曉雯臉蛋微紅,瞪了林佩起一眼,轉身奔向倒在玉台上的孫天生......
朦朦朧朧中,天生看到了雪白的牆壁,雪白的窗帘,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褥,還有----
雪白的一張俏臉。
何曉雯雙手叉著腰,正對幾個探頭探腦的記者大發雌威:
「都給我滾出去,滾------。」
「曉雯,此處乃是醫院,風度,風度。」諸葛尚雲也在。
「你不是軍師嗎,為甚麽沒辦法讓天生醒過來,他都昏迷十幾天了。」
昏迷了十幾天?我,我難道是在醫院?
只見何曉雯幾乎把一張俏面貼到了自己臉上,也不管還有諸葛尚雲在場,柔聲叫著:
「天生,天生,你快醒來好嗎?我和大色鬼,晤-就是尚雲拉,都在等著你醒過來呢。」
「曉雯,我看得到你啊,你,你聽到我說話嗎?」
何曉雯對他的存在似乎是毫無所覺。諸葛尚雲嘆了口氣:「曉雯。天生意識尚未恢復,你這又是何苦?」
何曉雯眼眶紅紅的問:「你最聰明了,你說,天生還會醒嗎?」
「孫兄吉人天相,必當醒來。」
「曉雯,尚雲,我看得到你們,我在啊,你們聽不聽的到我的聲音?」孫天生大聲的喊著:「我的孫媽媽,她現在還好嗎?」
「傻小子,你現在只是以第六感看到他們,他們是發現不了你的。」孫悟空的聲音道:「我和老色鬼休息夠了,快回來吧。」
刑天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放風時間到,小子滾回來。」
「我不要...」天生還想抗爭,可一股奇大的力量已將他拉回體內,回到與外界隔絕的自身小周天中。
回到那日。
那天精精走後,天生欣喜的發現自己身處的湖邊竟然產物頗豐,有很多可以食用的野菜野果生長,不由感謝起那隻金鷹來,憑藉豐足的水源和食物,天生有信心贏得這次比賽。
想到很快就有50萬元給媽媽看病,天生幾乎要開心的跳起來。
一團玉青色的光華就在此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想起精精的描述,天生驚叫一聲撒腿就逃,被怪物追上算老帳可不是玩兒的。
可是一股四面八方湧來的大力卻擋住了所有方向的去路,天生絕望的發現,對方的力量絕不是他所能抗衡,無數次失敗后,天生乾脆閉上眼,心想隨這怪物處置算了。
令天生意想不到的是,這團玉青色的光華竟然能發出兩個不同的聲音,並且有名有姓,一個叫孫悟空,一個叫刑天,兩個傢伙很有禮貌的以現代方式介紹了自己,看起來並不像有惡意。
初步得到了天生的好感后,兩個傢伙立即扮出一付可憐人的模樣,悲悲切切的講述起自身的遭遇,天生慢慢聽明白了,兩個傢伙原來生活在「幻之神界」,因為中了甚麽「玉帝」的奸計,被弄至失去了肉身,誤打誤撞下來到地球,如果再找不到可供他們存身的「廬舍」,將會永遠消失掉。
天生大為同情兩個傢伙的遭遇,竟然不知深淺的問了一句:「我能幫你們嗎?」
中計。
兩個倒霉蛋兒立刻提出了要暫居天生體內的要求,並特別提到,是天生放走了他們事先選定的「新家」人蔘妹精精,導致了他們兩個如今的危險狀況,天生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面對著兩個可憐人兼討債者,天生無言以對,終於在兩個傢伙保證絕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同意了他們暫住體內的要求。
兩個傢伙歡天喜地的進入到天生體內后,立即發現了不妥。
元神,也就是以個人意識形成的能量體,通常要駐在人的大腦中,也就是說,元神進入一個身體后首先要被大腦所接受,才能真正的長存下來,直到**毀滅,大腦死亡。
本來以孫悟空和刑天兩人的功力,元神離體后只需稍加凝練,就可回復原先功力,甚至可以重塑肉身,但糟就糟在合體后的副作用使他兩個不但不能凝鍊彼此的元神反而在漸漸失去力量,因此兩個傢伙必須進入天生的大腦中,爭取與天生的本神共處,才能保有現存的意識。
毫無經驗的兩個傢伙卻不幸的發現,天生大腦本能的對他們產生了抗拒,在天生大腦的激烈反應下,兩人的元神無法停留。
在地球的這段時間裡,孫悟空和刑天學到了許多嶄新的知識,尤對與自身相關的靈魂學了解最多,根據靈魂學的觀點,以「奪舍」的方式獲得新**只有兩種方法,一是找到與自身原體生物波相同的剛死不久者,在24小時內進入,二是憑藉自家元神的強大能量逼走對方的本神。但第二種方法並不常久,憑武力奪取的身體往往會在短時間內死亡,侵入者只能陷入不停「奪舍」害人的怪圈。
對於孫悟空和刑天來說,第二種方法當然不能使用,就是找到第一種方法中的新死**也無濟於事,原因很簡單,這個星球上人類的**根本負載不了他們強大的能量,如果強行進入,新身體只會在瞬間支離破碎。
只有天生異稟的孫天生,才有負載他兩個強大能量的本錢。
可令兩個倒霉蛋頭痛的是,孫天生的大腦對他們完全排斥。
兩個傢伙狼狽的退出孫天生的大腦,在天生體內計議良久,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可以住在天生的丹田中,與天生本身的氣息混合,以求躲過天生大腦的「監察」。
這一招果然有效,天生的大腦不再對他們發出驅逐指令,可令兩個傢伙再次大呼倒霉的是....
天生周身的經脈竟然不能承受。
丹田。人身的氣息之庫,是修真者存氣之所,與奇經八脈緊密相連,而丹田中的氣息變化,也直接關係到奇經八脈的狀況。
普通人修鍊真氣,真氣起初是在八脈中流轉,煉至充盈無比時,八脈中的真氣就不能再增加,到了所謂的瓶頸,必須要用很長時間慢慢回收于丹田,才可進行下一步的修鍊,而丹田中的真氣隨功力增加而密度變大,最終成為「內丹」,步入小成之境。
天生身有九脈,第九脈既可用於鍊氣,加快真氣產生,必要時更可以做為「第二丹田」,如果修鍊真氣,比常人將快上不止一倍。也因此可以容納更大量的真氣。
兩個傢伙正是看中天生此點才滿心歡喜的住進「新家」,到此時卻驚駭的發現,天生的第九脈中,竟然藏有一股極大的力量,這股力量不知為何不能釋出,鬱結於經脈內,竟使其成為「陰絕之脈」,看似體有九脈的天生,竟連常人也不如,如果兩個傢伙駐於天生丹田,將會使天生體內再無容氣之所,一樣會像普通人般不久死去。
兩人大驚之下只得另想辦法,而唯一的可行之策就是打通天生體內被閉塞的第九經脈。
他兩個雖然功高蓋世,但像這樣在別人體內以元神狀態行功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還要時時躲避天生「大腦」的監視,為求謹慎,兩個傢伙只得離開天生體內,在徵得天生同意下將天生帶到他們在神農頂無意中發現的隱秘所在--湖底秘洞中。
重入天生體內後方一行功,兩人又發現了新問題,天生的第九經脈多年閉塞,已隱隱變形,兩人不但要將其打通,還要將其修復,可身在廬山中的兩人做不到對天生體內第九經脈了如指掌,如果一個不慎,不但不能修復已變形的經脈,反倒會要了天生的性命。
苦思之下,兩人終於想出了辦法,先以無上功力催發天生的第六感,使天生具有「內視」的能力,兩人再以第六感與天生交流,一來可以藉此了解天生體內經脈狀況,二來也可躲過僅能夠操控五感的天生大腦。
兩個膽大功深的傢伙這一次誤打誤撞倒是走對了正路,在催發天生第六感的過程中,兩個傢伙發現目前還只是普通少年的天生元神竟是無比強韌,暗含著極大的力量,第六感瞬間便被成功引出。
憑藉第六感,天生立刻明白了二人的想法,三人便開始同心協力整治「陰脈」。此時三人為防天生「大腦」的干擾,都關閉了五識,對外界情況一概不知,天生初次運用元神,本來最怕被人打擾,好在這湖底秘洞還算安全,三人合力下不過半天時間,就已將陰脈打通修復了一半。
林佩起等人卻在此時尋來,兩名特警的莽撞使天生元神忽然走火入魔,孫悟空和刑天的元神雖然可以隨意打開五識,但此時身在陰脈中,失去了對自身陰脈有「內視」能力的天生本神指引,兩個傢伙因怕傷到天生,根本就不敢稍動,只能目視危境卻束手無策。
還好林佩起經驗老到,一眼就看出天生元神潛力雖大,卻並不是經過刻苦凝鍊的修行結果,絕不是修鍊者有心或無心下真正魔化的元神,應該只是受驚迷失了本性。
林佩起一生鑽研元神凝鍊之術,深知對於這種因偶然受驚而失魂的元神來說,親人或愛人的呼喚最為有效,民間常見母親呼喚受驚的孩童就是這個道理。林佩起一路冷眼旁觀,早就看出何曉雯對天生的愛意,於是冒險一試,真愛者鮮血的呼喚果然將天生的本性喚回。
回神后的天生無比虛弱,當即便被送回到醫院中。
住院后的第二天,天生就已恢復過來,忙以「內視術」搭救出在陰脈中呆了整整一天的兩個乖寶寶。兩個傢伙一出「險境」就翻了臉,立刻鎖住天生五識,令他不能「清醒」過來,催逼著他一同修復陰脈。
經過此次變故,天生陰脈受損更重,要打通修複比先前難上百倍,足足十幾日過去也不過才修好大半,而可憐的天生只能在兩個傢伙休息時才得以與外面的世界「接觸」,卻不能和任何人交流。
此時的孫天生卻並不知道,在這段時間的「努力工作」后,他不但擁有了「第六感」,隨著陰脈被逐步打通修復,體內蘊藏了多年的力量也如冰河解凍,不日將成滔滔洪流。
在接下來的數天中,孫悟空和刑天終於完成了對陰脈的打通修復工作。
當五識重回到身體時,天生強壓住心頭狂喜,緩緩睜開了雙眼。
四面安裝的空調牆使屋溫保持在攝氏二十度左右,何曉雯穿著一身這年代流行的翠色春衫,露出大半截雪白的粉頸,半伏在他的床邊,香夢正酣。
天生心裡一陣感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從湖底秘洞之後,他對這個女孩的感覺已經起了微妙變化,往日那個又跳又蹦,甚至是有點凶的女孩此刻在他眼中竟是那麽嫻靜可愛,溫柔如水。
看看病房裡再無別人,天生忍不住伸出手去,輕撫著何曉雯的秀髮。
「天生…」被他的突然醒來驚呆了,何曉雯看了眼天生的手,粉面一紅:「你…你醒了?」
「曉雯,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天生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對不起,你剛才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滿臉都是幸福的紅暈,何曉雯嘟著小嘴:「你這人,變壞了…」
兩人互相看一眼,都開心的笑起來,此刻再說甚麽話都是多餘的了。
畢竟生性爽朗,何曉雯在這突來的幸福中只沉浸了片刻,便甩了甩長發站起:「你看我,醫生說了如果你醒來要立刻叫他,一高興就給忘了。」說完飛身出了房間,也不管身在醫院便扯開喉嚨叫起來:「醫生,醫生,死到那裡去了!」
天生聽得苦笑搖頭,這是剛才那個何曉雯嗎?
「嘿嘿,小子,這女孩真是凶啊,老孫勸你離遠點。在俺老孫看來,還是母猴子更可愛些。」孫悟空的聲音傳來。
天生還沒來得及說話,刑天已大罵道:「見你的大頭鬼,你就知道母猴子好,這女孩凶是凶,但對咱們小生夠溫柔,人又漂亮,更是小生的救命恩人,老夫我是越看越喜歡。」
二十多天共處於一個身體,兩個傢伙和天生的友誼日增,已經是「小生」「小生」叫個不停了。
對這兩人愛爭吵的毛病早就習已為常,天生剛想笑著勸架,忽然想起刑天話裡有話,忙問:「老色鬼,你說甚麽救命恩人?你說清楚點。」
刑天得意道:「這可是乖乖了不得啊,有分教,『小英雄突遭飛來難,美少女臨危施援手』這一出就叫美女救…」
孫悟空打斷道:「老色鬼你想清楚,小生剛築基有成,現在提這些會影響他下步修鍊。」
天生忙道:「猴子住口,老色鬼最乖,快說快說。」孫悟空哼了聲,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命令住口。
「猴子就會危言聳聽,老夫說給你知道…」刑天很是得意的把那天湖底秘洞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真愛…」天生想起曉雯往日對自己的種種表現,心裡一陣溫暖。
天生的主治醫生遇到了他行醫二十多年來最古怪的事,根據檢查,這個少年被送來時大腦就已死亡,甚至連膝跳反應也已失去,奇怪的是心臟卻像常人般有力地跳動著,面色也紅潤如常,令他甚至不知該如何寫診斷書。
之後天生一連昏迷了二十多天,他更認為這個少年必死無疑,從沒想過天生還能醒來。當何曉雯告訴他天生醒來的消息時,他立即從椅上躍起,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了病房。
天生被強制著做遍了各類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比健康人還健康。在天生的強烈要求下,這位醫生只得為天生辦理了出院手續,住院費是由挑戰活動的組織者北都市電視台承擔,天生只需簽個字就可。
此時天生陰脈已通,多年來折磨他的怪病也不翼而飛,踏著輕快的步伐,天生走出了北都市醫院。
「孫兄康復后精神更勝從前。」諸葛尚雲放下手中汽酒,笑吟吟道:「奇的是風華儀度也與往日大不相同,尚雲可是百思不解了。」
面前的天生玉面瑩然,顧盼間英氣逼人,實已不像當初那個老實羞澀的苦孩子。諸葛尚雲當然想不到天生這二十多天來的奇遇,三個元神多日里憑第六感交流,彼此間相互影響,天生的內在性格與外在風度已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天生笑道:「尚雲就會開玩笑,我就是我,哪會有不同呢?」
何曉雯倒是大有感觸:「是變了,變壞了。」想起醫院裡的一幕,臉上微紅。
諸葛尚雲「哦」了一聲,打趣道:「但不知是如何一個壞法?」他是接到曉雯的電話才趕到醫院,對天生變「壞」的事並不清楚。
天生一陣尷尬,忙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媽媽的事真要多謝尚雲呢,我敬你一杯。」
諸葛尚雲道:「你不必謝我,此次多虧孫院長吉人天相,也算電視台還有良心。」
原來天生參加挑戰活動前,諸葛尚雲未雨綢繆,讓天生簽了份授權書給他,以防萬一天生獲勝後有任何意外發生,不能及時動用獎金治療孫院長的病。這本來只是諸葛尚雲出於謹慎布下的預防手段,想不到天生果然出了事,雖然按照比賽規定,天生已算是失敗,但他的事驚動了新聞界,又能大難不死,也算符合了生存挑戰活動的精神,組委會臨時決定授於天生特別獎三十萬元。憑著天生的授權書,諸葛尚雲得以動用了這筆錢,此時孫院長的手術已經成功做完,正在千裡外的「南帶河」進行術后療養。正是諸葛尚雲的先見之明,使孫院長的病情沒有耽擱一天,天生很是感謝。
三人又說笑了一陣,諸葛尚雲忽道;「如今已近八月,再過一月孫兄便要進入北都大學,不知孫兄在這一月間有何計劃?」
天生被問得一愣:「計劃?」
「入北都求學者,均以職業劍客為目標,其中不乏有良好劍術修為者,而孫兄至今對此毫無所知,不知可有心了解一二?」諸葛尚雲道:「如孫兄有心,尚雲倒有一番安排。」
孫悟空和刑天兩個聽的大感興趣,爭先恐後地鼓動天生答應諸葛尚雲的提議。
略微猶豫了下,天生道:「尚雲你是說…?」
諸葛尚雲哈哈一笑,道:「特訓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