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抉擇
書齋中,傳出郎朗書聲,今天有趣的是鍾小凡和陳鴻景兩人沒有逃課,鍾小凡為了能夠更早地成為江湖大俠,更是大聲朗讀書中內容,陳鴻景既沒有逃課,也沒有讀書,只是翻開另外一本書籍,看著裡面的美好故事。
書籍是那天吃完窯雞之後,夫子帶他們兩人回書齋的路上,順手買給他的,理由是既然不喜歡書籍上的內容,那就換一本自己喜歡看的,都是讀書認字,選一本自己喜歡的,何樂而不為。
書籍當中所記載的歷史,結局都是美好的,有那將軍凱旋歸來,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故事,也有少俠在江湖上劫富濟貧,為民請命的故事。陳鴻景在書籍當中沒有看到悲傷的一面,也勉強看得進去。
夫子輕輕敲了一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對著書齋里的十幾個孩子說道:「今天,咱們出去實踐。感受一下自然風光。不過,每人都要說一句感受。」
書齋里的孩子都歡呼起來,僅僅是一句感受而已,隨便說一句就可以了,能出去玩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樂開了花。
一位夫子帶著一群孩子走出書齋,有幾個孩子高興地把書中的內容喊了起來,其他孩子也喊起了童謠。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一群人行,夫子就在我前邊。」
「一個橘子頭,兩個鍋鍋頭,三個孩子抱在一起耍頭頭。」
路過的人看到都覺得樂呵,就連夫子也跟著一群孩子這麼說了起來。
夫子為他們講解了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講解了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道理,雖然以他們現在的歲數,未必聽得懂,但總比在書齋里待著好。
「夫子,夫子,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一個小女孩指著一棵樹上的螳螂說道。
「夫子早就說過了啊,宛小豆,你這腦袋也不知道裝些啥。就好比喻有一個小偷想進一間屋子裡偷東西,結果被強盜發現了,強盜準備等小偷出來,把小偷偷的東西全部搶光,結果他們兩個都沒發現,原來官兵大哥就在他們兩人身後,輕而易舉地就把這兩人給抓住了。我說得對吧,夫子。」一個男孩解釋完,轉頭笑著看向夫子。
夫子點了點頭:「梁司恆解釋得挺好的,宛小豆,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宛小豆沒有理會梁司恆的嘲笑,笑著點了點頭:「沒有什麼不懂的了,謝謝夫子,謝啦,梁司恆。」說完,還不忘拍了一下樑司恆的肩膀。
這路上有問有答,有說有笑,一群人來到一條小溪旁停了下來,夫子說這是他們今天的目的地,小溪旁邊就是之前陳鴻景與鍾小凡偷偷製作窯雞的地方。
左邊有小溪,右邊有莊稼,莊稼里又有人忙活著。夫子笑著說道:「好了,咱們每人來說一句自己的感受。誰先來呢?」
鍾小凡大步一踏,大聲說道:「我先來!騎馬佩刀,飲酒走江湖。」
「好,夫子那就祝你早日成為大俠,正氣傳天下。」夫子學著那江湖中人,朝著鍾小凡做了一個抱拳禮。鍾小凡看到后,也學著夫子那樣回了一個抱拳禮。
梁司恆也學鍾小凡那樣,向前走一步,笑著說道:「輪到我了。金也來,銀也來,金山銀山來家門。」
一群人噓了起來,只有夫子笑著說道:「不錯,不錯。那夫子祝你以後做生意,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然後朝著梁司恆做了一個作揖禮,梁司恆也回了一個作揖禮,並笑著感謝夫子。
其他學生也開始把自己心中所想大膽地說了出來,無論是書齋里學到的內容,還是在自己從外面所聽到的,但凡說了出口,夫子都會祝賀一句。
所有人把目光看向最後一人。
陳鴻景見這麼所有同學看著他,他笑了笑,拔出嘴裡叼著的細草,慢悠悠說道:「人生就應該無憂無慮,無病無痛,逍遙自在,樂得清閑,安享晚年。」
這話一出,倒是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梁司恆更是一句答上:「哎呦喂,這幾天沒逃課,腦子都傻了?這麼快就想安享晚年了?」
眾人聽完后,也跟著笑了起來。
夫子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再一次安靜下來,朝著陳鴻景說道:「好吧,夫子也祝福你能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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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儀的另一半,無憂無慮,無病無痛,逍遙自在,樂得清閑,只不過,夫子還想希望你日後有機會的話,還能像其他同學那樣,出去走走,看看這世間的大好山河,然後再安享晚年也不遲。」
陳鴻景撓了撓頭,笑著說道知道了。
夫子欣慰地點了點頭,看了看那被金紅色的夕陽映射得變成紫紅色的天空,自言自語了幾句之後,便笑著說道:「同學們,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時候該回去了。」
孩子們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夫子便笑著說道:「你們誰要是把書里的內容全部記熟,並且把自己的理解到的意思說出來,我們就可以多幾次這種實踐活動。」
這麼一說,孩子們的表情又高興起來了,是啊,誰想整天呆在一個小書齋里天天讀書啊,誰不想快點長大,成為自己心目中的人呢?
只見東方天空突然有三顆星光掠下地面,砸在了一群人附近的森林當中,那一聲巨響,那一下震動,把剛剛站起身的孩子都摔倒再地上。
還沒等孩子們繼續站起身,就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森林裡沖了出來,奔向孩子們。
那是一頭黑白相間的熊,它那利爪已經刺向其中一個孩子。
只見那夫子衝上前,雙手竟然握住了那熊的利爪。夫子艱難地說道:「孩子們快跑。」
可是,孩子們哪裡見過這種畫面,一些小一點的孩子嚇得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像陳鴻景、鍾小凡這些大一點的小孩也站在了原地,不是跑不掉,而是根本就是雙腿發軟,根本跑都跑不動。
只見一道劍光從天而降,那巨熊一分為二。一個窈窕的身材出現在眾人眼前,她拿著一把劍,背對著陳鴻景他們。
劍刃上的血緩緩地流向劍尖處,那血珠在餘暉下額外的刺眼。少女也僅僅留下了一句話:沒事了。就飛走了。
就當眾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又有另外一個少女從森林當中跑了出來,這個少女比起前面一位獵殺巨熊的少女而言,個頭比較矮小,而且還比較圓潤。
只見那少女看了一眼巨熊,然後看了一眼陳鴻景他們,她就朝著夫子鞠了一躬,笑著說道:「不好意思,讓老先生和你的學生們受驚了。咱們回去再聊。」
第一次戶外實踐就遇到這種事情,夫子也只能把孩子一個一個送回家,少不了有一些家長雙手叉腰對著夫子就是一頓罵,而夫子也只能笑著接受。旁邊的少女看見這種情況,也學著夫子那樣,笑著彎腰抱歉。
當夫子把所有較小一點的孩子送回去之後,鍾小凡便提出自己沒什麼事,自己走了回去。陳鴻景也表示自己沒什麼事,也可以自己走回去。夫子卻說要陪陳鴻景走一段路,陳鴻景也沒拒絕夫子的好意。
三人走在路上,夫子突然停下腳步,對著少女說道:「我與我的學生有些悄悄話要聊一下,不知道姑娘你能不能在這等一等我們。」
少女點了點頭,便在原地等待著兩人。
「鴻景啊,今年你十二歲了吧。」夫子笑著問道。
「嗯,過完這兩個月,就正好十二歲了。怎麼了,夫子?」陳鴻景望向夫子。
「沒有,僅僅是隨便問問而已,夫子想知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長大之後,想幹些什麼而已,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呢?」夫子笑著問道,似乎是很期待陳鴻景的問答。
陳鴻景雙手放在脖子上,仰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沒什麼是特別想做的,做一個路邊攤吧,賣窯雞、烤雞,賺夠了錢之後,就開一間鋪子,最後再開幾家分店,不多,三四家就夠了。也不開出去,僅僅在小鎮里開就足夠了。要是有名的話,別人自然來品嘗。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我的鋪子不在遠,好吃則行。」
夫子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陳鴻景的肩膀上,爽朗說道:「好一個鋪不在遠,好吃則行。」
一路上,夫子也沒再問其他問題,陳鴻景也沒說其他,夫子也不知不覺地把陳鴻景送到了門前。陳鴻景的家是在一個小山腰上,此時,一位老人也提著燈籠在樓梯處等著孩子。
夫子望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老人輕輕點頭回應。老人大聲喊道:「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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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多大人了,還讓夫子送你回來?趕緊跟夫子道謝一聲,然後滾上來洗澡睡覺,要是夫子向我打報告,狗腿都打斷你的。」
「行了,行了,你先睡吧,老頭子。」陳鴻景也直接對著老人大喊道。
「那夫子,明天見。」陳鴻景說著,便揮了揮手,便踏上樓梯,走向自家房子。
夫子看著陳鴻景進入家門,才離去,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夫子身邊。這一次,少女才夫子身前站直了身體,雙手抱拳朝著夫子鞠了一躬:「我乃蠍天宗弟子,苗酥。而今天斬殺巨熊的那一位則是我的師姐。至於今天之事,是我們處理得不周到。還望夫子見諒,不要驚動官府。」
「沒事,沒事,至少孩子們都沒事。至於官府那邊,我也會說的了。不會牽扯到你們宗門的,苗姑娘,老夫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夫子笑著問道。
「夫子儘管問。」
夫子看向了天邊,問道:「界線裂開了嗎?」
苗酥點了點頭,慢慢說道:「是的。夫子,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姑娘儘管問。」
苗酥看向了山腰上那亮著的房子,問道:「那一位老先生是守護人?」
夫子撫須望向天際,並沒有說話。而苗酥也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她的答案......
皇宮大殿上,天子坐中間,君臣站兩邊。往常是議論紛紛,兩邊相互對罵的早朝,今天竟然出奇得安靜。
「怎麼,今天丞相不主張攻伐了?國師不主張議和了?侍郎不主張振興了?出奇得安靜啊。」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淡淡說道。
一名官員慢慢走了出來,驚恐地說道:「皇上,松離縣的游歸鎮上,出現了一隻入了魔的巨熊,據說是被蠍天宗的人發現的,最後也是被蠍天宗的人給消滅掉的。」
天子換了個坐姿,慵懶道:「是嗎?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種小事,既然解決了,再派殷天殿的人去問一下詳細的情況不就行了。還有什麼問題嗎?」台下依然一片沉默。
「那就這樣吧,退朝。」
殷天殿大門外傳來一片洪亮的聲音:「聖旨到!」
偌大的殷天殿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要是放在其他地方,不第一時間接聖旨,那可是要斬頭的,只不過這裡並不用。公公也不急,雙手捧著聖旨,靜靜地在門外等候著。
不久,一位彎著腰的老人拿著掃把慢慢地走了出來,老人把掃把放到一旁,用衣服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雙手,來到公公面前,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昨日有妖魔之事作祟,擾亂民間。故而,讓殷天殿最後一人傅桓澤前往松離縣游歸鎮探查,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傅恆澤雙手舉過頭,大聲喊道:「臣領旨!」
公公笑著說道:「傅大人,獨自一人居住在殷天殿里,真是令公公我好生羨慕啊,陛下都大人真是沒話說,真是沒話說啊!」
傅恆澤笑著答道:「譚公公說得是哪裡話,要是譚公公想來的話,臣可以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舉手之勞而已。」
譚公公笑著轉移了話題:「這偌大的殷天殿,傅大人一人居住,也不怕晚上有冤魂找你啊?」
「多謝譚公公的關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也對,就算有冤魂,第一時間也會去找那位大人才對,還哪有時間找傅大人啊?」
「要是那位大人的冤魂還在的話,估計這殷天殿現在也就不止我一人了,你說是吧,譚公公。」傅恆澤臉上依然擺出那一臉微笑。
譚公公也是呵呵一笑:「沒什麼事的話,奴婢先告辭了。希望下次見到傅大人的時候,依然那麼牙尖嘴利的。」
「譚公公慢走不送。」傅大人笑著送走了譚公公,他望著殷天殿的牌匾,又看了看手上的聖旨,嘆了一口氣:「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有其君。大人,我該如何抉擇啊。」
「要是你們的冤魂真的還在的話,不妨現個身啊,哪怕你們是打我,罵我,都好啊。至少會讓我這老頭不會愧疚那麼多年啊。」
老人坐在門檻上打起了瞌睡,試圖想從夢中得到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