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爹爹可愛乾淨了
「打擾莫怪。」燕卿雙手合掌說道。
雖然不語怪力亂神,但是對死者還是要常懷敬畏之心。
既然這裡有座孤墳,而且還經常有人過來祭拜,那說明這裡一定有出去的路。
燕卿繞了一圈,果真在墳墓的左前方看到了一條被人踩出的小路,燕卿急著回去所以並未檢查路旁樹枝的折損情況,不然定能發現端倪。
「呼~總算出來了。」
燕卿遠遠看著對面半山腰上的山洞,從她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山洞前面的平台,以及上面來回跑動的人影。
這一刻,燕卿莫名的有了一絲心安。
*
「我回來了。」燕卿總算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山洞。
山洞裡面的積水已經被清理乾淨了,火堆又放回了原處,只是原本用來睡覺的乾草都不見了,牆角的位置擺放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物件。
方行川點頭,舀了一碗熱水遞給燕卿,「先暖暖身子。」
燕卿心裡頓時軟的一塌糊塗,厚著臉皮坐到方行川身邊,「方大夫你人真好。」
方行川抿了抿唇,往旁邊不動聲色的挪了半寸,「今晚我守夜。」
燕卿喝了口水,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來,「你傷口還沒好,要不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吧?」
方行川道:「無礙。」
燕卿見他態度堅決,想著自己確實有些體力不濟了,索性也沒再說什麼。
等身體緩過來之後,燕卿又煮了一鍋肉湯,方安蹲在旁邊,餓的直咽口水。
燕卿好笑說:「這兩天都吃肉,你怎麼還這麼饞啊?」
方安猛地吸了口肉香,笑盈盈說:「卿姨做的好吃。」
不就加了點鹽嗎?至於嗎?
燕卿只當是小孩哄人開心,並未多想,看著洞口的水跡,燕卿跟方行川商議說:「島上雨水多,長期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要不咱們想個法子,把山洞地面抬高,或者找個東西在洞口做個擋雨棚?」
不然他們即使儲存了再多的食物也沒用,下一次雨泡發一次,又折騰又憋屈。
方行川思索道:「湖那邊有片竹林,或許可以用。」
「我先前就打算去砍竹子的,不過竹子沒砍到,反而被我發現了一處孤墳。看來這島上還挺熱鬧,人來人往的。」燕卿自顧自的說著。
方行川臉色驟變,眼中劃過一抹厲色,「你做什麼了?」
燕卿一門心思都在鍋里,也沒注意到方行川的異樣,隨口應道:「我能做什麼啊,總不能留那兒跟她作伴吧,鞠個躬不就回來了,不過那地方風水倒是挺好的,環境也不錯,還有孝子賢孫祭拜,看來裡面躺著的是個有福之人。」
方行川的神色這才稍有好轉,聽到燕卿最後一句話,方行川的目光落在方安身上,隨即輕不可聞的喃喃道:「或許吧。」
沒有乾草墊著,燕卿晚上凍醒了好幾次,迷迷糊糊中念叨著,明天得做個竹床才行,這地面太硬太冷了,不是人睡的。
翌日。
燕卿早上起來連打了三個噴嚏,精神也有些萎靡。
「手伸過來。」方行川道。
燕卿閉著眼睛把胳膊伸了出去,嘟囔道:「應該是昨天淋雨導致的。」
「嗯,是有些風寒了,我開服藥給——」方行川話說一半,頓了頓改口說,「我待會兒去找點草藥回來。」
燕卿忍俊不禁,半睜著眼睛盯著方行川,好奇問:「方大夫,你對誰都這麼好嗎?」
明明自己下台階都費勁,還想著要去幫她找草藥,這漫山遍野的,他不得找掉半條命啊。
方行川收回手掌,垂眸道:「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職責所在,談不上好不好。」
燕卿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目送著方行川離開山洞。
早飯不出意外又是烤肉,燕卿都快吃出心理陰影了。
「待會兒我去砍竹子。」燕卿說道,想了想又補充說,「估計回來會晚點,我看看湖裡面能不能捕到魚。」
方行川看了眼不停吸鼻涕的燕卿,道:「讓小安跟你一起去吧。」
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小安也能回來報信。
「行。」燕卿隨口道,心裡想著不行就再挨一刀,搞點感冒藥吃吃。
【叮~請問——】
燕卿叉掉系統,起身打了個哈欠,沖方安道:「走了。」
方安手裡抓著一塊骨頭,啃了一路,好像越吃越有滋味一樣。
燕卿幫他彈掉衣服上的蟲子,好奇問:「小安,你們家還有其他人嗎?」
方安搖頭,「沒有了吧,我也不知道,卿姨你吃嗎?我還有一塊。」說著從兜里又掏出了一塊帶肉的骨頭。
燕卿扯了扯嘴角,「我不吃了,你留著當午飯挺好。」
方安想想也是,高興的又揣回了兜里。
燕卿實在沒忍住,又打聽問:「你爹平日在家是不是挺邋遢的?」
不然怎麼會養出這樣邋遢的兒子。
方安搖頭,堅決捍衛他爹爹的尊嚴,「才不會,我爹爹可愛乾淨了,每次給人看完病都要洗手,而且他每天都要換衣服,劉嬸可煩了,跟爹爹說不漲工錢就不給洗了。爹爹沒有錢,就只好兩天換一次衣服,可是劉嬸還是生氣,她說爹爹騙了他。」
燕卿聽得嘴角直抽抽,「你爹怎麼騙她了。」
「她說我爹只是外袍沒換,但裡面的衣服還是每天都在換。」方安嘆息一聲,跟個小大人一樣,「卿姨,你們大人都這麼麻煩嗎?」
燕卿哭笑不得,「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竹林里,燕卿打算先做一個簡單的魚簍。
「你就在這邊,別亂跑知道嗎?」燕卿叮囑道。
方安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地說:「卿姨,我才不會亂跑呢,爹爹說你生病了,讓我看著你。」
燕卿瞧著這小孩越看越可愛,忍不住捧著他的小臉蛋狠狠親了一下。
「真乖!」燕卿高興說。
方安捂著臉頰,整個人都驚呆了。
直到燕卿轉身離開之後,方安才眨了眨眼睛,臉頰頓時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
即使有砍柴刀,燕卿還是花了不少時間才砍斷一棵竹子。
剃掉竹枝之後又將竹子砍成了三段,然後劈開削成薄片的竹篾,這是最費時間的地方,按理說應該用出篾機或者篾刀,但是條件有限燕卿只能用柴刀一根根的削。
削好的篾條成堆的放在一旁,一直到中午燕卿才勉強將所有的篾條都削出來,雖然看起來大小不一,薄厚不均,但不應影響使用。
燕卿疲倦的伸了個懶腰,抬頭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人影,頓時低呼一聲,完了,方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