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囂張人販

路過電影院的時候,唐翰看見了外面豎著的廣告牌,閃動著儘是美國大片韓國**片,可惜唐翰沒精力,也沒那經濟實力去為好萊塢添磚加瓦。在麥當勞打工一個小時才六塊八毛錢,加上家教的錢也不過僅僅維持他的生存。好在現在學校開放了政策,允許學生在外居住,唐翰也就理所當然地回家住,省下了一大筆住宿費。

唐翰再看,剛才賣花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想想也是,都晚上十一點半了,賣花女也該結束工作了。

過了電影院拐進北苑路再到臨沂路,比起繁華的大道,這裡明顯冷清了許多。

唐翰還在想該如何對付那個難纏的小鬼頭的時候,前面傳來的哭泣聲,把他從自己的世界里拖了出來。

唐翰猛然抬頭,看見了前面路邊,一個四十來歲穿著灰色背心,一身肌肉很是健壯的漢子;還有一個蜷在石牆邊,手裡還捧著幾束玫瑰花的小女孩。

再仔細看的時候,唐翰頓時吃了一驚,那不正是今天纏著自己,要自己買花的小女孩嗎?此刻,那灰背心漢子掄圓了手臂,正要打那小女孩。

「我明天會努力賣花的……」

伴著哭泣聲,那小女孩聲音凄楚無比,扭動身子想要躲閃,可嬌小的身子卻被那漢子一隻手緊緊按住了,動彈不得。抱著玫瑰花的雙手也不敢鬆開,要是掉地上了,會遭來更嚴厲的懲罰。

「你已經好幾天都沒賣出一百塊錢了,餓飯你不怕,再不給你點教訓看看……」那漢子看起來很惱怒的樣子,嘴裡說個不停,大手也霍地往下揮去。

「住手!」唐翰實在看不過去了,一邊快步跑上前去,一邊大聲吼了出來。

儘管他心裡也有絲絲的憂慮,擔心自己會被揍,想他瘦瘦的身軀可經不起幾下折騰。他曾一度討厭這些為金錢而喪失純真的孩子,可親眼見到她們受苦,還是被人家強迫的,縱是鐵石心腸,唐翰也於心不忍。

下午被車撞的時候,唐翰還在心底鄙視那些仗勢欺人的富人,而這一刻,唐翰則是真心痛惜自己這個窮人的身份了,要是自己錢多得不在乎,隨便給她一點,這小女孩也許就不會受這樣的苦了。

「你什麼人……」那漢子面露驚色,放開了那小女孩,凌厲地轉過身來。

「我是什麼人不要緊,不許你欺負小孩子!」唐翰沒有絲毫的怯弱,狠狠地回應著他。對付惡人,就要比他更兇狠,唐翰窩囊了一天,這回正在火氣上,也顧不得太多了。

「我自己的孩子,我愛怎麼教訓怎麼教訓,你管得著嗎?」那漢子兇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翰,要比自己高上半個頭,可瞧他那那單薄的樣子,一陣風就能吹倒,沒本事沒有還敢出來管閑事,找打!看他的窮酸樣,也不像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人,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自己的孩子?」唐翰用盡生平最譏諷的語氣,冷笑著說道。

而後,唐翰把目光轉向了那個蜷在一角,瑟瑟發抖的小女孩身上,穿著打扮和傍晚時見到一樣,不同的是臉蛋上多了幾根讓人觸目驚心的紅色手印,此刻正淚眼汪汪地望著他,說不出的凄楚道不盡的可憐。

這喪盡天良的傢伙!竟然這麼虐待小孩子,唐翰把憤怒的目光對準了那灰背心漢子。

「父母教訓子女天經地義,就算警察來了也管不著……」那漢子依舊趾高氣昂,對唐翰的譏諷不屑一顧。

無恥的人見得多了,可這樣無恥的人唐翰還是頭一回見到。當下他也不客氣了,以前老師用在他身上使詐的一套也被他派上了用場,「虐待未成年人就是違法的,何況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

「小妹妹,別怕啊,告訴哥哥,他是不是你爸或你的什麼親戚啊!」唐翰說完就蹲了下去,溫柔地看著那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白天見到時感覺完全不一樣。

那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望著唐翰的目光有些感激,還有更多的疑惑,似要確定他能否帶她跳火坑一樣,也許沒把她帶出火坑,反倒白白挨了打。

沒等那小女孩開口,那漢子就吼了出來,「我是她叔叔怎麼了,小屁孩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說罷,那漢子一把拉過了那小女孩,低頭狠狠地說道,「走,跟叔叔回去了。」

朦朧燈光下,唐翰看見那飽受欺凌的小女孩終於倔強地搖了搖頭。

看了小女孩的表情,又聽了剛剛那漢子說的話,唐翰更認定這個傢伙肯定不是她的什麼親戚,而是躲在幕後操縱賣花女童的,報道說這些惡人老是自稱孩子的叔叔阿姨的。

而且從那小女孩剛才的表現看來,應該是平時被他打怕了,不敢說真話,還有就是自己的實力實在太弱了,也難怪小女孩不信任自己。

不過,似曾相識的命運讓唐翰怒不可遏,自己當初也不過被人家認為「克父母」而沒人理會,現在這小女孩更可憐,沒有父母疼愛不說,還被人逼著賣花,還要餓飯挨打。

「站住!」唐翰怒火再一次升騰起來了。

「你這人怎麼就糾纏不清了,我們走!」那漢子回頭狠狠地瞪了唐翰一眼,然後拉了小女孩一把,小女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趕快放了她,要不我可要報警了啊!」唐翰掏出了手機,只要一按設定的快捷鍵,就是110了。這漢子體格強壯,唐翰自認不是他的對手,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小女孩繼續忍受他的欺凌。

「警察來了又怎樣。」那漢子冷笑了一聲,拉著小女孩,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