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黔州亂之斗將

「叛賊？！我呸！」黑塔毫不猶豫地吐了口吐沫，喝道，「老子是堂堂正正的黑苗族裔，可不是你那勞什子的炎族，銅鑼，有膽量就出陣單對單。」說著，一催坐下馬，沖了出來，在陣前斜舉著大斧，甚是囂張。「好好好！」老羅怒極而笑，沖著袁念一拱手，請命道，「將軍，屬下請命斬殺這無恥叛賊，以壯聲勢。」「准了。」袁念緊緊手中的鐵槍，冷聲道，卻是死死盯著巫豪，看也不看別人一眼。唐進在一旁看著，忽地聽到黃三在一旁悄聲開口道：「黑塔曾是老羅一個伍的。」唐進立馬就明白了，尼瑪，怪不得老羅這麼火爆，敢情是跟自己兄弟翻臉了呀。這種情況，唐進懂得很。現代的電視劇里不都是演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么。就見老羅亦是催馬衝出去，挺著鐵槍，徑直奔著黑塔。黑塔也不甘示弱，舉著長柄戰斧，就沖了過來。一箭之地也就是晃眼的功夫，二馬交錯之時，老羅將槍挾在腋下，直衝沖就沖著黑塔的前胸去了。黑塔亦是揮動著大斧，直愣愣地沖著老羅的腦袋劈下。這一幕，直看得唐進心跳不已，這才是真實的陣前斗將啊，電視里的神馬都弱爆了。二人都是緊夾馬腹，腳踩著馬鐙控制馬的方向，韁繩都是撇在一邊，空出兩隻手來，更為靈活，強悍。眼見得就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結局。瞪大了眼睛的唐進卻看到了更令他驚嘆的一幕，只見那黑塔間不容髮忽地側身，老羅那桿槍就擦著鎧甲的邊兒就過去了，而此時老羅亦是將腦袋一低，將直劈腦袋的一斧讓了過去。居然是在一霎間，都避過了對方的必殺一擊。這便是騎戰么？看著兩人圈馬回來，又是對沖，唐進在心裡不由地暗自發問。「這兩人半斤八兩，都熟悉對方的招數，反應，脾性，再打下去，不過是同歸於盡罷了。」黃三看著戰場上斗得正緊的兩人，搖搖頭，悄聲對唐進道。唐進此時有些愣住了，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在馬上將兵器使得密不透風，借著馬力使出各種招數，斗得旗鼓相當。還以為就是兩個人拿著槍騎在馬上對沖，然後倒下一個，或者兩個都倒下。原來，騎戰這東西不是傳說。是以唐進基本上沒有在意黃三說什麼，而是集中了注意力，看兩人是怎樣在馬上借力斗在一起的，騎術，武藝是怎樣結合的。他心中明白，自己已然到了亂世，而且是個冷兵器稱王的亂世，而冷兵器威力最大的兵種就是騎兵，那麼騎戰方面一定要能拿出手，不然恐怕自己就真的要再穿一回了，當然了，極大的可能是閻羅殿。「頭兒，騎兵對陣都要糾纏這麼久么？」穿越的福利給了唐進極大的優勢，很快，變異的大腦就開始將變異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分析起來，而唐進也有了空暇問黃三。「怎麼可能？」黃三嗤笑道，「普通的騎兵哪有這樣的水準，再說了，他們是斗將，地方大，跑的開，周圍也沒有人掣肘，所以打得久了點。若是騎兵對陣，前後左右皆是騎兵，哪裡有這麼大的空間，一槍刺出，一刀劈出，基本上便了斷了。當然，也有例外之人，如前朝霸王項羽，本朝開國伏波將軍馬援，武藝高強，加上最好的寶馬甲胄軍刃，不敢說單人獨騎對萬，但是單人獨騎對上千人，亦可從容進退。」說到這裡，黃三大有深意地看了唐進一眼，「聞說，霸王有扛鼎之力，伏波能開弓六石，皆天生神力。」汗一個，唐進在心裡估算了下，這邊是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六石也就是七百二十斤，這一斤的重量還不好說，但是他估量了下，跟後世的六百克應該差不多。要問他是咋知道的，因為他老爸養雞的，賣雞蛋都是論斤的，他跟著幫忙，時間一長也就能估個**不離十。換算一下，不由的暗暗吃驚，這得多大的力氣啊，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大的力氣，趕明兒得去試試。就試試軍中的床子弩吧，傳聞有九石之力，額，是不是高了點兒。他在這兒胡思亂想，眼睛卻一直盯著場中的戰鬥，兩匹馬已然沒有加速的距離，沖不起來了，只是在場中團團亂轉，馬上的兩人也是舞著鐵槍長斧斗個不停，一時半會兒看來還是分不出勝負。這得打多久啊，他們不累么，哥都快看累了。「小進，老羅身上有暗傷，堅持不了太久了。你得去替回來。」黃三忽地一臉鄭重道。「我？」唐進一愣。「當然是你，」黃三鄭重道，「雙方斗將一般是不準第三人出手的，但至親之人除外。你是老羅徒弟，在這世上他也只有你一個至親了。所以，不想你師傅死的話，就快點兒去吧。」唐進不看黃三，只是死死盯著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果然老羅的槍法有點兒散亂，動作不像先前那麼敏捷了。尼瑪，這是逼老子出手啊。唐進怨念地嘀咕著，哥是欠老銅鑼的，沒轍，上吧，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古代這個規矩真叫哥們兒無語啊，以後拜師得小心點兒。最起碼，不能找個這麼衝動的啊。也不請示袁念，取了鐵槍在手，輕輕一磕馬腹，噌地就衝出去了，然後才亮開嗓門，猛地大喝一聲：「師傅，我來了。」就這一聲，恰似晴空響個霹靂，將兩軍壓陣之人都駭了一跳，好大的嗓門。袁念這邊的人自然是紛紛誇讚，果然是老羅的徒弟，這嗓門上的功夫也學了。只有部分人注意到，唐進用的是一桿純鐵打造的鐵槍，跟老羅的一樣，似乎還大一號，乖乖，這傢伙，想必膂力不小。唐進自己喊完一嗓子卻是有點兒蒙，哥嗓門啥時候這麼大了，這一嗓子差點兒嚇著自己。心中胡思亂想，手上可不慢，沖著黑塔就過去了。那邊黑塔亦是聽見了，自然是提防著，眼見得一個身穿斥候服色的年輕人衝過來了，額，還有點兒肥，不由嘴一撇，沖著糾纏的老羅不屑道：「一身奶味的小娃娃，也敢上前，老羅，今兒個你們兩就都交代了吧。」老羅卻是面色古怪，只是不吭聲，勉力招架著。就在這時，唐進已然馬到，想也不想，一槍沖著黑塔就過去了。那黑塔冷哼一聲，逼開老羅，一揮長斧，盪過來，欲要將唐進的鐵槍盪開，順勢一捅就能了結了唐進。他算盤打得不錯，卻沒在意老羅在一邊的古怪臉色還有一絲憐惜。盪著了，這是黑塔的第一個想法，隨即就覺得虎口一痛，手中的斧頭就拿不住了，噌地就飛了，噹啷啷落在三十步開外，好大的力氣，這是黑塔的第二個想法，然後想也不想，就來了個鐙里藏身，躲過了繼續戳來的鐵槍，趁著唐進衝過了界，還沒轉過來就想催馬逃回本陣。這時哪還來得及，正等著機會的老羅一槍抽在了馬屁股上，登時這馬兒就痛嘶一聲，沖著桑木關的陣前衝過來了。緊跟著，一陣箭雨，卻是斥候隊的夏達領著黃三等人將馬射死，順便也給了從馬腹下露出來的黑塔幾箭，登時了賬。而此時的唐進卻是勒住了馬匹，準備迴轉了。此時，卻聽著對面有人喝道：「炎人，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