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鬧劇
溫如是表情都沒有變化,溫溫柔柔的:「不行,我弄壞了的鞋子,我自是應當賠償。作為學校學生會的主席,需要以身作則。」
宋依湖:「……」她懷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引起眾怒。
「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我不會去搗亂。」
溫如是輕輕搖頭,眼神之中明顯的不相信她。
宋依湖心肌梗塞,怎麼說不通呢?
掙扎不下來,宋依湖索性聽天由命了,愛抱抱唄,反正又不會少塊肉。溫如是看著有點瘦,臂膀肌肉均稱有力,抱起宋依湖來完全不費力,見她識相也沒說什麼。
他將宋依湖報位置上,就要放手,宋依湖眉眼一掃,突然伸手抱住溫如是的脖子,不放手。
溫如是溫潤的眸子泛著疑惑的波光。
「這不是我的位子,那個,才是。」
宋依湖指著旁邊她原先坐的豪華絨墊王座,聲音極為強勢:「那個,我的。」
溫如是眉尾微抬,頭顱微低,在宋依湖的身上留下一片淺色陰影,像是整個人包裹其中,出口的話依舊溫柔卻又有點意味不明:「宋依湖,你確定嗎?」
這表情,威脅誰呢?宋依湖心中無語,面上驀地一笑,松來收回抱住溫如是脖子的手,在第二名的位置上坐好。
溫如是見宋依湖鬆開手,以為她明白,想通了,便直起身體,眉眼溫和許多。
然而,就在下一秒,宋依湖壞了鞋子的那一隻腳倏爾抬腿,朝著溫如是橫掃過去——
變故太快,溫如是瞳孔一縮,抬起進邊的胳膊格擋,隨後,聽見耳邊響起含著諷刺的悅耳的女孩子聲音。
「警告我,你也配嗎?」呵,裝什麼大尾巴狼呢?這場戲不就是你們演的嗎?在這裡假惺惺,不覺得膈應人嗎?
宋依湖彎腰脫下鞋根子完好的那一隻高跟鞋,在溫如是驚訝的眼神中,一手握著高跟,一手握著鞋體,兩手一用力。
鞋跟斷了。
宋依湖穿著變成平底鞋的高跟鞋站起來,抬手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直視著瞳孔幽深的溫如是,勾唇一笑,眼尾邪氣:「我說了,我有腳。」
溫如是目光緊鎖著對面美麗卻又邪氣得女孩子,胸腔里的心臟發出「咚咚咚」的撞擊,像是被驚擾了的羊群,四處逃竄沒有規律。
宋依湖心裡也打鼓,她知道自己衝動了,這裡不是她在的世界,原主的背景也不是很強大,而對面的溫如是,不僅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會主席,現在的生意是很優秀,更遑論他背後的家世。
在理智上,如非必要,宋依湖是絕對不會跟他們撕破臉的,但是她本人從小都是家裡的小公主,從小到大都還沒受過什麼大委屈。
本來莫名其妙的穿越就讓她很不安,穿越的身份又是一個被各個大佬針對的惡毒女配,這樣壓力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嗎?
她在這邊還不到一天,老是被惹火。
她的生長環境導致了她的性格,宋依湖向來也不是個很能能耐的忍者。
她控制不住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可是這位溫王子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要用這種目光灼灼的眼神看著她,也不像是厭惡,或者是生氣……真是無法理解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宋依湖承受不住這種灼熱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一種獵物被盯上的感覺,讓她感覺不舒服。
宋依湖抿了抿唇,面無表情的轉身抬步走向旁邊第一的位置。
這一轉身,倏爾就對上秦臻玩味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探索什麼?
宋依湖看了他一眼,白眼一翻,淡定的移開眼睛,愛咋地咋地,反正她性格就這樣,崩人設就崩人設,懷疑就懷疑,還能找出她不是原主的證據來不成?搞笑哦。
宋依湖施施然在第一的寶座上落座。
在她面前,舞台的中央前面,南宮霽和林曉曉兩人相互傾訴衷腸,告白的流程已經說完。
就差跪地送上玫瑰花。
南宮霽溫柔的捧著懷裡的金邊玫瑰,深情的看著他對面的林曉曉,說出了那句。
「曉曉,你同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南宮霽很少笑,但一笑起來恍若被人間四月的春風擁抱。
林曉曉同樣深情的看著他,對面那個心有好感的男生,手裡拿著話筒放在唇邊:「我願……」
「砰——」
深紅色的話筒在眾人的眼中劃過一條凌厲的弧度,正中南宮霽手中的那束玫瑰,話筒帶著玫瑰飛出去,落在台下發出一聲響。
整個舞台和熙熙攘攘的台下,一下子安靜如雞。
空氣中瀰漫著怎樣的寂靜。
一道霸氣的聲音橫空而至:「——林曉曉,你也配?」
正看戲的宋依湖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嗯,不是她的聲音……
舞台上的人聽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君蘭貴族學院的女生手裡拿著深黑色的話筒,眉眼十分狠厲。
宋依湖抬眉,目光中透露著好奇:這又是誰?
疑惑冒出來並沒有多久,很快就有人給她答案。
黃埔芸拿著話筒上前來,看都不看其他人,直接走到南宮霽和林曉曉之間。
南宮霽盯著走過來的女孩子,沒找到她會突然回來,這讓他措不及防,臉色十分不好。
她回來,他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林曉曉被黃埔芸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面色蒼白,看著黃埔芸搖搖欲墜:「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黃埔芸不屑的看了林曉曉一眼,直接抬起手掌唰的一下甩向面色蒼白的林曉曉。
語氣嘲諷:「為什麼,在這學院待了這麼久,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這裡的規矩?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權威嗎?」
「我不知道,如果我有哪裡惹你了,我跟你…」林曉曉想說這人誰,她根本不認識好不好。
黃埔芸突然打人,南宮霽反應慢了一步,將林曉曉拉到身後,他面色也不好:「黃埔芸,你發什麼瘋?」
黃埔芸,哦,是她!除了原主之外的第二個炮灰女配……哦,不,應該是炮灰男配。
黃埔芸此人是男生,黃家與南宮家同為世界,黃埔芸因為家族私人原因,被他的母親隱瞞性別,從小當做女生培養,很晚才知道自己是男生,但是即便知道了,心理上也一時間難以糾正。
有意思,有意思。
宋依湖露出看戲吃瓜的表情,但是同時也有點遺憾,這位哥一出場,這場鬧劇百分之百離結束就不遠了,接下來就輪到她了。
「你覺得呢,阿霽?」黃埔芸忽而走近南宮霽,捏住他的下巴,聲線漫不經心又危險:「你背叛我。也是我的未婚夫,所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向別的女人求愛,你把我置於何地?」
南宮霽歪頭,躲過黃埔芸的手,湊近威脅:「黃埔芸,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我都清楚我們之間的婚約遲早會解除。」
黃埔芸眼皮子動了動,姣好的五官湊近了看略顯蒼白,她笑:「為什麼會解除,你真覺得你能解除?」
「我會想辦法,再者,你是男生,只要你說出性別…」
南宮霽話還沒說完,就被黃埔芸打斷:「你知道不可能!」
說出性別他黃埔芸就會成為一個笑話,並且被黃家所不容。
兩方陷入對峙當中,氣氛劍拔弩張,台上的人反應各異,台下還激動得粉絲此刻也禁了聲,他們自然認得出黃埔芸是誰,縱然她們心裡不舒服,但是人家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溫如是看著這場景表情一直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一切在他的預料之中。
秦臻就更加事不關己了。
兩人對視這不說話,被擋在秦臻背後的林曉曉,此刻垂目掩蓋了眼中的情緒不叫人發現。
她本來就是裝的,她自然知道黃埔芸是誰,但是她忍不住怨恨,為什麼世界待她如此不公,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這個人卻是有未婚妻的。
不過,還好的是他們此刻並沒有結婚,只要他們沒有結婚她就有機會,而且,阿霽明明喜歡的是她,他們之間不過是家族之間的聯姻而已,黃埔芸又何必跟她搶南宮霽,她明明還有其他的選擇不是嗎?
因為之前黃埔芸一直都沒有出現,她也沒辦法同黃埔芸掙,所以她一直覺得宋依湖才是她最大的敵人,因為她也喜歡南宮霽,並且能有很多名正言順的機會接觸到她。但是現在黃埔芸回來了,那麼宋依湖這個跳樑小丑也不用太過於關心,比起黃埔芸,宋依湖實在是算不上她的對手。
林曉曉幾乎呼吸間迅速明白了這個囂張跋扈女生的身份,眸子動了動,她不可能讓別的人來破壞她和南宮霽之間的愛情。
未婚妻又怎麼樣,他們不也還沒有結婚嗎?南宮霽明明就不喜歡她,為何還要捆綁著他,這根本就是在道德綁架。
林曉曉抬頭委屈地看了一眼黃埔芸,從南宮霽的背後站出來,一雙眼睛如同一汪春水一樣,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個樣子,我之前不知道黃埔同學是阿霽的未婚妻,你們別因為我爭辯了,我不配得到阿霽的喜歡。」
說著,林曉曉眼中的淚水掉了下來,深情的看了一眼南宮霽,隨後痛惜道:「南宮霽,你明明就有未婚妻……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我真心喜歡你,你卻這樣看不起我,如果不是這次,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一輩子。」
說著,林曉曉像所有偶像劇中一樣,突然轉身向著舞台的梯子出跑走,南宮霽被那失望的眼神刺痛了一下,正準備解釋,沒想到人跑了,下意識就想要追上去:「曉曉。」
然而,才跨出去兩步,一隻手就被拉住,南宮霽回頭,對上黃埔芸冷漠地眼睛,不經厭煩:「鬆開!」
黃埔芸被這眼神刺激道:「你要是敢追上去,就不怕這件事傳到你爺爺的耳朵里,要知道你爺爺心臟不好,你就這麼想要刺.激他?想讓他英年早逝?」
南宮霽步子一頓,面色不好:「你在威脅我?」
黃埔芸面色沉穩地否認:「你如果尊重我,那麼我從來不會威脅你。你現在追上去,把我至於何地?不管怎樣,現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不要跟我說未來如何,我只知道我的名譽不能受損。」
「你的名譽就那麼重要?」南宮霽咬牙,一個用力收回自己的手,神情異常冷漠:「今天的這件事我不會同你計較,但是你以後也離林曉曉遠一點,關於婚約,即便現在不解除,我以後也會解除,希望你明白。」
說完,南宮霽轉身,壓抑著臉上的擔憂與憤怒,一眼就對上坐在第一名寶座上的宋依湖,看到她身下華貴的椅子,更加的生氣了。
這是他給林曉曉的準備的,卻被她給佔了。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宋依湖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她又沒惹到他,自己處理不好感情關係,遷怒她,算什麼男人的?
南宮霽更加的糟心了,生氣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秦臻沒說什麼,也做到自己的位置上,旁邊的禮儀小姐端著那沉重的水晶杯兩隻手都快僵硬了。
黃埔芸既然上來了也就沒有下去的打算,在空出來的屬於林曉曉的位置上坐下,身邊就是南宮霽。
該落座的人落座,該就位的人也就位,台上還剩下一個多餘的白梨木,經過了林曉曉的變故,此刻她的怨恨值完全從宋依湖身上轉接到了林曉曉身上,對與指責宋依湖也完全沒有興趣了。
宋依湖說白了從來都沒有得到三王子得到正眼相待,跟她們也沒什麼區別,可是當初驅使她們攻擊宋依湖的林曉曉,卻自己偷偷勾.引南宮霽,還讓南宮霽在大庭廣眾之下放棄自己的未婚妻跟她告白。
把她們當成木倉來耍,實在是比宋依湖可惡多了——
白梨木現在沒心情進行接下來的事,轉身抬步就想下台,卻被一道聲音叫住。
「白梨木同學。」溫如是拿著話筒,叫住白梨木,聲線如沐春風。
白梨木自然能聽出這是誰的聲音,不得已停下腳步,轉身對上那道聲音的主人:「溫學長,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溫如是看出白梨木眼中的情緒,幾個呼吸就揣摩透了她的心思,但是這件事情既然開了頭,無論怎樣,也不可能有頭無尾的就這樣結束。這不僅是他的失職,還會給學校造成名譽損害,畢竟在場的,不僅僅只有君蘭貴族學校的學生。
溫如是讓後台打開錄像設備,繼續被中斷的直播,才開始接下來的話。
「白梨木同學,你剛剛說的關於宋依湖同學抄卷子的事情,可有其他方面的證據。」
白梨木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宋依湖,她沒有證據,但是這顯然是個事實,不過現在的她沒心情再整她而已。
白梨木吞吞吐吐,最後搖頭:「我沒有證據,但是這看起來很明顯的事情……如果有什麼誤會,我跟宋依湖道歉。」
「宋依湖同學,你有什麼話想要回復白梨木同學的嗎?」溫如是聲線平穩,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樣。
宋依湖看了一眼端著虛偽面孔的溫如是,心中無語,面上卻不顯:「溫主席,關於白梨木同學的疑惑,也不是沒有道理,我之前的考試成績確實不好,這次卻輕鬆得到第一名,確實讓很多同學驚訝,覺得我是在作弊。」
「但是呢……之前考試,不過是我隨便寫得而已,本人有點小毛病,就是懶。但是你們也不能就這樣就認為是我愚笨,天才即便不學習仍舊也是天才。」宋依湖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出口,畢竟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溫如是表情沒有變化:「宋依湖同學的意思是同意接受答寫b卷了?」
「有何不可?」
有了宋依湖的話,很快,一張桌子就被搬上來,放在宋依湖面前,桌子上面有一張試卷,試卷標題後面寫著B卷的字樣。
宋依湖粗略將試卷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從頭到尾都很簡單,這要是真實的世界,出題不可能這麼幼稚,但是這是小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嘛。
宋依湖拿起天藍色的鋼筆,在手中轉了個圈,擰開筆帽,開始答題。
所有的移動監控都是正對著宋依湖的,她身邊也有好多視線,一個人在這種監視下想要抄襲作弊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宋依湖坐的筆挺,面不改色,絲毫不將周圍的視線放在眼中,專心的答著試卷,周圍觀察的人發現宋依湖字寫得特別快,好像沒怎麼停留思考的樣子,有些看不得她好的人面露不屑。
整張試卷做完,宋依湖也不過才花費了十分鐘,檢查都不檢查一下,就放下了筆,到底是自信心爆棚還是亂寫亂畫的,眾人非常的好奇。
「我做完了,閱卷吧。」
這場中,溫如是作為學生會會長自然是最有一個查看試卷的人,溫如是將試卷拿起來,非常仔細的查看。
一題一題,竟然完全沒有錯誤……溫如是眸中驚訝一閃而過,轉身將手中的試卷放在跟你錄像器前,將試卷公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