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奈之舉

一晚上的暢談人生，讓肖風有了更多的認知，也認下了胡珊這個姐姐。

可是肖風也是個傻孩子，儘管凌晨三點才回去，可是躺了一會兒，就起身穿上臟衣服繼續工作了。

可是他確實不知道一直都有一雙凌厲的眼睛在暗中觀察著他。

快中午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姐姐，我幹活呢！」

「你們公司門口，我等你！」

「幹嘛？」

「玩！」

肖風輕輕的笑了，「呵呵，姐姐，不許這麼玩，我不允許你操縱我。」

「姐姐想你了。」

「我也想姐姐！」

「那我等你呢，只需你回頭，姐姐的車等你呢！」

「我要掙錢了！」

肖風直接把電話掛了，可是他身後站著一個人呢，他可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來的。

「孩子！」

「呀。」

肖風一驚，轉身一看是佟志國。

「叔，你這也太突然了！」

「昨天晚上沒事吧？」

「沒事，叔，你有事？」

「孩子，有個人關乎到咱們的生存。」

「叔，明人不說暗話，孩子還小，您有事就說。」

佟志國有些猶豫，一直在為難。

「叔，你就說吧！我什麼也不懂，可是我知恩圖報。」

「孩子，你誤會了，咱們城裡的程老想見見你。」

「程老？我不認識。」

肖風無奈，也沒有好的辦法拒絕。

關鍵這個時候黃益娟又跑來了，「哥哥！」

黃益娟雖然只有七歲，可是從第一次見到她，肖風就對她有好感。

「我的小寶貝，這麼熱，怎麼不在屋裡扇電扇？」

「哥哥，我想喝汽水。」

佟志國司空見慣了，這種山區孩子，老大不小了，但是鬼的很！

因此板著臉斥責她，「小丫頭，一邊玩去，沒看我們談事呢？」

黃益娟很聰明，也常常看到佟志國訓斥自己的父母，因此嚇得她轉身就想跑。

肖風很生氣，最起碼這是自己最可以談心的人，雖然懵懂無知，但是昨天自己只和她暢所欲言了。

因此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小寶貝，哥哥昨天怎麼和你說的？」

「可是伯伯生氣了。」

她嘴裡的伯伯當然就是佟志國了。

「可是哥哥也渴了，你去買三瓶，一瓶咱們兩個人乾杯，一瓶你留著喝，好不好？」

「好啊。」

肖風把她放下，從兜里掏出了一張濕噠噠的一元紙幣遞給她，「去吧。」

黃益娟接過錢蹦蹦跳跳的跑了。

「這種頑童可憐也可氣，你不能沾上。」

「叔，這小丫頭我喜歡，無所謂。不過程老關乎到咱們什麼事？而且還得我去？」

佟志國感慨萬千，「孩子，咱們的大部分紅磚都給了他們，咱們的收入你也知道，可是現在他提出了一個要求。」

肖風冷冷的笑了，「他想幹什麼？」

「孩子，他也是好意。」

「好意？」

「真的好意，我也希望你過得好！」

「那走吧，我看決定著一切。」

「孩子，有些話……」

「不用你教我！」肖風打斷了佟志國的話，把磚夾子一扔，轉身就走。

別小看這個磚夾子，一次可以夾起四塊磚，紅磚凈，磚坯凈重是六斤三兩，送進磚窯燒制，磚坯內燃之後才是紅磚，達不到這個規格，你家房子就得靠每層磚之間的洋灰增加厚度與長度，所以肖風的臂力也是驚人的，他號稱鐵人，每天白天凌晨四點到晚上七點正常碼垛生磚坯，中間中午休息三個小時，這個時間段他碼垛生磚坯兩萬七千塊左右，這是在全國各地磚窯流傳的河北神話。

有些吐槽的人可能不知道這個概念，可是拿起磚夾你絕對扛不過一千下，一千次掄放才四千塊，你只是試探一千次，他是平地裝車然後再從車上拎出去往高處碼，這個之間的力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你裝車的時候輕鬆可以夾起來，可是裝到車上沒有縫隙，全靠力量插下去，虎口的力量手指的力量除非你是親身經歷過，否則體會不到那種力量。關鍵是兩萬七千塊左右的生磚坯，全靠右手掄出去，是全部右臂負重出去的，不服氣的看官試試去吧，保你體會頗多。

肖風跟著佟志國來到辦公室，也是非常的簡陋，磚窯里所有房屋幾乎差不多，只是內牆罩了一層沙灰，空間稍微大一些。

讓佟志國詫異的是，看到肖風，程國忠主動起身和他握手。

「孩子，打擾你了。」

看著磚窯幾位股東詫異的表情，肖風並沒有解釋，只是迴避了程老的握手，因為他的手粘滿了泥土和汗水。

「程老，你找我有事？」

「沒事，沒事，孩子你千萬不要誤會。」

「那你此行的目的意欲何為？」

「孩子，我老了，我想有生之年做點好事，你務必答應！」

肖風一聽這是好事，怎麼和佟志國說的不對路，他歪著腦袋一看佟志國，「叔，到底怎麼回事？」

「肖風，他，程老……」

佟志國也尷尬，剛才要挾說，見不到肖風，以後訂單就沒了，可是轉眼他又這麼說，關鍵是自己真的不能得罪他，磚窯幾百號人等著吃飯呢。

肖風看出了他的為難，挨著程老一坐，渾身髒兮兮的，也沒有避諱，「程老，你我心知肚明，我希望你說到做到。」

「孩子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那就明說吧，你別耽誤我幹活，一車磚坯碼好了塊錢呢，你給我呀！」

「孩子，我這裡有一位好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見見？」

肖風幼稚的笑了，然後伸手從辦公桌上拿起老會計的旱煙盒子，慢條斯理的擰了一支，然後點燃。

「程老，你看到了，我一無是處，而且才十四歲，可是我活的已經和成年人一樣了，我不想禍害人家，因為我配不上人家，不過程老，我很感激你。」

「你才十四歲？」

程老確實不信，因為肖風看上去最起碼得二十歲以上的蒼老了，可是又想到他和胡珊叫姐姐，也知道他肯定沒有胡珊大。

「怎麼？」

看著程國忠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肖風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讓你失望了吧！」

「孩子，你們可以先談談，歲數不是問題的。」

肖風一愣，「老爺子，你開玩笑呢吧？」

「孩子，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肖風再次的衡量，「不行，我太小，怕對方還不願意我呢，老爺子，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孩子，我是絕症，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能不能答應我這件事情？就算我臨死的……」

「停，程國忠，你要挾我？」

「孩子，你看我是要挾你還是在求你？」

畢竟人老精，馬老滑，程國忠一句話讓肖風語塞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惋惜到，「可是我一個臭農民，誰看的上我？關鍵還是您老做媒，我看是沒戲。」

「你就試試行不行？」

「好吧，正好我姐姐約我吃飯，也讓她給我撐撐場子，你去接她吧，我讓我姐姐通知你咱們去哪兒！」

「孩子，你此話當真？」

肖風嚇住了，「程老，你到底要幹嘛？」

「我就問你是不是真的？」

「你看我像說假話嗎？」

「那行，中午咱們去最好的飯店，上一檔大酒店，我安排！」

「唉，我就知道，從昨天開始，我就永世不得超生了，我……」

肖風本想說，可是那位神秘的阿姨就是他的一切，他又忍了。

「孩子，你可不能反悔？」

「你去吧！」

「那你把你電話留給我。」

「程老，咱們幹什麼得有個度吧？」

「我不管了，反正我就要死了。」

肖風搖了搖頭，「程老呀程老，倚老賣老，你算是發揮的淋漓盡致了，好，我給你！」

程國忠要了肖風的電話，這才高高興興的走了。

佟志國擔心，「肖風，他和我們的事情還沒有說呢！」

「你還讓他說什麼呀？」

「我們的合同……」

「叔。你快拉倒吧，他就是要挾你找我，你看不出來嗎？」

佟志國一拍大腿，「還真是呀，風，你這樣一說，我才明白了，感情他是沖著你來的，就算我強硬一點，他也沒有話呀。」

「叔，你輸了，人老精，馬老滑。」

「慚愧了，孩子，要是程老給你介紹女朋友，應該不會差，你得爭取呀。」

「叔，我才多大？」

「愛情可不分年齡，你可要加油了，叔也不希望你一輩子干這個，你是咱們磚窯的戰神，以後叔不幹這行了都有的吹噓的，曾經我的……」

「打住，叔，你怎麼也玩程國忠那套？」

「那不是……」

「叮鈴鈴，叮鈴鈴……」

佟志國的話沒說完，肖風的電話響了。

肖風掏出手機一看，苦笑到，「叔，那今天借你吉言了。」

「快接吧！」

肖風笑著按下了接聽鍵。

「弟弟。你怎麼還等這麼久才接我電話？」

「又來了，姐姐，以後別太厲害了行不？」

「趕緊出來，不然我進去了。」

「等我一會兒，我洗澡。」

「我昨天給你錢了，你今天怎麼還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