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侍寢
鎮南關的統領柳都安一直是朱炎燁的部下,可是卻曾經被太子朱炎嘯以鎮壓西南叛兵騙走了五千精兵,這事朱炎燁明面上雖然不追究,但是在對柳嬪的事情上,他的心思可是表達得明明白白——如今我依然讓你當我老丈人,你若是忠於我,你女兒在宮中便享有榮華富貴,你若是心術不正,那我便趕盡殺絕。
朱炎燁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
「娘娘先前與慶王有婚約,皇上會不會——」凝香似乎想起什麼來,她欲言又止道。
「本宮與皇上本就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不管本宮先前跟何人有過婚約,那都不作數。」而鳳輦中的皇后卻嚴肅冷聲說道,凝香自覺的閉上了嘴。
劉纖羽之前與太子朱炎嘯有婚約,她本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也是要當皇后的,如今她雖然當了皇后,但卻不是朱炎嘯的皇后,朱炎嘯敗給了朱炎燁,以及死了,她如今是朱炎燁的皇后,自然一心一意都要向著朱炎燁。
但朱炎燁一向多疑,劉纖羽很清楚,他之所以封她為後,除去他們青梅竹馬的情分,更多的還只是為了獲得她父親的支持,這是一場政治聯姻。
「娘娘說的是,皇上既然冊封您為皇后,那自然是說明皇上喜歡娘娘的。」凝香惶恐說道。
可劉纖羽卻對此不以為然,喜歡?哼,朱炎燁是何等的薄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她雖然曾經對他心生情意,她少年時候,她便喜歡他,但是她還是選擇跟太子結下婚約,其實他們就是同種類型的人,朱炎燁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不是會被女人左右,一切的兒女私情在他的利益面前,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斬斷。
所以,她認為他們是兩個最為匹配的人,不管朱炎燁的後宮還有什麼女人,她都不在乎,她認為,只有自己才能給配得上這個雷厲風行的帝王,他們才會是天長地久的夫妻。
「呵,飛魚閣那位你可要仔細點,絕不能讓那種人進了後宮。」劉皇后冷聲說道,轎輦中的她已經卸下了溫柔的面具,面目陰冷十分。
「娘娘放心吧,奴婢一定好好照顧著。」凝香得意的笑著回答說道。
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鍾清初不行,因為鍾清初是錦衣衛的人,是朱炎燁的心腹,怎麼能讓她上了龍榻,她怎麼能讓一個比自己更了解朱炎燁的女人上了龍床呢。
御陽宮的燭火一向點得暗一些,只因為朱炎燁一向不喜歡太過明亮耀眼。
燭火幽幽,春寒料峭,榻前的炭火正燒得紅旺,不時的發出噼啪的細微聲響。
寧小仇在睡夢中夢見自己穿著高定的禮服,身姿搖曳的走在紅毯上,全世界的相機鏡頭彷彿全都盯緊了她,她笑靨如花,享受著世人的矚目。
朱炎燁今晚多喝了幾杯,難免有些醉醺醺的,但是那雙深邃的眼睛依然犀利明亮。
「皇上,人已經在裡邊待著了——」隨身護衛的修離李慕雲一左一右的跟在身後,修離沉聲說道。
朱炎燁的唇角泛起了得意的冷光,他的眼中閃過豹子在狩獵前的光亮與陰險。
「呵,很好,她既然不會武功,之前又曾想色誘朕,那朕今夜就給她個機會。」朱炎燁背著一雙手,幽然說道,他是這天下的王者,自然一切都要掌握在他的手中。
修離跟李慕雲二人交換了一下目光,他們兄弟倆心裡頭都有些犯怵,那寧小仇如果是太子朱炎嘯的餘黨,那麼她接近皇上自然是有目的,今晚皇上正是想要試她一試,既然不是功夫高強的刺客,那麼便定是要憑美色色誘皇上,一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朱炎燁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御陽宮走去,他此刻有種勝券在握的自信暢快。
「可是皇上,若是那寧小仇真對您圖謀不軌,那今夜您打算?」修離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實今晚上,當寧小仇踏入昭陽殿的時候,朱炎燁便認出了她來,看著她獃獃張望的傻氣模樣,雖然是嫌棄得不得了,但他想起寧小仇曾經百般用美色獻媚,正好心生一計,想試她一回,便特意讓芠嬤嬤挑中了她來獻茶,他在宴會上對獻茶的寧小仇假裝沒看見,是為了假裝不知情,好在劉皇后是個聰明的人,倒是幫他順應了下來。
「呵呵,那朕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了。」朱炎燁得意笑道,那英俊的臉龐上泛著得意且傲慢的神采,在對女人的事情上,他向來是戰無不勝的。
「想必她是想要利用皇上您對清初的情義來做誘餌。」修離認真分析說道,這樣一來解釋便通了。
朱炎燁對鍾清初一直都是有所不同的,兩人雖然是君臣,但是一直默契相伴,太子的餘黨想必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找了一個冒牌的替身來,這麼說來的話,從新婚夜鍾清初遇刺開始,這一切便早有預謀了。
雖然這樣想,但是如今身為錦衣衛統領的修離還是有些猶豫,他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上來。
「哼,朱炎嘯狡猾陰險,他雖然死了,但是他的那些門客一個個的可都精明得很,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對付朕,可是一點都不稀奇!」朱炎燁想到太子餘黨作亂,便登時氣狠的咬牙哼道,那冷峻的臉龐也因為怒意變得有些扭曲猙獰起來。
「沒錯,這個女人狡猾而且嘴硬,除非捉她個現行,否則她是絕不會供出同夥的。」李慕雲沉聲道,他跟修離有些不同,他早就認定那個幾乎把飛魚閣房頂都掀了的女人是太子的餘黨了。
「可是想要捉個現行,那皇上您——」修離聽著,忽然替自己主子感到有些為難起來,想到要掀開皇上的被窩捉人,他竟然有些蠢蠢欲動。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今夜不管有什麼動靜,你們權當不知情。」而朱炎燁冷聲命令道,他是個自信而強大的人,多年來南征北戰,殺敵無數,難道他還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不成,「今夜你們照常當差,還有別忘了讓老三注意點,別露出馬腳了。」
向小逸是幫助寧小仇來參加宴會的人,今夜他需要扮演一個擔心寧小仇扮成宮女離開飛魚閣事件敗露的『姦細』。
「是——」二人應道,說罷,他們止步在寢宮門前,目送著朱炎燁大搖大擺的走進寢殿,看著他走向那女刺客的溫柔鄉,然而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帶著無數的未知。
當朱炎燁沐浴更衣完畢,他站在床榻前,聽著那陣陣鼾聲,看著那四仰八叉地熟睡著的女人的時候,他忽然敏銳的察覺出了寧小仇的策略來——欲擒故縱。
「大家好我是寧小仇,嘿嘿——謝謝大家——」睡夢中的女人不時的呢喃夢囈著,那完美的睡顏上帶著甜蜜而滿足的笑容,而嘴邊掛著的晶瑩口水頑皮的沾在枕頭上,她翻身時候,便可以拉出一道亮晶晶的絲線。
朱炎燁臉色鐵青,他轉頭看了看床帳外的紅燭,又一根紅燭燃盡了,然而床上的女人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朱炎嘯的部下當中真是沒人了嗎?怎麼派出這麼一個蠢東西來?朱炎燁禁不住皺了皺眉,思索著道。
他也站累了,乾脆也上了床躺著,他煩躁的一把扯過被寧小仇的口水『臨幸』過的枕頭,滿臉嫌棄抗拒的躺下,乒乒乓乓的一陣,外面候著的太監宮女都有些困惑,平時朱炎燁都是個沉穩的人,做什麼都是冷靜自如,宮人們心想,可能今夜這個大美人確實讓皇上把持不住了,她們不禁紛紛想著皇上會給多少賞賜了。
朱炎燁懊惱極了,他故意弄出聲音,可是身邊女人的輕微鼾聲絲毫沒有被他故意打斷,反而是愈發的規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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