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容遣送條例
「對,想起來了。那天......」文傑說。
掛了電話,連忙與奚磊聯繫。奚磊剛從公安局出來,電話里不想多說,直接就到文傑這裡來了。原來謝濤那天根本沒回家,也沒去女朋友那裡。公司第二天要突擊查賬,謝濤接了電話就失蹤了,失蹤后公司現,客戶的一百七十多萬款子被謝濤截走了。警察在調查,謝濤失蹤前接觸的人,警察打電話給文傑,是證實奚磊的筆錄。原來是一場虛驚,兩人驚嘆謝濤的彪悍,簡直是不要命了,這錢也敢截。謝濤的事給文傑帶來了震撼,聯想到盧經理的協議存款事件,想到了聚酯塑料賭價。接下來該如何走,自身的問題沒解決前,不要再做無謂的事了,能力不夠就不要硬抗,努力多學點東西,去創造一個自己的財富故事。
一切都想通了,文傑認認真真洗了個澡,去美容院做了個頭,穿上阿瑪尼西裝打電話約石律師一起去中院,和對方調解。事情比文傑想象的更壞,對方根本不理,只說要麼就拿了一千萬滾蛋,要麼就等著完蛋。石律師勸文傑,自古民不與官斗。儘管早有思想準備,也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黑。文傑思前想後,自己拿的是綠卡,還不是英國人,這就叫不上不下,後悔也來不及了。想想牟其中這個曾經的大6富,已經獲得躲貓貓獎,文傑再想不通也只有同意撤訴。石律師辦完了手續,文傑拿了一千萬的支票,感謝領導沒有趕凈殺絕。
回到興傑製造公司,錢交給了財務,先安下心來把訂單處理好,專心把這吃飯的老本把住。有了充足的流動資金,興傑製造公司馬上活了起來,貨一批批的出去,錢一筆筆的進來,返修的事也處理圓滿了。千金散去了,情緒也從泥潭中拔了出來,只是對人性對金錢已經淡漠了很多。一億如何,一千萬又如何,過的還不是一樣的日子。文傑去舅舅家看了看,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對以前的種種看淡了,舅舅還是住在外婆留下的弄堂房子里,一家三口住得也不寬暢。舅舅舅媽住在三層閣,表妹住在亭子間,當初報戶口各有各的立場,現在父母已經是外國戶口了,往事不提也罷。舅舅很意外,畢竟有幾年沒聯繫了,表妹正在上高二,小時候一直跟著玩的,看到表哥還是很親熱。舅舅買了兩條中華煙一瓶五糧液,一千多元的東西。給表妹買了台sony的筆記本電腦,給舅媽買的是一條白金的項鏈。說了移民的事,把父母的電話告訴了舅舅,讓老人家們自己聯繫。
這天意外的接到了柳芳的電話,本來從那天後就沒再聯繫。一個電話讓人回憶起了那一夜的風情,柳芳到新的場子上班,要文傑訂房間捧場。約了奚磊和姜國豪一起吃晚飯,飯後再去夜場,下午二點多又接到柳芳的電話問定了沒有,文傑說要不一起吃晚飯好了。到古北的一個小區接柳芳,柳芳是四個姐妹一起租的房,小小的兩室一廳很乾凈。進去時她們剛剛起床,柳芳見文傑來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親親熱熱地抱著文傑。等到柳芳打扮好,坐上了賓士車,柳芳比上次活潑了不少。
時間不早了,兩人去小南國虹橋店,到飯店時奚磊和姜國豪已經到了。簡單地點了菜,為了照顧柳芳特地點了毛血旺和水煮牛肉,要開車大家一起喝啤酒。飯桌上的話題還是關於謝濤,奚磊是新聞布人,從官方談到小道,各種信息和流言。謝濤早在半年前就開始準備了,收了貨款採用少入帳、不入帳的辦法,警察查了謝濤的銀行賬戶,沒有現任何線索,謝濤父母和女朋友也說沒見過什麼錢。大家討論錢和人的去向,一致認為謝濤這傢伙躲到外地去的話,還真的很難抓到了。一百多萬,買個假身份證,可以過一輩子了。談談吃吃幾個小時過去了,八點半結賬,驅車去人間天上夜總會。
以前也常來這裡,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有熟悉的爸爸桑來打招呼了,今天是柳芳訂的房間,何況柳芳現在一顆心都在文傑心上,柳芳也不換制服了,直接跟著進了房間。媽咪很快帶著小姐來了,少爺端進了果盤小吃,妹妹打開了點歌電腦,奚磊、姜國豪選定之後,眾人開始點歌唱歌。今天是來捧場的,房間里的氣氛不是很瘋,只是在那裡玩篩盅喝酒。到了十點多鐘的時候,房價的燈突然大亮起來,接著就有警察沖了進來,警察看上去還算和顏悅色。
「對不起,今天突擊進行突擊檢查,客人可以先回去了。」一個帶頭的警察說。
還能怎麼樣,文傑起身穿衣,牽著柳芳的手往外走,警察看了文傑一眼攔住了。文傑直接拿出英國綠卡,對他說:「這是我女朋友,一起來玩的。」
警察拿過綠卡看了一下,直接就還給了文傑。警察的眼光很毒的,自然看得出其中的問題,既然別人說這麼說了,也不能深究。文傑還是牽著柳芳的手,現手心在冒冷汗,於是一把攬過柳芳的肩。走到大門外看到五六輛警車閃著警燈,坐上賓士時,柳芳還是一臉煞白,奚磊和姜國豪也是心驚肉跳。
第二天一早,接到了柳芳打來的電話,原來昨天晚上警察只是查了暫住證,本地的小姐和有暫住證的都放了。柳芳的姐妹有兩個被送到收容所了,鑒別後可能遣送回老家。柳芳請文傑陪著去收容所打聽情況,到了那裡文傑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知道了什麼是收容遣送制度。柳芳買了條子,寫上被收容人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從指定窗口遞進去,然後到另外的窗口等消息。十幾分鐘后,傳來消息,明天遣送。四個字,花了二個多小時,原因只是因為沒有辦理暫住證。
被遣送的那個是柳芳老家的遠親,柳芳再去打聽怎麼遣送,有路人甲是熟悉這個流程的,告知遣送到徐州中轉,如果出錢可以贖出來。知道了明天遣送柳芳想到徐州去贖人,已經陪了半天了,也就不在乎多花時間,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外面吃了午飯,驅車趕赴徐州,因為一路高,走得很順利。晚飯前就趕到了,住進了花園飯店,這是一家民國初年開業的老牌飯店,當然是涉外賓館,不對國人開放。文傑用護照和綠卡在前台登記,行李員熱情的送到了房間,直接無視柳芳的存在。文傑給了十美元小費,向他打聽收容所的事,行李員消息相當靈通,詳細說了時間和地點。
兩人在床上瘋了一夜,吃了早點后回去補覺,下午去交錢贖人,簡單明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把那二人贖出來后都想直接回滬海,回到滬海時已是晚上了。送到了地方,二人都說要請吃飯以示感謝,文傑婉言拒絕,要回家休息去了。吸取了教訓,不再大手大腳地花錢,只是和柳芳有一搭沒一搭地交往著,純粹出於生理需要,這時才知道,直接花錢買更便宜更爽快。到了十二月,公司一切走上了正軌。要回英國過節,看望父母,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興傑置業公司辦了歇業手續,審計下來公司只剩下五十萬美元,虧了的也就虧了,把剩下的錢轉回到自己的帳戶里。
也沒什麼可以準備的,把車留在了公司,關照夏媛馨業務上的事多打電話請示,一個人坐維珍的航班去了倫敦。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也沒多說被騙走了那麼多錢的事。只要公司還能正常運轉,養活一家人不是問題。在滬海的時候,已經考了gmaT,也去公證了學歷和成績。成績公證相當搞笑,財大要文傑自己填,學校負責蓋章,公證處只看財大公章,順利出了公證書。把全部文件和申請論文一起寄過去,很快就有了迴音,得到了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的一月份入學的通知。作為巴菲特的學弟,在這樣一所注重實際,在華爾街有著無數校友的常春藤大學聯盟讀上二年,一定會積累起很好的人脈的,即使付出不菲的學費也是值得的。
在倫敦和父母一起度過了聖誕和千禧年的元旦,也沒有心思慶賀什麼,元旦過後到芬蘭籍大師沙里寧設計的美國駐倫敦領事館辦簽證,金色的美國鷹俯視路過的人群。有人認為這象徵美國主義的標誌是倫敦的悲哀,文傑沒那麼八卦只是覺得這個雕塑很突兀。簽證很容易就拿到了,訂了機票后,打電話通知哥大自己的航班,收拾一下去紐約上學了。到達肯尼迪機場時已是下午三點多了,文傑有錄取通知書和英國綠卡入境很順利。商學院的留學生助理員,已經在機場迎接了。暫時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來,這裡離中央公園很近,走路也不過幾分鐘。找了房產中介公司到處看房,入學時間是二月一日,還有空餘時間。
房產中介推薦上東區的公寓,在富人聚居區,窗口外就是中央公園,一室一廳的房子,每月租金三千五百美元。其他的幾套價格便宜的公寓不是太舊就是環境太差,文傑一時之間真是決定不下來。商學院也有學生公寓,現在只有兩個人合住,文傑不喜歡,單人住要排隊等。想想兩年五十萬美元的預算,足夠在外面租房了,多一點自由也好。
到了紐約每天除了看電視、看報紙雜誌就是到處閑逛,好在沒有語言問題。除了去唐人街看看,還有幾個必去的地方,華爾街、愛麗絲島和世貿大廈。街邊的咖啡店是很好的休閑場所,小桌子擺在人行道上,桌上擺著餐巾刀叉和小調料瓶子,看著曼哈頓車水馬龍的大街和形形色色的行人。小店供應無限量咖啡,服務生提著咖啡壺,笑容可掬地問要不要再來點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