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熟人

董健康掛斷母親的電話，收拾了一些東西。

準備回一趟老家，從小到大都很聽母親的話。

母親讓自己在城裡留下就留下，讓自己回去自己就會回去。

自從小時候見到父親被鬼上身後，再也沒見過。

直到昨天還是第一次又見鬼，這房間是真的不敢住了，等租金到了再也不敢續租了。

收拾完行李下樓，正巧遇到房東上樓。

房東是一個老頭，平時也不住這裡。

看來是來收其他住戶的租金。

董健康告訴了房東這屋子鬧鬼，房東沒有說話愣住了。

董健康還以為還以為這房子確實有什麼隱情，房東說了一句。

「一分錢的租金都不能少，愛住不住，這地段這價位租的人多了去了。」

房東說完還一臉的嫌棄的樣子。

董健康也沒理會這頑固的老頭，轉身就離開了。

簡直不可理喻，身後還傳來老頭嘀咕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罵自己，自顧自的下樓去了。

走出樓道到街上。

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無精打採的低著頭，火辣辣刺眼的太陽照射著大地。

似乎每一個人，每一棵樹，每一朵花，身上都發著金色的光。

董健康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走進街口的一家早餐店，準備吃點東西就去客車站。

今天要回老家去了，對家鄉的記憶還保留在小時候的樣子。

自從來城裡讀書之後在這裡工作都是一個人，平時也沒有回去。

吃早餐的時候點了份煎餃。

咬了一口看到裡面的肉餡，想到昨天撞鬼的畫面。

整個人沒了胃口，擦了擦嘴拿上行李準備離開。

「咋了，不和胃口嗎？還是有什麼問題，需要重新做一份不？」

早餐店的老闆非常熱情，看到董健康連一個都沒吃就問了句。

心想著小子平時幾下就吃完了。

「沒事沒事，突然想到還有急事。」

董健康微笑著邊應付熱情的老闆。

邊從兜里掏出十塊錢就放在桌子上就出了店門。

來到客車站買完票就上車了，運氣還真好，車馬上就要出發了。

上了車后，看著自己自己的票上的位置，這是車的最後一排。

想要直接過去還不容易，全是人，有的放行李有的抱著小孩。

董健康拿著自己的行李往後擠過去，穿過人群到最後一排靠坐下了。

天氣很熱，但車上有空調卻沒開，聽司機師傅說是壞了。

靠窗的人都自覺地把窗子全部打開。

司機叫大家都坐好了，要出發了。

客車就這樣出了站，在路上行駛著。

董健康想著還有十多個小時的路程，拿出充電寶接上手機。

心中有對家鄉的憧憬和不安，母親到底要告訴自己什麼真相，為什麼自己又突然遇到鬼了。

插上耳機聽著歌，加上天氣炎熱，最後一排沒有車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當醒來的時候，剛剛擁擠的車裡，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董健康看了看空蕩蕩的車。

摘下耳機。

看了看時間是00:00，不應該啊。

再看了看車窗外，漆黑一片，已經是晚上了。

奇了怪了，站起身來正準備去前面問問司機。

剛走幾步，就在這時感覺到車慢慢減速，停了下來。

董健康一看，這是個站台。

車門打開。

上來了個長發女人，身穿一件紅色長裙，裙子邊角都拖在了地上。

看上去一點都不協調，有點像古時候皇后穿的那種，需要人在後面提著。

頭髮很長遮住了臉，看不清楚，腳步很輕甚至聽不到聲音。

女人上車后在董健康前面兩個位置坐了下來，正與他坐在一條直線上。

隔了兩個位置，但還是能聽到女人發出細微的笑聲。

不對，這不是客車嗎，又不是公交車，咋還中途停車上下人啊？

哎，等等，剛剛還沒注意，這哪裡是今天坐的那輛車！

座位座套明顯舊了許多，車廂也小了許多，座位最後一排也從五個位置變成了四個。

董健康心裡緊張了起來，透過車窗看著車外。

依然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只有剛剛那個站台有點燈光。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沒有信號，時間還停留在00:00。

完了完了，眼睛不自覺的看向前面那個女人。

女人似乎感覺到了，又發出了笑聲。

這笑聲讓董健康毛骨悚然，就在這時，又到了一個站台。

車停下了。

女人站起身要下車的樣子，董健康心裡暗自喜。

這奇怪的女人終於要走了，董健康站起身來跟過去。

準備等女人下車的時候看看站台的樣子。

女人不慌不忙的走向車門，董健康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面。

沒注意女人穿的長裙，一腳踩到女人的裙子上。

「咚~」一聲，女人向前傾倒，摔了下去。

董健康下意識的用手去拉女人，但只拉到頭髮，整個頭髮全部抓了下來。

面前竟然是個骷髏頭，白骨上滿是泥土，一股腐爛的泥土味鑽入鼻孔。

董健康嚇得連忙後退幾步，沒站穩摔倒在地上，手不自覺的把頭髮扔出很遠。

大叫了起來，骷髏應聲倒下去，摔得七零八碎，頭顱圓滾滾的滾出了車門。

這時從前門上來一個人，一看到後排的董健康連忙喊道。

「小康，怎麼是你？」

董健康一看，來人正是發小張聰的父親。

「救我啊，張叔。」

就在這時車關了門繼續前進，抖動了一下，似乎碾壓到了什麼東西，應該是剛剛那個骷髏頭。

董健康看到是熟人感覺起身向張叔跑了過去，途中還不忘避開這堆白骨。

「有鬼啊。」

董健康一隻手死死拉住張叔的手，一隻手指著地上的白骨。

「先別管他了，你怎麼也在這車上？」

張叔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不但不驚訝，反而問起了董健康。

「我，我今天從客車站坐車回咱們老，老家，上車的時候人還滿滿的，等我一覺醒來車裡空無一人，中途還上了這，這個骷髏，還一直對著我笑，對了張叔，咱們這是哪啊？」

張叔看到董健康說話都有點結巴了，大概也知道了什麼情況，這孩子屬實嚇得不輕。

「你這孩子，多久沒回來了，也不早點回來，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

張叔突然有點哽咽，又轉頭對司機說道。

「這孩子要回去了，他不屬於這裡。」

說完車突然停了下來，車門旁出現了一個站台。

站台很奇怪，中間有一道門大開著，看不清裡面，一片黑。

張叔推著董健康就要下去。

「你從門這裡穿過去就行了，你小子運氣真好，還好沒錯過這最後一站，快去吧。」

張叔說道。

說完掏出一個紅包塞到董健康，叮囑董健康回去之後幫忙教訓一下自家那小子，太不像話了。

董健康被張叔推著下了車，張叔又回到車上，不忘對著他招手。

示意他趕緊從站台過去，隨著門關上車慢慢開遠。

董健康想著張叔也不會騙自己，就對著站台的門走了過去。

穿過門的一瞬間感覺到身體整個都騰空起來，雙腳慢慢離開了地面。

下意識的猛瞪了一下腿，就像平時睡覺覺得自己踩空了一樣。

一下就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還在客車上，滿頭大汗，驚魂未定，感覺自己做了個噩夢。

太陽依舊強光刺眼，身邊都是人在七嘴八舌的閑聊著。

董健康看了看時間，已經在車上睡了兩個小時了，耳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了。

心裡也逐漸平復了下來，把耳機摘下放進衣服的口袋。

發現口袋裡有一個紅包，已經很破舊了，打開裡面一看是一疊報紙。

回想到剛剛的經歷，這不是夢啊，董健康也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近經常遇到這種事，準備回到老家見到母親再說了，這次是真的不敢在車上睡了。

張叔送走董健康后，看到地上那堆白骨說道。

「剛剛那是我朋友的孩子，他不屬於這邊的，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勿怪啊。」

張叔說完看著白骨沒有動靜。

「還請高抬貴手，放過他一馬。」

白骨依舊沒有動靜。

「喂，你還想碰瓷嗎，你都坐過站了。」

張叔這次不耐煩的說道，看白骨還是沒有動靜，這時他意識到了，在車裡上竄下蹦的找了一通。

「壞了，頭骨不見了。」

張叔著實的為董健康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