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下
「那天晚上……」霍翔努力地想著。
記憶如同籠罩著濃霧,霍翔艱難地在濃霧中探索。
那天晚上是哪天?昏迷過的晚上,似乎在營地不止昏迷過一次。霍翔的記憶開始捕捉住了點什麼。
慢慢地,惡臭,棺材,蓑衣人,這些都逐漸顯露出來。對了,還被蓑衣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拳,被打后,自己吐出來一塊叫培元石的東西,然後被蓑衣人拿走了。
「還有什麼?」郁森皺著眉頭問道。
還有什麼?霍翔的記憶繼續探索著。
野貓,野井惠子,郁森的房間……黑暗替代了濃霧,霍翔的記憶失去了探索的方向。
郁森本想著,蓑衣人拿走了培元石,那麼一定還有什麼能給寄生意識提供能量的東西,可霍翔的記憶不但沒從濃霧中走出,反而進入了一團黑暗之中。
郁森收回搭在霍翔肩頭的手,雖然沒能感知到想要的,但強行引導霍翔的意識在黑暗中探索,那是很可能毀壞霍翔的意識的。
霍翔的身體猛地一激靈,發現自己差點睡著了。
「這兩天沒睡好,特別困,嘿嘿!」他尷尬地對郁森道。
「困了就去睡個午覺。」郁森道:「也許休息好了后,又會想起點什麼。」
霍翔感到自己是有點迷糊了,總覺得還有話沒和郁森說,但就是想不起來。
他打了個哈欠,昏頭昏腦地道:「那我去睡睡……」
虎蹲村。
郝大亘先回了趟虎蹲村的家中。
郝穗正蹲在地上看螞蟻,小女孩抬頭看到了郝大亘后,張嘴輕輕叫了一聲:「爸!」
一把將郝穗抱起來,郝大亘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穗穗乖,爺爺奶奶呢?」
郝穗才三歲,不像城市裡的孩子見的世面多,對於大人們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很好地認知,她嘴裡咿咿呀呀地指著村子北頭,說著說著還手舞足蹈起來。
郝大亘硬是沒聽懂郝穗在說什麼,只好抱著她,一路往村子北頭走去。
馬仲善家的院子聚集了很多村子里的人。
「爺……爺……」郝穗看到了爺爺郝滿倉,咿咿呀呀地便開始在郝大亘懷裡掙紮起來。
郝滿倉也看到了郝大亘抱著郝穗,忙從院子里疾步走了出來。
「爸,馬爺家怎麼咧?」郝大亘抱著郝穗迎到郝滿倉身邊,郝穗撲騰著便投到了郝滿倉懷裡。
「你把穗穗抱過來做么子咯!」郝滿倉不滿地道:「馬老倌被人害死了,這是凶喪,細娃子來不得咧!」
「馬爺死了?」郝大亘很驚訝,又問:「我媽呢?穗穗一個人在院子里玩咧。」
「你娘在屋裡咧!快點把穗穗抱回去,等下不見了穗穗,你娘會急死去!」郝滿倉說著便要把郝穗交給郝大亘,誰知郝穗抱著郝滿倉的脖子死活不撒手。
郝大亘忙哄著郝穗,企圖把孩子抱回來,郝穗卻怎麼都不願離開郝滿倉。
一輛噴塗了藍白警紋的小麵包車停到了路口,車上下來三名穿警服的男子,其中一個的警服外還套著件白大褂。
「穗穗乖啊!小朋友要聽話,不然警察叔叔會把不聽話的小朋友抓起來的咧!」郝大亘指了指走過來的三名警察,嚇唬著郝穗道。
郝穗小嘴癟了癟,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樣,不過摟著郝滿倉脖子的手已經鬆了,郝大亘忙將她抱了過來。
三名警察從站在院子門口的父子身邊過去,徑直進了馬家的院子,裡面有認識的人立刻圍住了三名警察訴說情況。
「爸,那我先帶穗穗回去了啊,免得我媽著急。」郝大亘道:「這裡要有什麼出力的活再喊我,我還要去小陸搞的那個營地有事咧!」
「去!去!」郝滿倉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邁步進了馬家院子。
馬仲善就躺在院子的一角,明顯死於鈍器暴擊,腦袋都癟了一塊。
院子里的人都被三名警察轟到一邊,但一群人還是圍堵在警察拉出的警戒線外議論紛紛。
「馬老倌是得罪了么子人吧?」
「肯定吶!下手那麼狠!不是仇人下不得手咧!」
「搞不好是謀財!馬老倌屋裡以前是地主咧」
「那是老黃曆噠,不過也可能他屋裡還留噠么子寶貝。」
「是的咧,裡面房裡被翻得亂七八糟,肯定是謀財!」
「你到裡面去看噠?」
「那當然沒人敢進去看吶,要是少噠東西,講不清咧!」
「哎!造孽咧!馬老倌這麼大年紀噠,飛來橫禍啊……」
「是咯!臨老噠臨老咧,死得這麼慘!」
兇案現場基本都被破壞,許衡輝是帶隊的警察,他眉頭緊鎖,用心聽著圍觀者的議論,希望能從中發現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