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漏了兩個人

你算漏了兩個人

你算漏了兩個人

「你……這算是承認了吧。」許枚道。

韓星曜賭氣不說話。

陳菡愣了半晌,冷笑道:「我可沒那麼自私。」她緊繃的心弦鬆了下來,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

「你就這麼承認了……」韓星曜認得如此痛快,許枚有些意外,取出逆雪的畫道,「我的終極證據還沒拿出來呢。」

韓星曜無奈,扁著嘴嘆了口氣道:「計劃出了太多變數,硬抗是抗不住的。」說著他一指衛若光,「他摹下的幾個腳印足夠要我的命了,足紋那東西是獨一無二的,何況我腳掌上還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傷疤,小時候練武落下的。」他歪頭瞧了瞧許枚拿出的畫,搖頭道,「那個小賊偷手腳真快,我當時都沒感覺到玉佩被他摸走了。嗯……畫得還真不錯,這就是我的鶴形玉佩,翅膀那裡不太像,畫得有些長了。」

「這麼鎮靜,認命了?」許枚盯著韓星曜的眼睛,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毛骨悚然。

宣成只覺周身被危險的氣息團團包圍,忍不住汗毛直豎,手按在槍柄上,警惕地豎著耳朵。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強,尤其是練武的女人,姬揚清還好,江蓼紅的心跳得極快,手中扣著一枚洪武通寶,眼睛四處亂瞟。

「我沒想到你們會找到那隻甜白釉梅瓶,那東西是我親手埋的,原本打算事後找機會挖出來。」韓星曜自嘲地笑笑,「只要許老闆喚醒瓷靈,我豈不百口莫辯?來這裡之前我就做好了被揭穿的準備,沒想到米培軒這老傢伙帶了件假貨來,更沒想到早在雲間農莊我就露了餡。」

「仔細說說吧,你的計劃。」許枚口乾舌燥,欠身坐在桌角,繼續剝蘆柑吃。

「嗯,我的計劃。」韓星曜背著手慢悠悠地踱來踱去,「怎麼說呢,許老闆猜得八九不離十,但是算漏了兩個人。」

「哪兩個人?」許枚一愣。

「喬七!」姬揚清叫了起來,「喬七是你劫走的對不對?昨晚的黑衣人會操控電蠍傷人,幻面一個易容師不可能做得那麼熟練。」

「法醫姐姐果然厲害。」韓星曜鼓掌道,「沒錯,喬七也上了我的『賊船』,昨晚的黑衣人是他,瓷靈是我扮的。所謂白衣少年變回梅瓶,只是我拿出藏在床下的梅瓶放在桌上,自己藏進了那塊硯台,被假扮黑衣人的喬七揣在懷裡帶走而已。對了,為了做那套暗纏枝蓮紋的衣服,幻面可花了不少功夫,辛辛苦苦找顏色和質感合適的料子,一針一線地挑繡花紋,辛苦極了。」

谷之篁一拍巴掌道:「噢!原來這老傢伙搶劫無縫山莊是為了那匹『柔雲緞』。」

「對對對,柔雲緞,幻面就是那麼說的,要表現出甜白釉的質感,非得用無縫山莊珍藏的柔雲緞不可,真是個認真謹慎的前輩呢。」韓星曜感慨不已,「難怪他的喬裝可以騙過所有艄公和警察。」

宣成怒道:「你是捕門弟子,竟然稱一個老賊為前輩?」

「有什麼不可以?在做壞事這行兒來說,他確實算我的前輩。」韓星曜滿不在乎,「再說,我連喬七這樣的惡魔都納入麾下,一個幻面又算什麼?」

「繼續說你的計劃。」許枚心中焦灼:鶴童早做好了被揭穿的打算,不可能不早做安排,喬七很可能已經在這附近了。

「我的計劃?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韓星曜撓撓頭,「喬七穿了一身黑衣,替我收下許老闆的瓷器……」

「中午那個人是喬七?」許枚一怔。

「對呀,我不能什麼活兒都讓幻面去做吧,老頭兒會累壞的,畢竟一把年紀了,手腳不靈活。」韓星曜道,「其他的……就和許老闆說的差不多……喔,對了,我確實準備了一個雞缸杯,是喬七從天津一個日本商人那兒搶來的。我原本打算講這麼一個故事……」他指了指陳菡,「一個邪惡的撫陶師綁架了許老闆的朋友,逼許老闆交出瓷器贖人,還請了一些可能知道她身份的人到蒹葭小館,想要一舉滅口……」

陳菡嘴角直抽搐:「你計劃中的我可真夠毒的。」

韓星曜咯咯一笑,繼續道:「今天一早,這個邪惡的撫陶師把照片交給了老郝,自己裝模作樣地當著警察的面乘船去了蒹葭小館,而島上的所有客人都被她事先安排的迷香迷倒。到中午十一點整時,她藏進了雞缸杯的瓷境,她的同夥王三兒如約而至,從蒹葭小館取了雞缸杯,放在碼頭附近的廁所。

「她趁四處無人,走出瓷境,趕到約定的地點,從許老闆手中收下瓷器,一路跑到關押人質的院子,帶著一箱瓷器藏進了雞缸杯。隨後趕來的王三兒把雞缸杯送到蒹葭小館,邪惡的撫陶師走出瓷境,收好雞缸杯,裝作剛剛蘇醒的樣子。可她沒想到,王三兒臨走前不小心點著了蘆葦盪,她無奈之下只好暴露身份,為了防止其他人打碎瓷碗,她帶著所有人進入了青花魚藻紋碗的瓷境,想把他們一一殺害,卻被英勇的捕門鶴童打昏制服。

「不久之後,許老闆和警察趕到被烈火吞沒的蘆葦洲,在撲滅大火之後,發現一隻藏在水缸里的瓷碗。等到晚上子時,許老闆進入瓷境,把所有人都帶了出來,從已經被打昏的撫陶師身上搜出了那隻雞缸杯,再加上所有人的口供,警方和許老闆確定了這個被打昏的傢伙就是他們一直要找的撫陶師。當然,雞缸杯是我在打昏她之後偷偷藏在她身上的。許老闆並沒有在雞缸杯瓷境中找到他的那箱瓷器,可嫌犯傷得太重,一時醒不過來,我只好把她押回隱堂,請堂主援手。然後么……在只有我和她在場的時候,我會先讓她為我做些事。」

「你夠狠啊!」陳菡咬牙切齒,「你打算把我打成重度昏迷?」

「對呀,我力道把握得很准,不會弄死你的。」韓星曜從懷裡取出一隻精緻漂亮的粉彩小杯,隨手放在桌上,搖頭道,「我沒想到還有個煉金師和你是一夥的,更沒想到許老闆來得那麼快。其實從許老闆走進瓷境的那一刻起,我已經輸了。」

「你打算讓我做什麼?」陳菡望著韓星曜漸漸猙獰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做什麼……做什麼……」韓星曜喃喃地念了兩句,突然激動起來,「你們剛才說的,是假話吧?你們找那些瓷器,不光是為了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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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古董店.煉金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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