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實心的鈴鐺又出現了
「呵呵,皇上讓寧姑娘假死,讓她躲過大臣的非議,又讓她藏在太和谷里,可真是煞費苦心。」朱炎煦有幾分冷笑,但向小逸是察覺不出來的。
「那可不是,王爺你可不知道,當初我們幾個以為皇上真要殺了寧小仇,可傷心死了,皇上明知道是做戲,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可其實啊,他整天把自己關在御陽宮裡,吃好不好睡不著的,可緊張得很咧,那寧小仇天生又比別人愛鬧騰,出了宮還跑到吐蕃轉了一圈,可把皇上嚇壞了,這不,知道她到太和谷了,皇上二話不說便出宮來了,一刻也不敢耽擱。」向小逸繪聲繪色道,嘖嘖說個不停。
朱炎煦對這些事也有些耳聞,但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那寧姑娘,和鍾統領的事,又該如何處理呢?」朱炎煦眼神幽深,他有意無意的試探道。
「皇上喜歡的是寧小仇,不喜歡清初。」向小逸大喇喇的說道,豪不委婉。
「呵呵,本王的意思是,寧姑娘與鍾統領靈魂互換的事,這事可真玄乎啊。」而朱炎煦目光幽冷,他故意說道。
可是不料,那剛剛還滔滔不絕的向小逸聽了這話,立馬就住了嘴,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九王爺,皇上說了,有些事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也不要問,否則,會引火上身。」向小逸忽然之間變了臉,剛剛還有說有笑的,但現在卻面色冷肅。
朱炎煦意識到,對於寧小仇的問題,朱炎燁十分謹慎,這也讓他不得不猜想——朱炎燁已經察覺虛懷師父遺體失蹤的原因了,所以他才這麼著急的趕來太和谷。
「九王爺,在下告辭了,皇上交代的,王爺記住就好。」向小逸冷冷說道,隨後便趁著夜色離開了,錦衣衛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看來皇上開始行動了——」樂康從內室出來,剛剛他一直聽著外面的對話,心裡也猜出一二了。
「但願母妃不要一錯再錯——」朱炎煦神色凝重,心中充滿了憂慮。
「地神廟的幾個女人被殺死在醫館里,可是這幾天卻沒了動靜。」樂康提起此事,心裡總有些不安,這殘忍的兇殺案來的太突然,弄得他們沒法分辨來者何意。
「據傳來的消息稱,那幾個女人是一路從吐蕃跑回來的,跟邊境流民一樣,中了毒,可是卻突然被殺死,舌頭也別拔了。」朱炎煦若有所思道,他心裡的疑團開始有些明朗,尤其是剛剛向小逸的到來,驚醒了他。
「太和大師好像也沒說什麼,這件事沒有斷論。」樂康幽然道,他們雖然住在這深山裡,可是外面的消息,卻都十分靈通,一分一毫都不落下。
醫館里的兇殺案他們知曉但是卻裝作不知,不理會,免得招惹嫌疑。
「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和大師卻不吭聲,說明,那兇手他認識。」朱炎煦冷聲道。
「是雲旗?」樂康會意,驚聲道。
那殺人的手段,倒是很像雲旗的風格。
「嗯,他一向以殺人為樂。」朱炎煦眉頭緊鎖道,「可是他殺人,也多是母妃授意,母妃為何要殺了那幾個女人——」他不解。
「興許那幾個女人擋了太妃的路。」樂康猜測說道,「吐蕃的毒霧十有八九跟太妃脫不開關係。」
他們在太和峰上安插有眼線,所以那邊發生的任何事情,他們都瞭若指掌。
「那些女人說雪山地宮裡,有人在煉丹,九成宮中,父皇母妃也熱衷煉那長生不老葯,我本以為父皇只是用煉丹這件事來消遣時光,可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已經瘋狂至此。」對於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朱炎煦已經察覺失控,他這麼多年一直深居於此,本以為宮裡能因為他的退出而少些血雨腥風,可是卻沒想到,為了那可笑的長生不老,他們都瘋了。
「以虛懷師父的經歷來看,長生不老或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樂康實話說道。
「大哥去吐蕃可有什麼消息?」朱炎煦問道。
「他想跟昆布借兵,以正統儲君的身份起兵。」樂康道。
「昆布狼子野心,一直覬覦大銃江山,這筆交易,他求之不得。」朱炎煦擔憂道。
「難說,慶王也十分精明,只怕這單生意里,昆布占不到太多便宜。」樂康冷笑道,他跟他們三兄弟的關係,居然都出奇的好,作為宮裡的琴師,他跟朱炎燁往來私教不錯,跟朱炎嘯更是趣味相投,在音律上志同道合,而他跟九王爺更是有著剪不斷的關係,不過從他肯為朱炎煦殺死楊開盛這一點看來,他顯然是忠心於他的。
且說那向小逸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回山谷的另一邊,趁夜向朱炎燁稟報了今晚與朱炎煦的交談內容。
朱炎燁住在醫館里,他身邊沒人,便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剛毅沉著的面龐。
「修離那邊怎麼樣了?」
「回皇上,大哥他在宮裡主持著,一切安好,有靜妃娘娘的配合,大臣們都只以為您病了不上朝,不知道您出宮。」
「你把他那小姨子的消息說清楚了嗎?」
「說了,我跟他說,笑笑在太和谷里好好的呢,不過身邊有兩個慶王的死侍,不讓他輕舉妄動,免得把事情鬧大了。」
修離知道笑笑的下落,才會安心,告訴他不必急於把她帶回去,也是因為陌塵和曇鴛的緣故,他們是朱炎嘯派來保護笑笑的,以笑笑的性子,肯定不願意回將軍府,到時候雙方打起來可就不好收場了,畢竟朱炎嘯還活著的消息還被保密著。
「嗯,那、那,她叫什麼來著?」朱炎燁剛想說什麼,但卻叫不出名。
向小逸無奈的嘆了嘆氣,「唉,皇上,你怎麼除了寧小仇之外就記不住別的了,她叫笑笑,是大嫂的親妹妹。」
「對,就是那個笑笑,你暗中也仔細護著她點,修離懼內,要是她有什麼閃失,這個大將軍就不給朕好好當了,那可了得。」朱炎燁有些煩躁道,他雖然是皇上,但對臣子的心思還是揣摩得透爛的。
「那皇上,要不要把寧小仇還活著的消息告訴大哥二哥啊?」向小逸拿不準主意,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當初大家都以為寧小仇和鍾清初都死了,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算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以後這世上再沒有鍾清初這個人了,即便有,也只是寧小仇。」朱炎燁沉聲說道。
「屬下明白。」向小逸正色道,其實就算讓人知道寧小仇還活著也沒什麼,畢竟被賜死的是鍾清初,寧小仇的身份從未公之於眾,朱炎燁這一招實在是妙,並且,讓眾人以為鍾清初死了也好,免得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一直盯著她不放。
「關於那個兇手,你們可查出什麼?」朱炎燁又問道,當初帶走屍體的捕快,其實是向小逸辦的,他們把屍體抬回鎮上,仔細調查。
「皇上,我在那些屍體的身上,發現了這個——」向小逸沉聲說著,一面從兜里掏出一件東西來遞上。
朱炎燁接過他手中的小錦囊,隨後打開一看,竟然發現那是一串紅線鈴鐺,「這是?!」他看了這東西,不禁眼神一緊。
「皇上你還記得嗎,當初大哥調查陳興郎中案子的時候,大嫂說她曾經目睹陳興院子里殺人現場,那兇手的劍上就纏著一串鈴鐺,還是實心的,跟這個豈不是一模一樣!」向小逸興緻沖沖的說道,這串鈴鐺可是重大發現,他的臉上不由得洋溢著得意的神采。
朱炎燁仔細查看手中的鈴鐺,發現確實是實心的,而且上面還散發著血腥氣,這不由得讓他想起苗疆的獵人故事——獵人的鈴鐺是實心的,為了不驚動獵物。
「這麼說,殺人的,就是大哥手下的那個人?」他自顧思慮道。
「沒錯,按照大嫂說的話,那個人應該習慣把鈴鐺纏在劍上,但是殺人的時候,不小心被那個女人給拽下來了。」向小逸篤定說道。
「那意思是,陌塵撒謊了,他明知道那個兇手是誰。」朱炎燁冷聲道。
「皇上,不如我去逼問他一番,這鐵證如山,就不信他還有話說!」向小逸咬牙切齒道。
「不,此事不好強硬,你得學乖一點,套出他的話就可以。」朱炎燁謹慎道。
「嗯,皇上放心,我有法子了!」向小逸胸有成竹的說道。
第二天,朱炎燁又變成了李令白,他帶著面具,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包袱,準備帶著寧小仇去李家莊避風頭。
一大早山上的和尚們便大包小包的扛著下山來,一個個滿臉窩囊又大氣不敢出。
「這是幹嘛啊?山頂著火了還是?」太和大師瞧見自己的醫館都要被不知名的包袱給擺滿了,不由得嚷嚷起來。
「大師,這些都是寧姑娘的行李,要去李家莊咧——」那靜能滿頭大汗的,一面擦著汗,一面解釋道。
太和大師聽了,沒好氣的撇撇嘴,「這臭丫頭,正是不讓人省心!」他又看了看靜能,忍不住數落起來,「你說你,讓你好好在山上幹活,怎麼就對她聽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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