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記憶世界

有一說一，既然知道了這個bug，孟凡肯定是要利用起來的。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人仙甚至是真仙想要對付孟凡，都有可能會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當然了，這種情況想要對付真仙，估計概率不大。

畢竟真仙就算是發現了一具神級體質，也不一定有那個魄力去奪舍。

因為這等於是放棄了仙軀，奪舍孟凡某種意義上就等於是轉世重修了。

所以一具神級體質，對於真仙的誘惑力可能會沒有那麼大。

但是對於人仙來說，他們還沒有飛升仙界成為真仙，他們遇到神級體質，是很有可能放棄現在的修為，選擇奪舍重修的。

人仙，說白了還是人。

轉世重修並不可怕，像秦香茗就是轉世重修的。

所以這麼一想的話，可以說孟凡就算是遇到了人仙，某種意義上也不怕了。

甚至他還有希望陰人仙一把，弄死一尊人仙！

元嬰境界，弄死人仙，這絕對是任何人想都不敢想象的。

哪怕是仙界的天帝，都不可能有這麼離奇的幻想。

因為這真的只是單純的幻想了！

孟凡的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無論如何，這次系統確實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孟凡自言自語道。

同時他的心目中，對系統隱隱有了一絲感激之情。

事實上，剛穿越過來的孟凡，知道自己體內有個系統之後，其實是挺懷疑自己的，有一種危機感。

畢竟雖然這系統帶給自己的都是好處，但說到底，這系統還是存在於自己的體內。

這就好像，是自己的體內長了一個東西。

一個不受自己控制的東西！

說實話，這簡直是比體內長了一個瘤子還要可怕。

至少瘤子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也是自己能夠理解的東西。

而這個系統，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完全搞不懂系統是一個什麼樣的玩意。

所以下意識的，孟凡其實是很忌憚也很擔心這個系統的。

但是這一路走來，系統都是在幫助自己，給予自己益處。

就在剛剛，這個系統甚至是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沒有系統出手，面對一個化神境界的元神奪舍，孟凡其實是沒有多大把握的。

雖然他之前仗著二郎真君觀想法，覺得自己可以搏一搏。

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搏贏的概率，只有一成！

甚至可能連一成的概率都不到！

無論自己再怎麼自信，再怎麼說服自己，但事實上他和化神境界的元神，差距很大，並且是不可彌補的。

僅僅依靠一個二郎真君觀想法，根本就彌補不了！

此刻，那個化神境界的元神在系統的「殺毒模式」下，已經徹底湮滅了。

渣都不剩！

孟凡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這是屬於勝者的微笑。

雖然事實上他連戰鬥都還沒有來得及戰鬥，但他還是贏了。

並且是躺贏！

可就在孟凡還沒有欣喜多久的時候，他的腦袋突然一痛。

頓時，孟凡面色大變。

「糟糕！」他口中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捂著腦袋，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既不是那元神沒有湮滅乾淨，也不是系統出現了問題，更不是孟凡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而是，記憶出現了問題！

那尊化神的元神奪舍孟凡失敗之後，某種意義上便相當於是被孟凡給奪舍了。

奪舍不誠實，反被奪舍。

這是常態！

簡而言之，就是那尊化神奪舍孟凡失敗之後，許多記憶留在了孟凡的腦海之中。

而對於孟凡來說，無窮無盡的龐大記憶瞬間湧來，頓時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一尊化神，可能存活了數千年，甚至是上萬年。

這其中磅礴恐怖的記憶，簡直是難以形容的。

所以這麼多的記憶一瞬間湧現，孟凡的小腦袋瓜子根本就承受不了。

這是孟凡沒有想到的一點！

沒辦法，孟凡從來沒有接觸過奪舍和被奪舍的事情，這對他來說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倒在地上的孟凡，眼睛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洞府之外，秦香茗還在焦急地等待著。

她想要進洞府之中看看，但是又不敢。

雖然她很關心孟凡的安危，真心不希望孟凡出事，但這種擔心是建立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上的。

讓她去冒險的話，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甚至對於秦香茗來說，如果她和孟凡之間，必須要死一個的話，她寧願是孟凡！

死道友不死貧道！

她是想要孟凡幫助自己報仇，也是真心想要和孟凡交朋友。

但這些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自己安全的情況下。

如果她自己都出事了，甚至是死了，那麼報不報仇，能不能和孟凡交朋友，那麼就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了。

所以秦香茗此刻固然擔心孟凡，但是卻沒有勇氣進洞府之中看一眼。

甚至於她此刻有一種調頭就走的衝動，不再理會孟凡的死活，畢竟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能夠這麼做，至少現在還不能夠走。

除非，真的確定到了足夠危險的地步，或者說是確定孟凡必死，或者必敗的情況下，她才應該逃跑。

現在，還不是時候！

此刻洞府之中的孟凡，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雖然暈了過去，但是孟凡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小山村之中，成為了一個少年。

「這是怎麼回事？」他看了自己的雙手，皮膚很嫩，手也小了一圈。

捏了捏自己的臉，感覺胖乎乎的，手感也很嫩。

他下意識地想要照鏡子，看看自己變成了什麼樣，但是這周圍根本就沒有鏡子。

這個小山村裡面，有許多孩子在玩耍，孟凡也在一群孩子之中。

他往四周看了看，不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鬼？

他不是在一處洞府之中，還差點被人奪舍了嗎？

然後他眼睛一亮，回憶起來了昏迷之前發生的情況。

那個元神被覆滅之後，屬於那尊化神的記憶爆發湧現，然後自己扛不住那麼磅礴的記憶，就昏迷了過去。

孟凡有些明悟。

難道此刻，自己就是在那個化神的記憶之中？

自己此刻附身的少年，就是那尊化神少年時代？

這算什麼？

哪怕是自己要融合那個元神的記憶，也沒有必要搞這麼一出吧？

奪舍就奪舍。

吞噬記憶就吞噬記憶！

搞這麼麻煩幹什麼？

難道還要自己經歷那個化神的一生不成？

從一個少年開始，到那尊化神隕落，這得要經歷多少年，這得要吞噬多少記憶？

說實話，孟凡有點發愁！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化神至少存活了數千年。

數千年的記憶，自然是不好吞噬的，也是很難接收的。

但如果你非要用這種方式，那麼就更加的折磨人了。

現在這種情況，完全可以比作是一場夢。

而孟凡，需要在這場夢裡面存在數千年，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

孟凡就算加上前世，滿打滿算也就活了四十多年。

讓他一口氣在這個夢境裡面待上數千年，那麼他的心態不就成一個數千年的老怪物了？

「不對，如果我真的以這個傢伙的身份，在這裡存活數千年，那麼就算我離開了這裡，回到洞府，回到那個世俗界，回到孟凡的身體里……」

「可那種情況下，我真的還是我嗎？」

這是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孟凡心神有些震撼，甚至有些恐懼。

如果自己真的在這個「夢境」裡面，用那尊化神的身份重活一遍，將這些全部經歷一遍。

那麼到時候，自己就真的不是孟凡了！

或者換個方式來說，那尊化神的奪舍，在某種意義上豈不是成功了？

雖然說自己依舊是孟凡，但自己作為孟凡，只不過有幾十年的記憶而已。

而在這個世界裡面，卻要經曆數千年的時間，都在以那尊化神的身份而活，活在對方的記憶里。

到時候，幾十年的記憶和這數千年的記憶相比，真的是不算什麼了。

那種情況下，豈不可以說那個渾蛋化神，對自己的奪舍成功了？

對於孟凡來說，這顯然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他是孟凡！！！

這一點不能改變。

孟凡開始焦急，想要打破這個「夢境」，或者說打破這個記憶世界。

但是他好像被困在了這裡，無論如何都沒有改變。

「楊哥哥，你怎麼了？」一個小女孩看到孟凡一臉痛苦發狂的樣子，頓時有些擔心的問道。

孟凡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許多孩子都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

這些詫異的目光之中還隱隱帶著一絲恐懼和害怕。

「假的，都是假的！」孟凡一邊呢喃一邊瘋狂地衝出這個村子。

但是他發現這具身體，竟然不受他的控制。

他的意識衝出了這具身體，但是這具身體卻沒有動。

換句話說，他根本沒有辦法操控這具身體。

這具身體在自由地活動著，按照他應有的規矩在行動。

孟凡此刻，就像是一個脫離了肉身的孤魂野鬼。

最可怕的是，孟凡還不能夠離開這具肉身太遠。

一旦他的意識，或者說靈魂體離開這具肉身超過一百米，就會強制性地瞬間回到這具肉身裡面。

這不由讓孟凡有些狀況，簡直要發瘋！

說實話，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別？

而且還是要讓他一口氣坐幾千年的牢，這種折磨他真的接受不了！

但這是孟凡無法控制的，他只能被迫承受。

轉眼便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孟凡嘗試了許多事情，但依舊無法離開這具肉身超過一百米的距離。

至於離開這個記憶世界，更加是完全做不到。

他就像是一個被關在監獄里的犯人，真的無比痛苦。

兩個月後，孟凡漸漸接受了這種生活。

沒辦法，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強的，既然反抗不了，他就只能夠接受。

對於這尊化神的身份什麼的，他也弄得清清楚楚的。

這不是他本意，因為他覺得這樣子，自己等於是換一種方式被奪舍。

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不想去了解，可是發生在他的面前，他也無法避免。

畢竟他現在是一種意識體，不是實體，就連最簡單的閉上眼睛堵上耳朵這種事情都做不到。

哪怕是不想看不想聽，可還是能夠看到，聽到。

兩月後，孟凡所在的村子，遭遇了變故。

整個村子，足足七十八口人，全部被屠殺殆盡，一個不留。

真正的血流成河！

屠村的時候，孟凡正在山裡採藥，所以避過了這一劫，他沒死。

回到村子里之後，發現村民所有人都死了。

父親母親，妹妹弟弟，全部都被屠殺了。

而這具身體的弟弟，不過才四歲。

屠村的兇手，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最恐怖的是，所有村民的心口，都出現了一個大洞。

所有人的心臟，都被人挖走了。

這是一個變態殺人魔，孟凡這具身體目眥欲裂，殺氣衝天。

他離開這個村子，踏上了報仇的道路。

說實話，發生這種事情，孟凡心裡也不是滋味。

雖然他不願意接受這個傢伙的記憶，不願意接受這傢伙的一切。

但是被迫在這個村子里生活了兩個月，雖然孟凡不想承認，但是他對於有些村民已經很熟悉了。

看到這麼多熟悉的人死亡，而且死得這麼慘。

說實話，孟凡都有些憤怒。

不自覺，他已經帶入了這具身體。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這點沒法否認。

這些村民被殺，孟凡很生氣，他忍不住也想要找到兇手。

「他奶奶的，那個洞府之中的化神，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明明都已經被系統抹殺乾淨了，居然還能夠用這種方式來陰我一把！」

孟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在這個記憶世界裡面待久了，不說幾千年了，就算是幾百年，甚至只是幾十年，都有可能在某方面改變自己的想法。

甚至是改變自己的意識！

這很恐怖，因為某種意義上說，很有可能就代表著對方奪舍成功了。

雖然不是常理意義上的奪舍成功，雖然孟凡還是孟凡，依舊還是他的記憶人格為主，可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

「唉……」孟凡嘆了一口氣，心裡不是滋味。

他很清楚問題發生在哪裡，也很清楚這樣是不對的。

但是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無奈！

他忍不住在想，這個時候，如果秦香茗衝進洞府之中，把自己弄醒，那麼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離開這個記憶世界了？

可惜，此刻洞府之外的秦香茗，還在一臉緊張的盯著洞府，根本就不敢踏入洞府半步。

如果洞府所在的那個世界，也過去了兩個多月，那麼秦香茗還真的有可能衝進洞府去看看。

畢竟無論是什麼情況，也不可能兩個月之後洞府還風平浪靜。

可惜，秦香茗所在的世界，和孟凡所在的這個記憶世界，時間流速根本就不一樣。

孟凡在這個記憶世界，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但是對於秦香茗來說，卻只是過去了一瞬間而已。

甚至可以說，一瞬間都沒有過去。

和孟凡現在此刻的記憶世界時間流速相比，現實世界之中的時間流速，幾乎是不動，完全就停滯了。

所以孟凡想要指望秦香茗「拯救」自己的想法，就完全落空了。

很快，記憶世界之中，一年過去了。

三年過去了。

十年過去了。

一百年過去了！

…………

……

那具身體，加入了一個叫做青雲劍宗的門派。

然後開始瘋狂的修鍊。

練氣、先天、築基、金丹、元嬰！

達到了元嬰境界之後，這具身體查到了當初滅他山村的兇手。

是一個邪道門派，這具身體終於殺了那個兇手，為親人報仇。

然後便是被那個邪道門派追殺。

……

一千年時間過去。

兩千年時間過去。

這具身體一直在閉關，終於修鍊到了化神的境界。

他出關后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便是踏平了那個邪道門派，將整個門派屠殺殆盡，一個沒留，真正的血流成河，屍山血海。

但是一個門派，哪裡是一個人容易對付的？

這傢伙雖然屠滅了那個門派，但是他自己也身受重傷，瀕臨死亡，很難存活下來。

他找到了一個洞府，然後進入到這個洞府，開始閉關療傷。

可是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無論如何療傷，都無法恢復身體上面的傷勢。

無奈之下，他只能怪放棄自己的肉身，將自己的元神封存起來。

如此一來，他的肉身等於是徹底死亡。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身體開始腐爛，開始氧化。

一年，兩年，十年，百年……

…………

……

最後他的肉身徹底消逝，只剩下累累白骨，一個純粹的骨頭架子。

而他的元神，則是徹底的封存起來，不敢露出。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洞府突然發生了異動，接著洞府的大門被打開。

之前留在洞府之中的兩具元嬰傀儡，衝出大門開始和入侵者作戰。

沒過多久，那兩尊傀儡似乎敗了，沒有動靜。

緊跟著，孟凡看到一男一女兩人，走進了洞府之中。

男人正是孟凡，女人正是秦香茗。

接下來的事情，孟凡自己便一清二楚了！

「呼~~~~~~~~~」孟凡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這個傢伙的記憶，終於走到頭了。

他已經不記得過去多少年了，反正至少也有三四千年了。

他被困在這個記憶世界，竟然足足過去了數千年！

此刻，記憶世界破碎。

孟凡醒來！

他終於醒來了，離開了那個鬼地方。

但是醒來的之後的孟凡，卻是滿臉震驚，莫名其妙的看著四周。

醒來之後的他，並沒有出現在那個洞府之中。

而是出現在了一個狹小的出租屋中，趴在一台電腦面前。

電腦屏幕上，是一個遊戲界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