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以後我們不要一起上學了

猜測宋錦妤所講，大概是溫宜珊原話，但沈妄眉形還是不適地蹙了下。

溫暖，柔和。

這是宋錦妤無關情緒好壞始終浸著的。

如此字眼施於她，他只覺不舒服。

「我只想知道，你對他有沒有跨過同學關係的意思。」沈妄語調克制，不帶起伏，「跟任何人任何事都無關，我只聽你講的。」

「沒有。」

一股子似委屈的情緒翻滾，宋錦妤腦子亂糟糟的，都不知心底的難受從何而來。

她退上涼廊台階，視線與他齊平。

「沈妄，以後我們不要一起上學了。」

「就這樣。」

「我回教室了。」

寥寥兩句不再多言，宋錦妤轉身離開。

她走到飛快。

似乎把本就陌生的關係，全部劃清了。

廊邊小徑上，頎長挺拔的身形佇立了半晌，籠著暴躁蕭寂，片刻，長腿一踹，垃圾桶朝後翻去。

晃了晃，又落回了原地。

「沈妄！」

他正邁腿離開，教導主任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屆主任很難帶，嘮叨的要命。

沈妄面無表情，置若罔聞地離開，教導主任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

「還真的是你，我還真沒看錯，」教導主任關切道，「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有。」

「沒事你欺負一個垃圾桶？」

「……」

「跟我去辦公室坐坐，」教導主任苦口婆心地講，「咱們談一談，沈妄，遇到什麼事，隨時都能跟我講。高二是個轉折點，心態可能影響很多。你是咱們一中的招牌，每年跟附中爭狀元，競爭很激烈，這一屆，我們都對你抱了很大的期望……」

「張主任，你這樣講，真的很想讓人高考前出國，曲線考學。」沈妄漫不經心打斷。

「……你打算出國了嗎？」

「沒。」沈妄眼皮掀了掀，淡聲道，「張主任，我們要評講物理作業，我試卷還在別的同學那，我要去拿回來。」

「快去快去吧。」教導主任擺手催促，見他邁步離開，還不忘叮囑，「別縱容同學抄作業……」

待沈妄人影遠了。

教導主任背著手踱步，巡視校園，冷不丁回過味兒都被氣笑了。

「沈妄，你給我回來，剛還曲線考學呢，我就沒見你對學習上心過，你是不是嫌我嘮叨啊……」

……

宋錦妤回到教室時，江芷已經在門口等。

她擔憂地迎來，「錦妤，你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

江芷聽她同桌講了遍大致情況，也才知道，宋錦妤家裡的事。無從安慰，只能陪著她。

「我們回班吧，快上課了。」

「好。」

宋錦妤回到位置，低頭看被課本壓住的試卷。那是沈妄拿過來的。

她將書複位，仔細辨認了下，發現這正是她這兩節課一直在找的物理作業。

沈妄拿過來的。

腦中快速憶及某個片段——

【糟老頭子……是誰啊？】

【糟老頭子是我爸。】

【壞得很。】

上周在沈妄家寫作業，窗外起了風，他們捉試卷時，大概那樣弄錯的。

宋錦妤將作業塞進試卷夾，又翻了翻，果不其然，發現了夾在其中不屬於她的，字跡龍飛鳳舞的一份作業。

沈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