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各懷鬼胎
「哪能有什麼意思,姐姐我不過是覺得,有時候這家世啊,有還不如沒有的好呢——」古涵薇笑著,不緊不慢的說道,那笑容燦爛明媚極了。
「你!」柳嬪氣得幾乎要破口大罵,可是這時候劉皇后卻悠然的開口:
「呵呵,靜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皇上喜歡的女人,那便是尊貴的,咱們姐妹只要伺候好皇上,讓皇上無後顧之憂便是了。」她語氣溫和,對兩人劍拔弩張的局面似乎看不見一般。
柳嬪暗自氣結,皇后既然都出聲了,她這時候發作,那隻能自己吃虧,所以只能忍著氣告辭。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多時,靜妃便藉由身子乏了,笑著施禮告辭,徐徐離開長禧宮。
要說古涵薇,她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整日笑嘻嘻的,可是卻能夠三言兩語的把人氣得牙痒痒,在這後宮里,她雖然沒有娘家勢力,但是奈何皇上偏愛,加上她那笑裡藏刀的心性,根本沒人敢招惹,柳嬪這麼多年也一直被她壓著,就連劉皇后也幾次被她弄得下不了台。
古涵薇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別人都以為她是恃寵而驕,但哪裡有人知道,她之所以如此,都是朱炎燁的意思,朱炎燁可不想後宮里有人風頭太旺,招惹外戚之禍,有靜妃幫他打點著,不管是劉家,還是柳家,誰也別想強出頭。
劉纖羽身為皇后,她怎麼會察覺不到靜妃的難纏呢。
進宮也有半年時間了,劉纖羽對靜妃柳嬪都很是熱心,這也讓她愈加的了解靜妃了,她沒有娘家,也沒有子嗣,朱炎燁顯然並非是真的偏愛她,朱炎燁不過也只是把她當成一顆棋子罷了。
雖然是棋子,也並不代表劉纖羽真得能給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靜妃,上次花朝節宴會,靜妃已經險些讓他們劉家下不了台,對於此事,劉纖羽表面和氣,但是心裡一直都是耿耿於懷。
「柳嬪娘娘請留步——」正當那柳瑾兒要離開的時候,皇後身邊的侍女香凝卻忽然在身後叫住道。
「皇後娘娘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柳嬪一看是皇後身邊的人,便冷著張臉問道,正眼也不瞧那香凝一眼。
「皇後娘娘還有話要對娘娘說——」香凝笑著說道。
柳瑾兒翻了個白眼,想到剛才劉皇后幫靜妃說話,壓了她一籌,這讓她已經很不悅了,這會兒劉皇后又把她叫住,柳瑾兒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那香凝,折回長禧宮。
回到長禧宮中,靜妃已經走了,劉皇后歪坐在那鳳榻上,姿態雍容,臉上一如既往的帶著溫柔寬厚的笑容,但此時的劉纖羽好像比剛才要隨和許多,一副當那柳嬪是自己人,不用拘束的模樣。
「皇後娘娘有何貴幹啊——」柳瑾兒進門來,敷衍的行了個禮,隨後冷聲冷氣的說道,她的性子本是如此,喜惡都掛在臉上。
「呵呵,姐姐快坐吧,香凝,把本宮珍藏的花茶泡上一壺來——」劉皇后看到她來了,便滿臉堆笑的招呼道,柳瑾兒雖然冷著臉,但是看到皇后對她這麼客氣,她心裡的氣也消了許多。
「皇後娘娘不必這般客氣——」柳嬪坐下,接過丫鬟端來的花茶,一邊喝著,一邊聲音生硬的說道。
「呵呵,姐姐方才走得急,本宮倒也疏忽了。」劉皇后坐正起來說道。
「呵呵,娘娘有心了,臣妾今天心情不好,還請皇後娘娘見諒——」柳嬪這時候才微微笑道,但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姐姐剛才想必是跟靜妃鬧得不愉快了,所以才心情不好,剛才本宮也只是不想姐妹們鬧僵了,擔心皇上知道了不好,也請姐姐別怪本宮——」劉皇后卻笑著說道,大有一副跟柳嬪推心置腹的架勢。
柳嬪一聽,先是微微一愣,但聽到皇后是諒解她的,心情便也舒坦了一些。
「皇後娘娘您是知道靜妃那個人如何的,總是明裡暗裡的給臣妾使絆子,臣妾敢怒不敢言啊。」柳嬪一副苦惱的模樣說道,她跟古涵薇的恩怨可不隻眼前這一樁。
「呵呵,靜妃一貫仗著皇上寵愛而得理不饒人,姐姐你自己知道也就罷了,彆氣著了自己。」劉皇后笑著說道,她表面是開解矛盾,但那話鋒卻若有若無的踩了靜妃幾腳。
「皇后你也是知道的,靜妃那賤人三番五次讓我下不了台,她不就是仗著皇上喜歡她嘛,不然她一個罪臣之女,怎敢這般狂妄!」柳嬪見劉皇后這番話頗為正義,一下子便覺得得了知己,頓時口無遮攔的罵起來道。
「哎,姐姐莫生氣,氣著身子那可就不好了,大家都是姐妹,有什麼事好好說便是了。」劉皇后溫柔勸解說道,但是她臉上的笑一直沒有任何變化。
「哼,皇后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年吃了多少虧,那古涵薇簡直可惡至極,我最看不慣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樣!也不知道皇上被她灌了什麼迷魂藥!總愛往她那裡跑!」柳嬪越說越氣,本就憋著一肚子氣了,這下在劉皇后這裡有的宣洩,她自然要好好控訴一番。
「姐姐也不必氣了,你想想,皇上再喜歡靜妃,但她終究是沒有子嗣的,姐姐倒是要小心瑤花閣里的那位啊,那位最近可是盛寵呢!而且啊,聽說靜妃跟她的關係還不錯,若是哪天鍾清初真被封了妃子,到時候她們兩個還不就是要合起伙來氣姐姐你了嘛——」劉皇后卻笑著說道,她一副跟柳嬪說體己話的模樣,讓柳嬪一時間心裡竟然舒坦順暢許多。
劉皇后的話讓柳嬪大為震動,她先前倒是沒想這麼多,她討厭靜妃,討厭鍾清初,一想到這兩個人可能會聯手起來欺負她,柳瑾兒的心裡便憤懣不能自抑。
「哼,皇后你說的是,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她們兩個給皇上使了什麼狐媚妖術,讓皇上偏愛著,我這心裡是焦急得很,生怕那兩個狐媚子害了皇上啊!」柳嬪又氣又急的把那茶杯重重放下說道。
「呵呵,姐姐彆氣壞了身子,皇上若是真的喜歡,那咱們有什麼辦法呢,而現在看來,只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就該冊封鍾清初為嬪妃了,這咱們也做不了主,她喜歡瑤花,皇上便把宮裡的瑤花都移栽過去,這也就罷了,不過本宮倒是擔心得很啊,那鍾清初大病未愈,如今花匠們又進進出出的,若是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被帶進去了,那可如何是好。」劉皇后又感嘆著說道。
「哼,那才活該呢!那鍾清初就是個狐狸精!本就不幹凈,還有什麼能比她不幹凈的!」柳嬪聽了,更是氣狠狠的罵道,眼中那陰毒之意絲毫不掩飾的。
劉皇后只是笑著不再說話,而那眼中卻泛起了幾分得意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柳嬪便有事離去,劉纖羽的臉上也褪去了笑意,而是換上一副冷清的面容。
「娘娘,也不知道這個柳嬪到底腦子開不開竅,別只是個草包——」香凝有些擔憂的說道,剛才劉皇后已經提醒一番了,但是那柳嬪現在滿腦子都是潑婦罵街,絲毫沒有頓悟的跡象。
「呵呵,她早晚會開竅的,這個柳瑾兒性格傲慢又張狂,若不是當初她運氣好贏了皇上的賭局,皇上怎麼可能會讓這種女人留在身邊。」劉纖羽聽柳嬪罵了一早上,啰里啰嗦的,她心裡早就不耐煩得很。
「這柳嬪一貫是自以為是的主兒,她要是機靈點,那往後娘娘大可用她,但她若是笨頭笨腦的,那可真是可惜了。」香凝說道。
「誰說不是呢,你別看那靜妃城府極深,本宮自然是用不得的,而那柳嬪時常口無遮攔的,倒比較好對付一些,皇上是天子,後宮里的女人只會越來越多,而不會變少,本宮若是想用人,柳嬪便是最好的人選。」劉纖羽冷笑說道。
「可是柳嬪的父親先前得罪聖上,只怕聖上會越來越冷落了柳嬪,到時候更不好幫娘娘辦事了——」香凝有些擔憂的說道。
「那又如何,當初皇上能夠因為柳嬪打敗敵軍大將而娶她入府,那皇上今後也能因為那柳都安立戰功而冰釋前嫌,皇上的心思無人能夠猜透,他若是冷落柳嬪,那也無礙,本宮倒是多一分清凈了,他日柳嬪的父親若是立了戰功,皇上將柳嬪捧高,那柳嬪也有把柄握在本宮手裡,何以為懼呢?」劉皇后笑道。
「皇後娘娘真是英明。」香凝笑起來道,她先前已經按照皇后的吩咐去花房看過了,還有許多瑤花正等著移栽過去,那些瑤花樹並非是幼樹,已經開了花的,帶著土移栽,那土裡最好藏東西了。
幾日後,瑤花閣忽然出現了許多毒蛇,咬死了一個小宮女,而出事的時候,寧小讎正在寢屋裡睡著覺,有一條蛇正悄悄的在她的床底下游移,那小宮女是晚上守夜的,拿起剪子正準備剪了燈花,別毫無防備的被那床底下的毒蛇竄出來給咬死了。
這件事把寧小仇嚇得不輕,尤其是在那宮女出事後,錦衣衛們在瑤花閣的其他地方捉住了四五條同種類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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