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口舌是非病
大的小的,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得慌亂。
「那個,慕家兄弟,你看我這兩個孩子,臉上也不知道咋的就變成這個樣子,知道小嫂子是個會看病的,就帶著他倆來瞧,誰知道小嫂子一直不開門,我們心急得不得了,只要讓小順翻過院子請人。」
慕定安的目光落在大成和小成的臉上,大成嚴重得多,不過光看小成那樣的,已經足以讓人吃不下飯了。
他又想到了昨晚上的事情。
傅言手無縛雞之力,但一身醫術,想收拾人,也並沒有多難。
這個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傅言拿著鍋鏟站在門口。
「誰在鬼哭狼嚎?」她指的是汪順。
「哎喲小嫂子,我們一家子幾個人有急事找你,敲門手都要敲傷了,你咋一直不出來。」陳氏帶著埋怨道。
「我耳朵不太好。」傅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
慕定安嘴角抽了抽,他可從來沒有發現,傅言耳朵不好,反而是她各方面都敏銳得很。
「野女人。」大成一看到她就嚷嚷:「娘說你能給我治病,你趕快給我治。」
馮氏趕緊捂住他的嘴巴,訕訕一笑:「丫頭,小孩子不懂事,你別跟他計較啊。」
「不會,我沒有這麼小氣。」傅言道。
偏偏不巧,她就是這麼小氣了,咋的?
慕定安嘴角又抽了一下。
不想管這些瑣碎的事情,他扛著木頭就進了院子。
「那就請小嫂子幫忙,看看他們兩兄弟臉上咋治吧。」陳氏鬆了一口氣。
「這叫口舌是非病,你們家的小孩是不是說別人不好的了?」傅言一本正經地說:「對別人造謠議論,有時是會染上口舌是非病,大人抵抗力強一點,小孩就不一定了,不及時治療,還會長遍全身,長到內臟里,危及性命。」
她沒有注意到,院子里的慕定安,聽了這樣的話,面上都多了一絲笑意,而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陳氏和馮氏臉色不由得一白。
「啊,那該咋辦啊,丫頭你能不能治。」馮氏膽戰心驚地問。
「能治是能治,不過我每天辛苦爬山找藥材,整個村子都看在眼裡的,這治療費你們要準備好。」傅言對這家人,沒有什麼表情。
「那,要多少啊。」一聽說銀子,婆媳的臉色又緊繃了。
「一兩銀子,權當作是買命。」傅言道:「你們也可以去鎮子上問問,沒人能治的。」
一兩,不光兩人,就連汪順,頭皮都炸了一下。
農村人,看病兩三百文,都嫌貴了,這一開口就要一兩,雖然也不是拿不出來,但卻是一筆大開支,家裡要拮据一陣子。
本來日子就很不好過了。
「就治個皮膚病,哪裡用得了這麼多。」汪順差點沒說傅言故意坑人。
「這,小嫂子,能不能便宜點啊,你雖然才來,但大家是鄰居,總不能一點情面也不講。」陳氏帶著哀求道。
傅言差一點笑,要她講情面,那些風言風語,傳得最厲害的,就是汪家人。
「治不治,決定權在你們手裡,況且我這葯也不貴,到街上問一問,我的葯是不是要比葯館子便宜許多。」傅言進院子去了。
汪家人面面相覷。
「娘,癢死了,好癢啊,我不想死,你們救救我。」大成哭了起來,偏偏他的手被抓著,撓不到,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著腿。
小的見狀,雖然沒有那麼難受,也跟著哭。
「娘啊,這咋辦,你看他們都受不了了,萬一有個好歹。」陳氏抹著眼淚說:「這勞什子病,要進肺腑的。」
家裡的銀子都是馮氏在管,出不出這個錢,還得看馮氏。
馮氏看著兩個孫兒這樣也不好受,但要她果斷乾脆拿出一兩出來,一想肉疼得很。
「先回去,和你爹商量商量。」馮氏沉著臉,拽著小成就往家走。
「我不回去,我要治病。」小成也學著大成哭鬧。
汪家人走了,院門口有恢復了清靜。
鍋里的油湯燒開了,傅言往裡面下菜葉。
桌上擺著兩道菜,一道是雞蛋煎豆腐,一道是折耳根煸五花肉。
慕定安在院子里給樹榦削皮,斧頭揚起,大塊大塊的樹皮掉落在地,乾脆利落。
傅言沒有問他砍樹來做什麼,不過,像這樣貧瘠的山,找到這樣粗壯的,還挺不容易。
「吃飯了。」她喊一聲。
汪家那邊,估計要有一陣子,這裡可以安安心心吃頓飯。
慕定安洗了把手,坐在桌邊,端起飯碗:「汪家那兩個小子,是怎麼回事?」
「噢,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染上了口舌是非病,服藥就好了。」傅言道。
男人後腦勺滑落一顆冷汗,她當他是傻子?
不過,一個人幹了不光彩的事情,又怎麼會在明面上說出來。
慕定安沒有再問,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心頭微微有點不爽。
慕定安吃了飯後,又繼續弄他的那一棵大木頭。
「今天不去打鐵了?」傅言問。
男人涼涼看她一眼:「傅小姐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傅言滿頭黑線:「我可沒有這樣說啊。」
有人在拍院子的門,動作一樣的粗魯無禮,汪家人來了。
傅言過去將門打開,是陳氏。
陳氏臉色很不好看,看傅言的眼神也帶著怨怪:「拿葯來吧,誰叫我們汪家倒霉。」
要不是這個女娃兒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們汪家也不會去嘴她幾句,她的兩個孩子也不會染上這什麼口舌是非病。
方才汪老二先帶著老二去鎮子上問了,的確沒法治。
傅言已經將葯打包好了,給銀子的時候,陳氏一臉的便秘不舍,手上差點沒有拉扯。
這一兩銀子花出去,這陣子全家人都不要想吃飽。
「這葯服了,真的會好?」陳氏拿著一小包葯,更是覺得這銀子花得不值。
「文火煎熬兩個時辰,隔三個時辰服一次,服用三次,就能見好,童叟無欺。」
「要是這葯不靈,全村人可是看著的。」陳氏給了傅言一個警告的眼神。
傅言無所謂地聳聳肩。
慕定安把樹皮削了,把樹榦劈成幾段,然後又鋸成片。
整個下午他都在忙活這個,等到了傍晚,便鋸了一堆的木板,還有像是支柱一樣形狀的,打磨得都還挺平整光滑,有的部位鑿了契合的卯榫。
吃過晚飯慕定安又繼續幹活。
傅言將屋內收拾了,坐在院子里看月光,手裡拿著一把蒲扇扇涼。
慕定安還在忙碌,敲敲打打的。
「娃兒臉上好多了。」汪家那兒,傳來陳氏驚喜的聲音。
慕定安尋思,捉弄人是真捉弄,救人是真救。
傅言也注意了一下慕定安那邊,這個時候,慕定安製作的那個東西已經可以看得出成品模樣了,竟然是一張一米五左右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