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
鬥法台
百峰宗弟子平日里用來解決恩怨的地方，也是切磋相互增進的場所，用來作為兩位峰主鬥法的情況雖然不能說沒出現過，但百年一遇這個詞來形容還是很準確的。
每當有宗內知名人物切磋或者解決恩怨的時候，便會吸引很多弟子前來觀看，甚至門內各仙宮的長老都會前來觀戰。
今日兩位峰主相約鬥法，來觀戰的就不再只是弟子，仙宮的長老甚至峰主也都有人前來觀看。
曹振早起坐著三號線的仙雲車來到了百峰宗第十二號鬥法場。
距離約定鬥法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這鬥法台的四周已經坐滿了人，什麼賣糖葫蘆的，賣各種小吃的商販穿梭在人群之中。
曹振看到人山人海的場面也是有點意外，百峰宗的鬥法雖然不能說每天都有，但也是會經常出現的，別說是修仙者，就算是普通的凡人也看過不少鬥法，平日里觀眾上座率不到一成。
這種徹底坐滿的觀眾席，往往只會出現在宗門舉辦的百峰爭鋒的賽事之中。
在場的人大部分並不認識曹振，只是看到他一身峰主服的原因，紛紛給他讓開通道。
「師侄，來來來！」銅碟長老見到曹振前來，連忙起身熱情的招手呼喚，「這邊！」
曹振見到屬於長老們觀戰的VIP席位上坐滿了人，分別穿著各種不同仙宮的制服長衫，心說本以為低排名的峰主鬥法不會引起太多人關注，贏完了這次再去尋個低排名的峰搞一次鬥法，多刮一筆賭盤的錢。
如今，看到各仙宮的長老，甚至還有數名峰主都在VIP觀眾席上坐著，便知道想要再做這種靠賭發家的事情，只能等自己下次煉丹修為再次大突破的時候，才能坑到人了。
「師侄，這位是執法仙宮的長老曾一成，曾長老。」銅碟長老拽著剛剛走過來的曹振很是熱情的介紹道，「負責監察咱們百峰宗內的諸多違規事物，以前同你師父的關係那可是相當不錯的呢！」
曹振中感嘆銅碟師叔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知道自己這次要贏了，自然是要往更高層走，這是提前給自己鋪人脈呢。
「見過曾長老。」曹振抱拳對眼前這個黑胖子小眼睛一頭利落圓寸髮型的執法長老，完成了一個行禮。
執法仙宮的長老身份雖然尊貴，但是比起峰主的身份終究是差了一點，現在有峰主這般客氣，曾一成頓時感覺有面子啊！
畢竟這身後的看台上，各仙宮的長老可都有來的，大家可都是看見了。
雖然只是一個排名第一百峰的峰主這般客氣，但峰主終究是峰主！之前來的那幾個峰主見到其他的長老，點個頭就已經是很給面子的舉動了。
在得到面子上極大的滿足后，本來不打算插手管兩峰鬥法的曾一成，決定打算多說兩句幫一幫銅碟長老跟眼前這個年輕的峰主。
「曹峰主，你確定要跟星耀峰的峰主進行鬥法嗎？我們執法仙宮是有權力，進行鬥法之前的調停。星耀峰或許不會給老夫面子，但還是會給執法仙宮點面子，可能四寶峰只需要付出績效的代價，便能停止這次的鬥法。」
曾一成的話說完之後便給了身旁銅碟長老一個得意的眼神，示意自己這次可是幫忙出頭了，也算是給足了四寶峰峰主台階了，這次你滿意了吧？
VIP觀眾席上的長老們頓時一臉緊張了起來，不少人更是對曾一成露出了不爽的眼神，大家好不容易有一次賺錢的機會，你這是要給大家拆台嗎？
平日里在坐的長老也好，峰主也罷，因為身份的關係，怎麼好意思參與博彩競猜？
何況一般的弟子鬥法，也沒有賭場會因為他們專門開一個盤口。
這次若非是兩名峰主的身份，僅僅只是這兩人的修為，賭坊甚至也不會因此開出盤口。
像這樣實力相差懸殊的鬥法，百分百鐵定贏錢的盤口，在場不少長老跟峰主都是下了大手筆的。
現在說不賭了？不少長老吃了曾一成的心都有了！一個個緊張的盯著曹振，心中暗暗祈禱這位外界傳聞極端迂腐的峰主，並不會聽到這麼勸告就真的不打了。
「那不行！」曹振脫口而出的表示了拒絕，看到曾一成面色尷尬，連忙拿出前身本主那中二的模樣說道，「鬥法這事不能調和，他們侮辱我師尊名頭，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們！」
曾一成本來聽到被人拒絕，心中還想說句『不識好歹』，聽到曹振把師徒情誼搬了出來，也只能在心裡暗叨叨句迂腐，卻也沒有辦法再說什麼。
VIP席上的長老跟峰主們，聽到這話紛紛鬆了口氣，感慨還好這四寶峰的峰主腦子裡長滿了榆木疙瘩，不然就真的要錯過這次賺錢的好機會了。
曾一成這時間轉身對著銅碟長老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已經儘力了。
銅碟長老一聲長嘆，重重的甩了下寬袍大袖，露出一臉的無奈。
曹振看到銅碟長老的表情，心中又一次感嘆，師叔為了四寶峰能在這次賭博中賺到錢，可真是將演技發揮到了極致啊！不知道的，懷疑為師叔是真的怕我輸，才找執法仙宮的長老來幫忙化解鬥法呢。
「既然如此，曹峰主上擂台吧。」曾一成開心的指了下擂台，心說這次即給了銅碟長老面子，同時自己也押了星耀峰會贏，可以說是人情跟靈石都賺到了。
曹振來到鬥法擂台處，發現星耀峰的席位那邊已經坐了整整一排人。
李星瑤端坐在星耀峰人群的中央，正悠哉的品著茶，看到曹振的出現也沒有主動起身打招呼。
曹振來到四寶峰的席位端坐，頓時引得觀眾席上一陣沸騰。
「快看！四寶峰的人來了！居然真的只來了一個！」
「那可不！四寶峰其他人都進當鋪了啊！」
「那今天豈不是一場定勝負了？沒辦法出現車輪戰了？」
「若是曹振贏一場，那就不是一場定勝負了啊。」
「四寶峰主贏一場？他拿什麼贏？你沒聽他走火入魔變成了瘋子的傳聞嗎？」
曹振聽著身後不遠處傳來的一陣陣交談，心中也是好奇，這是誰到處幫自己散播穩定賠率的謠言？
「是嗎？我沒聽說過啊！誰告訴你的？」
「銅碟長老親口說的啊！」
曹振聽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不愧是自己的好師叔！為了幫助自己穩定住賠率，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說謊！只是這樣一來，師叔為了四寶峰，豈不是把自己多年的名聲都搭進去了？
「銅碟長老親口說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幾分？銅碟長老當中押了五百兩星耀峰贏！你說這有多少可信度？」
「那是鐵打的可信度啊！現在還能押嗎？我再去押點……」
「沒機會了！昨天消息傳出沒多久，各大賭坊就封盤了啊……估計他們也怕賠不起吧？」
曹振聽著身後數人的對話，感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才是親師叔啊！為了穩定賠率，居然自掏腰包做戲！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師叔他老人家！
「快看，這個四寶峰主，居然還在那裡老神在在的樣子，跟傳聞中的瘋了實在太像了啊！」
眾人對話的時候，一名身穿裁判服飾的百峰宗弟子走上了鬥法台，他張開雙手輕輕向下憑空一壓，沸騰的觀眾席頓時安靜了下來。
「等一下！」
銅碟長老在長老席看到曹振的表現，暗嘆了一聲告訴自己為了四寶峰，還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了，一聲疾呼御風落在擂台之上，對裁判小聲說道：「可否給老夫點時間？」
裁判被突如其來的人給弄的有點懵，百峰宗實在太大了，也並非每個人都認識銅碟長老，但因為這一身長老服飾的關係，裁判還是點了點頭。
銅碟長老匆匆幾步來到曹振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轉身拽著就往星耀峰的眾人走去，嘴裡埋怨著：「你這走火入魔的太厲害了！現在不是表現你硬骨頭的時候！老夫不能讓四寶峰敗在你的手上！今天老夫豁出這張老臉也會勸李星瑤不要跟你一般見識……」
曹振跟在身後苦笑連連，現在賭場都已經封盤了，其實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了的……師叔實在是太入戲了。
「星瑤啊……好久不見了。」銅碟長老拽著曹振來到李星瑤面前賠笑道，「你們的事情老夫聽說了，其實也沒什麼大的矛盾。老夫這次做保，讓小曹給你陪個不是，道個歉，這個鬥法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取消好了。」
「長老，不是星瑤不給您老人家面子。」李星瑤端著茶水沒有放下的意思，更沒有起身的意思，都沒拿正眼瞧一下曹振，悠哉悠哉的說道，「當日鬥法的約戰是他曹振提出來的，現在他又想取消？什麼都是他說了算？那我還要不要面子了？」
「老夫讓曹振將那塊三品靈田借給你星耀峰兩百年……」
「別！」李星瑤抬手，「說的像是我貪圖他那塊靈田一樣。我這次鬥法，完全是出於公義。在坐的這麼多人都買了我們星耀峰贏，我得帶著他們賺錢啊……」
李星瑤突然把嗓音提高到了喊的程度，對著周圍無數的觀眾喊道：「你們說是不是？我現在不打了！讓曹振就這麼混過去，你們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
「怎麼可以不打？我們還想賺錢呢！」
「星耀峰主大氣！」
「長老下去！別妨礙我們賺錢！」
銅碟長老站在李星瑤面前，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充滿了憤怒，自己當年也是幫過星耀峰跟李星瑤的，怎麼這人情就變得比紙還薄了？
曹振感覺到銅碟長老攥著自己手腕的手越來越緊，而且還在微微的顫抖，知道老人家被周圍人弄的很沒面子了，連忙說道：「師叔，沒事。放心，我能贏……」
「真的不給面子？」銅碟長老面色鐵青，假裝聽不到周圍的山呼海嘯般的噓聲問道，「當年我對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吧？」
「裁判……」李星瑤沒有正面回應銅碟，而是對著鬥法台上的裁判高聲喊道，「你到底管不管？」
裁判這時間也顧不上銅碟的長老身份，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長老，咱們百峰宗的規矩，您應該知道的。別難為我好嗎？」
「老夫記住你了！」銅碟恨恨的丟下一句話，轉身朝著鬥法台下走去，又給曹振留了句話，「孩子，勢頭不對就認輸，師叔養得起你。」
李星瑤看著銅碟離開，方才緩緩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曹振說道：「拿銅碟長老壓我？一個壽元將盡，要退掉長老位置，去藏天洞躲避命劫的人，怎麼壓我？還給面子？有什麼面子？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你們自己丟的。」
曹振回身看了眼擂台下的銅碟，發現自己的前身曹振看似迂腐，其實也挺沒人腸子的，居然不知道這個對自己好的老人家，壽元將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