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4 夜襲許昌城

子時，許昌城附近的風，忽然有了發冷。

讓在城頭上的守軍，原本委頓的模樣，又添了幾分惱怒。

「都頭，前面好像有光亮。」一個守軍士卒，推了推旁邊都尉的手臂，小心地開口。

這位守軍都尉，打了個哈欠，抬頭往遠處看。但發現確實有一朵朵的光亮之時，並沒有太過深想。只以為是楚人的探哨，在城外跑來跑去。

「都頭，不對，這、這越來越多了！」

守城都尉抬頭再看，整個人驚在當場，在他的面前，分明是浩浩的火炬之光，步步緊逼城關。

「楚、楚人攻城！」這位守城都尉，用盡了平生的力氣，驚聲吶喊起來。不多時，隨著吶喊，漫天的牛角長號，以及鳴金的聲音，響徹了整座城關。

正在皇宮裡，做著爭霸美夢的司馬嚴，也被一個心腹匆匆喊醒。

「怎麼了？何事驚慌！」

「陛下，楚人攻城了！」

「什麼！」司馬嚴頓在原地，「今日陳九州明明還說，讓朕備下宴席，等他入城……不對，陳九州是緩兵之計，他是要夜攻許昌！」

焦急之下，司馬嚴迅速披甲，和諸多心腹上了馬，急匆匆往城門跑去。到了城門，果不其然，漫天呼嘯的飛矢和投石，一下子響在了耳邊。

「陛下，楚人大舉攻城，三座城門，都是楚人的攻城軍！」一個厘族人酋長，滿臉都是塵煙，走近了司馬嚴，驚聲開口。

「該死的陳九州！快，通知所有人去守城！」

「陛、陛下，至少有兩萬人，是司馬唐的本部人馬，已經反了，正在聚軍，準備搶下城關，獻給東楚！」

「這些賊子！」又是一個壞消息，驚得司馬嚴差點站不穩。但他明白，陳九州敢玩這一手，也就是說，是決計不會相信他了。如果打入許昌，很可能會把他殺死。

「守住，都給我守住！民夫呢，把民夫都動員起來！」司馬嚴喘著粗氣，好不容易得來的江山，他如何捨得，拱手讓給他人。

昂——

一枚投石，剛好落在附近，嚇得司馬嚴急急避開。

「快，隨我上城關，迎戰楚軍！」

漫天的投石和飛矢，依然在你來我往。有投石不時崩打在城關之上，留下一個個的瘡孔。

得益於夜襲，再加上守軍士氣不高，並沒有太艱難，楚魏的聯軍，便已經殺到了城關之下。

只等司馬嚴上城一看，整個人又嚇得心驚肉跳。楚人的動作太快了，居然不聲不響的，便到了城關之下。

「飛矢，射飛矢！」

嗚嗚。

帶著呼嘯的聲音，陣陣的飛矢，開始往城外的楚人軍陣，迅速拋落下去。

只可惜，在楚軍軍參的沉穩之下，一面面舉起的盾牌，將飛矢不斷擋住。見著了這一幕，司馬嚴只覺得更加煩躁不安。

在後，甚至還有造反的兩萬人，正不斷殺過來。為此，不得不分出許多的後備營，用來堵住叛軍。

第一次，司馬嚴只覺得一股絕望，縈繞了全身。再這麼下去，要不了多久，楚人破城，是遲早的事情。

「朕現在請降，可還來得及？」司馬嚴惱怒不休，揪著一個厘族人酋長，大聲發問。

「陛下，陳九州此舉，便是不依不饒。如何會放棄攻城啊！」厘族人酋長苦勸。

「為今之計，只能守住許昌城了。若兵力不足，便叫那些民夫，上城守堅！」

這句話，讓司馬嚴生出了一股希望，威逼利誘之下，終歸有一萬餘的民夫，上城幫忙守城。只可惜，還沒多久，便有一半的民夫，倒在了戰火之中。

「朕、朕的江山，守住，快守住！」

……

在城外，騎在馬上的陳九州，眼神無悲無喜。為了這一次的攻城，他準備了太久時間，連著軍糧，都不知耗費了多少。

所以，只能勝利，不可失敗。

「掩護雲梯車，殺到城牆！」

「另，通知其他城門的大軍，無需顧慮，齊齊攻城！」

陳九州猜的出來，在此時的光景之下，剛鬧了宮變的司馬嚴，人手必然不多。最大的可能，是威逼利誘一番，動員更多的士卒來守城。

但士氣這種東西，無了就是無了，打仗提不起精神，沒有戰意，如何還指望勝利。

「攻城！」

又是一個楚軍的方陣，殺到了許昌的城牆之下，一個頭髮花白的裨將，揮著戰刀，指著城關怒聲大喊。

「呼。」

行軍的方陣，在接近了城關之後，迅速散開，將一個個的城梯，不斷搭在城牆之上，準備先登殺敵。

有滾石和沸水落下，砸死了不少人。但即便如此，攻城的士卒，並沒有任何退意，反而是越殺越勇，直至有百餘人，跳上了城關，和守軍殺成一團。

「殺！」領頭的東楚裨將，抬刀怒吼，劈翻了一個守軍，屍首墜入城壑，粉身碎骨。

「擋住他們！」司馬嚴立在城牆上，看著先登的楚士，死死咬著牙關。

「後備營，還有民夫，都給朕上城關，擋住楚人！只需守住了許昌城，朕重重有賞！封侯拜相，也不在話下！」

在司馬嚴的鼓舞中，終歸漲了一絲膽氣，有不少守軍怒吼奔赴上城頭，和先登的楚士，鏖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