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從不食言
面對尚東碧的居高臨下,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王乙僅僅是隨意上挑了一下,那種壓迫感就不攻自破了。
「你真有把握?」
王乙一語不發。
劉治庸連忙道:「我師父說話,從不食言。」
聞言,尚東碧請譚春山到旁邊的看病的桌子旁,親自給譚春山診脈。
三分鐘后,尚東碧臉上布滿疑惑。
「尚先生,我的病情如何?」譚春山問道。
「不好,」尚東碧搖搖頭,又看向王乙,問道:「你真的可以?」
譚春山的病情太過複雜,涉及到經脈,要想治好,不僅需要大量的珍貴藥材。
還需要以針法通經活脈。
沒有傳說中的以氣運針,根本無法做到這一步。
「當然,師父的以氣運針,我是親眼所見。」劉治庸自然維護自己的師父。
「我不信!」
「別看我整天研究以氣運針,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尚東碧雖然心中很想看看以氣運針,但,要說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紙會的話,他絕對無法相信。
「你何必要請一個年輕人到我這裡來誆我呢?」
「你但凡找一個醫術界前輩來,我也不會不幫你。」
劉治庸見自己無法說服尚東碧,趕緊回頭,找王乙。
「師父,您看……」
「無妨,我這一次來,本來就想要把以氣運針的法門傳授給你們。」
「畢竟學醫的初衷,都是為了造福人類。」
王乙此話,尚東碧聽了后,面紅耳赤。
相較於這個年輕人而言,他尚東碧好歹算是前輩名宿,居然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單單是這一點,尚東碧就覺得,劉治庸拜得這個師父,絕對沒錯。
「我需要一些藥草,我大致看了一下,你這裡都有。」
王乙走到譚春山旁邊,給老人號號脈,然後看向尚東碧。
「你需要什麼?」尚東碧下意識的回道。
王乙剛才的表現,已經折服了尚東碧一半的倔強。
剩下的一半,完全是被好奇心給拴住了。
否則,尚東碧,肯定會完全信服。
就像現在,幾乎下意識的認為,自己只是王乙的幫手而已。
一個在藥店跑堂的學徒。
「首先是艾草,三年以上的來三錢,當年的來兩錢,新鮮的來一錢。」
「七年乾的三七一錢,藏紅花三十須,當歸兩錢……」
王乙一口氣說了三十多種藥材,年份和數量各不相同。
尚東碧拿著紙筆,趕緊記著。
照方抓藥。
拿出來,居然不是很多。
「我拿去煎了。」尚東碧大獻殷勤。
「等等。」王乙卻制止了他。
「這些葯,不能煎。」
「為何?」
「你難道看不出來,有幾味葯加水之後,會變成毒藥嗎?」
尚東碧仔細檢查了一番,才恍然大悟。
「多謝前輩提點。」
「那這些葯該如何處置?」
王乙不答話,把葯全都倒進了搗藥罐中。
王乙問尚東碧:「會嗎?」
「會。」
「搗成顆粒狀,最終的顏色應該是粉紅色。如果不是,你就要重新搗練。」王乙說完,拿著艾草,點火燒起了銀針。
艾灸!
王乙現在體內靈氣不充足,所以需要藉助外力,來幫他施展以氣運針。
自然界中,除了王乙修鍊的靈氣之外,還有很多氣。
包括,生機之氣、死亡之氣等等。
王乙這一次要用的,便是生機之氣。
譚春山體內,死氣縈繞。
只有通過外力,注入生機之氣,方能驅邪扶正。
艾草燒過的銀針,充滿了異樣的清香。
譚春山脫去上衣,躺在病床上。
王乙先後下了三十多針,方才放鬆下來。
此時,他以滿頭大汗。
累的近乎虛脫。
劉治庸把王乙攙扶到一邊,小心的奉上茶水。
「師父,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王乙搖搖頭,閉目凝神,調整內息。
劉治庸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跑到正在搗葯的尚東碧旁邊,撞了一下尚東碧的肩膀,問道:「我師父的功力如何?」
尚東碧沒好氣的給他一雙白眼。
「有這好事不跟我說,害得我差點得罪了高人。」
「沒辦法,我師父就好低調,誰知道你心氣這麼高……」劉治庸無奈地道。
「不過,這位神醫果然非同凡響,你看那銀針扎的,不僅穴位沒錯,而且,運用的手法都很古老,一看就是有真正的醫術傳承的。」
尚東碧和劉治庸竊竊私語著,對王乙的醫術大為感嘆。
忽然,譚春山裸露出來的後背上,升起了陣陣白霧。
縈繞在他身體周圍。
霎時間,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艾香。
「這……」
兩人著急忙慌的去問王乙,這是不是出問題了。
王乙仍是閉目凝神,對他們說的事情不理不睬。
沒一會兒,譚春山發出了嘶啞的吼聲。
凄慘無比。
「怎麼辦?他是不是出問題了?」尚東碧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若是譚春山死了,對他尚東碧的名聲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畢竟,人是在他的屋子裡死的。
「好難受啊。」
譚春山撕心裂肺的吼叫道。
「師父?」
劉治庸聽不得譚春山凄慘的叫聲,又向王乙求助。
王乙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尚東碧。