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色字頭上

原來是這樣。

孫夢春頓時想起鍾二娘的話，她家原來與杜伏威家是鄰居，許良和這個少女自然自幼青梅竹馬了。但這實在是出人意外，自己可連這個少女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可怎麼扮許良啊！

卻見這個少女美目流轉，正在偷偷打量他，見孫夢春看來，忙移開視線，輕聲道：「良大哥，不，我還是像以前這樣叫你良子吧，你可變得很多了，說實話，如不是在你家把你請來，我真不敢認你。」孫夢春忙道：「我們種田人家，整日辛勞，面貌自然變得厲害！」這個少女聞言看了下孫夢春道：「可看你的樣子怎麼也不像種田人？」孫夢春頓時嚇了一跳，還好這個少女又道：「定是你平日好吃懶做！」孫夢春忙苦笑道：「你也知道我媽，什麼活也不肯讓我做。」

這個少女嘆道：「鍾媽媽倒真是個好人，她現在好嗎？其實我不應該怕羞，早就應該去探望她了。」孫夢春忙道：「她很好，過幾天我把她接過來就是。」這個少女喜道：「好啊！」忽然對孫夢春道：「良子，你想做什麼職位，我叫爹都答應你。」孫夢春自然而然道：「我不要什麼職位，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就可以了！」這個少女頓時面紅耳赤，心裡卻甜絲絲的！

「輕佻無禮！」

卻似一聲悶雷。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孫夢春身後，看他那不怒自威的樣子，自然猜到他就是江淮軍首領楚王杜伏威了。

這個少女臉上紅潮未退，聞言嬌羞道：「爹爹啊，好幾天不見你究竟去哪裡了，怎麼一回來就嚇人家一跳！」

杜伏威一直盯著孫夢春，卻笑道：「我得到消息說是李唐二子李世民誇下海口要來歷陽招降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此送上門的肥肉豈甘心落入他人之口，更何況那王世充、竇建德絕非善類，早已虎視眈眈！我自然只有親自出馬了！但估計竇建德肯定是得到密報，竟被他搶先一步攔截。不過那李世民這小子倒也有幾番本領，竟被他逃出重圍。我聞知消息，自然就立即趕了回來，周密布置等那無知小兒前來自投羅網！」

孫夢春根本沒想過杜伏威是否會願意降唐，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卻幸好臉上簡單易了容，完全掩飾了他蒼白的面色，否則恐怕當場就露出了破綻。這個少女見杜伏威一直盯著孫夢春，忙對孫夢春道：「還不快見過我爹！」孫夢春這才回過神來，忙恭敬行禮道：「小侄見過杜伯伯。」

杜伏威卻輕哼了一聲，目光如炬，沉聲道：「你是誰？」孫夢春忙道：「杜伯伯你不認識小侄了嗎，小侄是許良啊！」杜伏威似乎面色一變想要發作，但很快平靜下來，溫和地說：「原來你就是許良，十多年未見你倒也出落得一表人才，你母親鍾二娘好嗎？」孫夢春忙道：「家母就住在城郊，在杜伯伯的庇護下一切都很好。」

杜伏威微笑著點點頭，道：「那你這次來可有何要求？」孫夢春見杜伏威面色開始友善，喜道：「小侄想在杜伯伯府上謀個差事，還望杜伯伯提攜。」杜伏威點點頭，也不知他如何傳聲，很快一名總管模樣的男子匆匆趕來。只聽杜伏威道：「韋總管，你先帶這位許良許公子下去休息，待明日在府上給許公子安排一個職位。」

孫夢春依言隨韋總管而行，一路上卻忍不住多次回過頭偷望這個絕色少女，卻看到杜伏威仍留在那裡不停地和她交談。看來杜伏威一定很疼愛他的女兒，竟有說不完的話。

夜。

孫夢春仍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久久無法入眠。沒想到自己如此順利就進入了楚王府，還見到了杜伏威，只是遺憾的是聽杜伏威的口氣，他可是半點也沒有降唐的意思。

突然。

有人敲門。

「良子，快開門，我是玉兒。」竟是杜伏威之女，原來她叫玉兒，可卻是比玉玉生香！怪了，她半夜三更來找我幹什麼？但孫夢春的手腳卻遠比大腦要轉得快，立即就開了門。

玉兒一閃而入，很快就掩上房門，低聲道：「不要點燈。」

孫夢春的心莫名地怦怦直跳，只覺得口乾舌燥，「嗯」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

透著窗外的月光，孫夢春看到美麗絕倫的玉兒正怔怔地看著他，溫柔的目光卻透著迷離。只聽玉兒不無嬌羞地說：「良子不好了，我爹想悔婚，不願意把我許配，許配給你，因此他要殺了你！你快逃吧！」

孫夢春一怔，原來許良還和眼前這個美麗絕倫的玉兒有婚約啊！但他還沒能勸降杜伏威，自然不想離開。而除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外，內心深處似乎更不願意的是離開這個美麗絕倫的玉兒！

孫夢春不由自主地說：「我不想離開，只要能你在一起！」本意卻是他和玉兒在一起杜伏威自然會看在玉兒份上不會殺他！玉兒卻會錯了意，頓時又羞又喜，忽然激動地說：「那良子你帶我一起走吧！」話音剛落，立即就嬌羞地垂下了頭。

孫夢春卻怔住，自己是來勸降杜伏威的，自不能做出拐帶他女兒的事，忙道：「這樣豈不太委屈了你，更讓你的名節蒙羞，我不忍心！」

玉兒似乎很是驚奇，默默地注視著孫夢春，似乎想看錯他的內心，這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心話，卻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嬌羞地點了點頭。

兩人頓時沉默。

卻此時無聲勝有聲。

忽然。

玉兒鼓起勇氣，滿是嬌羞，聲更似蚊蟲，吞吞吐吐地說：「不如，我現在，把身子，交給你，等生米煮成了熟飯，我爹自然就不會反對了。」說到最後，玉兒已是面紅耳赤，聲音幾不可聞。

聽著眼前這個絕色少女如此誘人的話語，孫夢春頓時血脈噴張，激情四起，真想上去一把抱住玉兒！

卻見玉兒眼前嬌羞的模樣，很像那個不好意思開口求自己墮胎的少女！自己畢竟不是許良啊！難道自己已經害了她的後世，還要再害她的今生？

孫夢春畢竟還是有良知的人！

當下，孫夢春強忍住慾念，淡淡地說：「我們不可以這樣的！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傷害到你！」

只見玉兒完全怔住，似乎大喜，卻又大羞，又似乎很是敬佩，卻又似乎有點幽怨，卻又幽幽地問：「你不後悔？」

孫夢春堅定地說：「我不後悔！」

只見玉兒滿是敬佩地說：「你真是個正人君子！」卻話鋒一轉，繼而幽幽地說：「可惜你不是真正的良子，對不？」

玉兒的話音很低，在孫夢春耳中卻不啻是晴天霹靂！

孫夢春頓時大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怎麼會，會不是良子呢？」玉兒卻搖了搖頭說：「你不用騙我了！你不知道我爹善於觀人面相，雖說從幼童長到成人面貌會有所改變，但他的骨格面相卻不會大變。良子的面相我爹見過多次，自然清楚他是一個平常之人。而你雖然易了容，卻難掩你尊貴之容。白天我爹不當場說穿你，是故意想把你留下來看你究竟要搞什麼鬼！但我爹素來好殺，你留下來絕活不過三天！」

孫夢春萬萬想不到杜伏威居然還會相人之術，不由地叫苦不迭！但玉兒半夜來相告，似乎事情還有轉機，忙道：「多謝玉姑娘相告，但我確是鍾二娘義子，倒也並非所言全虛。」玉兒點點頭道：「難怪傍晚鐘二娘一口咬定你就是她的兒子，原來如此。」孫夢春卻更是擔心，暗罵杜伏威是老狐狸，沒想到他不動聲色卻這麼快就把鍾二娘找來了，更對鍾二娘如此維護他而深深感動！

卻見玉兒美目流轉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孫夢春自然很習慣地說：「在下孫思。」玉兒揮了揮手，衣袖滑落，頓時露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原來她衣袖中的纖纖素手一直握著這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只見玉兒收回匕首，嬌笑道：「算你是個正人君子！其實剛才我是有意相試，只要你稍有不軌，就會立即命喪當場！可惜我始終找不到殺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